第二十八回:罪之五·貪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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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樣,還打嗎?”
此刻,墨離正在身處一個滿是灰白色的世界之中,這裏找不出一丁點色彩,無不充斥著壓抑、悲傷、死寂,仿佛在這時間久了,都會被同化一般。
“嗬嗬嗬,不愧是可以幹掉靈蛇之王的家夥,果然厲害...”
“...你知道?”
墨離看向腳下踩著的那隻四不像一樣的怪物問到,不過那隻怪物似乎並沒有回答的意思。
“...不過,就算是你在這裏抓住我也無濟於事,我早已經將這宿主的記憶吃得一幹二淨...”
它話還沒說完,就被不耐煩的墨離一腳將其腦袋踩進了泥土裏。
“爺問什麽,就答什麽,要是再答錯,爺可不敢保證你的小命還在!”
“嗬嗬嗬,你不敢殺我...你也知道的吧,她的軀體還在我手裏,要是殺了我,她可就徹底成為一具軀殼了...到那時,你恐怕也出不去!倒我說,不如你仔細考慮一下我提的那些...”
它又一次沒說完,墨離將它一腳踢在一塊石頭上,將那塊石頭都砸得碎裂開來,這一下,那怪物是真的再也爬不起來了。
“爺最討厭別人和爺討價還價,特別是你這種連人都算不上的醃臢東西!”
......
轟隆!
窗外的天陰得很快,隨著幾聲隆隆的雷響,豆大的雨點劈裏啪啦打了下來,“穀雨”之後,這南邊的雨說下就下,讓人捉摸不透。
“嗬嗬嗬...哈哈哈...不枉我蟄伏這麽久才取得這些回憶...接下來該去另一邊看...嗯?”
雨中,一尖嘴獠牙大眼尖耳的人形妖怪正舔舐著爪子,忽然,他好像發現了什麽似的四處張望起來,回頭看向了賈二狗的房子,隨後狂笑著化作一縷黑煙奔向賈二狗家...
“...這小丫頭怎麽還有這麽誘人的香氣...一定是我沒有掏幹淨!”
...
“真是的...剛剛還好好的,怎麽就突然下起雨來了...李叔,不會在外麵找我們吧...”
“放心吧陳姑娘,我和馬場的人是熟識,托他見到和你們的同伴時打一聲招呼。現在既然沒有回話,你們的同伴想必也還在這龍家集,就算是天降暴雨,也應當找得到地方避...倒是墨公子...”
賈二狗說著看向了在一旁打坐的墨離,就在剛剛,他竟說出了他的驚天想法...
...
“這段時間令妹的變化,你可留心觀察過,她是如何變成這幅樣子的?”
賈二狗思索一番答到:
“其實就在近幾日,不知為何,三花病情突然加重,甚至已經到了失了神,對外界沒有反應的程度。”
聽著賈二狗的描述,墨離走上前去仔細觀察了賈三花的身體,又抬起油燈在她眼前晃了晃。
“然後呢,繼續說。”
“原本三花她還能說說話,走走路,可就在一夜之間,莫說走路,就連張嘴都做不到了...”
“一夜之間?”
“沒錯,那天早上我和往日一樣叫她起床,可是怎麽叫都不醒,之後便成了這副樣子...”
聽完這句,墨離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他已經知道該如何解決了。
“令妹爺已經了解清楚了,如爺先前所言,這病就算是神醫來了也未必有法子,不過還好遇到了本大爺...”
“是是是...有勞墨公子了...”
“如果爺沒猜錯,令妹昏迷不醒是因為丟了重要的東西,就此沉溺在另一個世界之中,大爺此番,就是要將她找回來!”
墨離的神情很奇怪,不過不難看出,他對此事還是信心滿滿。
“招魂術嗎?可...招魂隻適用與沒有魂魄的軀體,而她,有呼吸有脈搏,還有魂魄在,先前從未有過這種例子...”
陳曦質疑,不是不相信墨離的能力,隻是覺得賈三花畢竟是肉體凡胎,墨離的手段特殊,三花怕是經不起他的折騰。
“笨女人,爺是要招東西,但不是招魂。”
“啊?那是什麽?”
“...好好看著吧!”
墨離告訴陳曦,過一會他要去一旁是炕上打坐冥想,記得看好他,有什麽異常馬上將他喚醒,還不忘叮囑賈二狗熱一下炕,看天陰起來像是要下雨,下雨天冷炕坐著不舒服。
“接下來,爺需要令妹的一件接觸最多的物品...”
“啊...這...”
墨離的說法一下讓賈二狗犯了難,他為了多賺些錢,每天早出晚歸,隻留三花一人在家。雖然知道三花喜歡什麽,但也實在沒有機會好好觀察她平時都接觸些什麽。
“我不知道...”
“你這個當哥哥的連妹妹喜歡什麽都不知道?”
“我...平時都在外麵工作家裏的事...很少...”
忽然賈二狗眼前一亮,並到床邊的櫃子裏找了起來,許久,拿來一塊小小的玉環。
“這是剛來龍家集那年,我們去廟裏求的,說是可以保佑我們在這裏平平安安生活下去,我想,這應該是她最珍視的東西!”
...
“失去寶貴的回憶之後的人,心中竟是這番景象,雖和現實無異...不過到處是一片灰蒙蒙的景象啊...”
不知為何,這樣的景象讓墨離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墨離左右尋找終於在一處廟前找到了賈三花的靈魂,隻見她跪在蒲包上,雙手合十在做著禱告。
“賈三花是吧?”
“誒!”
聽見有人叫她的名字,賈三花滿懷歡喜回過頭來,一看竟是陌生人,瞬間又失落了。
“你是何人,為什麽知道我的名字,還有,為什麽會在這裏。”
“有人托爺來尋你,不過爺剛好也想問你同樣的問題,你為什麽會在這?”
“我不知道,總感覺自己忘記了很重要的東西,似乎是可以在這裏找到...”
聽賈三花都這麽說了,墨離的心也就放下了,因為有執念的人他還是有把握救回來的,他輕輕一笑從懷中掏出那塊玉環來遞給賈三花。
“你所說的重要的東西,是不是這個啊?你哥哥說,這是你最喜歡的東西。”
“我...我的哥哥...哥哥...為什麽為的回憶裏全是黑暗的,想不起來,我什麽都想不起來!”
賈三花雙手抱頭,用盡全力在回憶,但她的回憶裏全是黑白色,無論她如何努力怎麽都想不起來。
墨離輕歎一口氣,這是曾經有多失意,才會被傷成這樣...
“沒關係,拿上它,很快就會想起來了。”
墨離正將東西遞給賈三花,忽然,天像是被什麽東西撕開了一條口子,從中不斷有黑霧湧出來。
“它...它來了,它來了...”
賈三花用顫抖的顫抖著說到,也是慌不擇路連忙抱緊了墨離的大腿,顯然是被嚇壞了,看來她是知道即將出現的是什麽東西;墨離則冷笑一聲,任由黑霧擴散開來,顯然是等了很久,看來他也知道即將出現的是什麽東西。
很快,黑霧便籠罩了這個世界,黑色的加入讓本就灰白的世界更多了幾分壓抑。
“終於來了...”
一眨眼的功夫,黑霧中凝聚出一個人形直奔賈三花而來。
“等你很久了!”
墨離右手將賈三花拉開,左手聚集寒氣一掌將其拍散,那東西倒也聰明,知道避開墨離的鋒芒進攻賈三花,於是再次遁入黑霧從另一方出現,卷走了她。
不過,墨離此番進來就是為了救賈三花,又怎能讓那家夥就這麽得逞,隻見他右手一抬,一根纏繞在賈三花腰間的鎖鏈慢慢浮現,墨離隻是輕輕一拉,賈三花就回到了他那。
墨離稍稍後撤接住了賈三花,而那團黑霧,隻是卷走了那枚玉環。
“別礙事。”
墨離喚來河裏的水將賈三花困在一個冰球之中,而他的身後,那團黑霧慢慢顯現出了真正的樣子,那是一尖嘴獠牙,大眼尖耳的人形妖怪。
安頓好賈三花,墨離不慌不忙回頭看向那妖怪,果然如他所料:
“果然是——貪蝕!”
貪蝕一看手中的玉環,原來竟是墨離利用這個玉環將賈三花的氣息放大造成了她的仍有美好記憶的假象吸引它過來。
“臭小子敢耍我...我要殺了你!”
得知上當受騙,貪蝕二話不說將爪子巨化數倍向墨離拍來。
轟的一聲,大地都被那一爪拍得粉碎,照這個破壞程度,怕是用不了幾下,這個世界就要崩塌了!
“有點道行...”
灰塵散開,墨離毫發無損地整理著袖子,輕輕拍拍上麵的灰塵不屑道:
“可惜...也隻不過是有點道行而已...”
“臭小子敢看不起我...那就讓你看看,什麽是真正的恐懼!”
貪蝕惱羞成怒,當即召喚黑霧在身邊圍繞起來,這一次貪蝕的整個身軀都膨脹成了數十倍的化身,墨離在它麵前簡直就是小人一般。
“顫抖吧渣渣,我要拍扁你!”
貪蝕怒吼著再拍下一掌,隻見墨離高高躍起準備攻擊,卻不料貪蝕又從背後長出兩隻爪子像是拍蒼蠅一般將墨離拍在雙爪之間。
“嗬嗬嗬,也不過如...什麽!”
貪蝕忽然發現它的爪子無法合十,定睛一看原是中間的墨離撐住了他的爪子。貪蝕繼續施加力量,然而就算是他用盡全身力氣,都無法奈何墨離分毫。
“這...這是什麽怪力!?”
隻見墨離雙手一推輕鬆擺脫壓製,貪蝕又生出多條觸須向墨離發起攻擊,墨離從袖間甩出鎖鏈與之絞在一起瞬間將之凍結攪碎。
待貪蝕反應過來時,墨離已經來到他跟前,兩條鎖鏈噗噗紮入化身之中瞬間將貪蝕的化身絞個粉碎。
“呃啊!”
散落的黑霧凝回貪蝕的身軀在地上翻滾了幾圈踉蹌戰起。
“好強,和那個人說的一樣...不過,就算你再強大,在這裏你可殺不死我!”
“爺當然知道,因為爺的目標...”
墨離說著緩緩打開左手,裏麵是賈三花美好回憶凝聚而成光團。
“是這個。”
“什...什麽!居然從我體內...!”
貪蝕惶恐地看著眼前向它步步逼近的墨離,思考再三還是決定扭頭就走,於是將身軀散開遁入了黑霧之中。
“沒想到他竟然強到這種地步,小命要緊,還是先逃吧!”
“逃?剛剛不殺你,隻是怕這玩意跟著你一起灰飛煙滅,而現在,你可以死了!”
墨離說著將光團好好收起,甩出鎖鏈,從黑霧之中將沒有實體的貪蝕給拴住拉了回來。
墨離將寒氣凝聚到右手,一拳將貪蝕打至浮空,閃身至正上方前,又將寒氣凝聚到左手,寒氣隨著護手上的藍色脈絡朝掌間聚集。
“呃啊!”
最後,隨著貪蝕一聲慘叫,貪蝕被墨離一掌擊落,殘留的寒氣在空中綻放出一朵絢麗且致命的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