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回:計劃有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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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隆!
一聲響雷過後,在炕上打坐冥想的墨離忽然搖搖欲墜,陳曦趕緊上前扶住他,本打算喚醒,但她抬頭看了看賈三花決定再等等。
那聲雷很響,甚至好像是影響到了墨離所在的那個世界。
“嘿嘿,明明隻是一聲響雷,卻擾得這裏地震一般,恕我直言,這小丫頭的身體已經撐不住了,恐怕不出一個時辰,你我都要死在這,反正你也拿回了這小丫頭的回憶,就趕緊出去讓她複原,我們就此不有幹係...呃!”
墨離一腳踩在貪蝕的胸口。
“爺再說一遍,別說廢話!”
“我...隻是...不明白,你是何等...身份...為什麽要做這些...雜毛道士做...的事...!”
不知為什麽,聽著貪蝕的話,墨離不自覺地將腳鬆開了一些,又是與他身份相關的說辭,青沼那樣的妖王這樣說也不足為奇,倒是這種鄉野小妖為何也這樣說?
“有人告訴我說,這龍家集會來一個危險的家夥,他殺死了靈蛇之王,原本我還不信,現在看來,你確實是那個人無疑!”
“誰告訴你的?你背後的主子又是誰?”
“嗬嗬,我背後沒有主子,我是個隨性的妖怪,誰給我好處我就幫誰做事,知道你的消息也隻不過是幫人做事收到的點好處而已...”
“幫誰?”
“嗬嗬,你以為我會告訴你那是一個十分神秘的黑衣人嗎...”
又是黑衣人?這下墨離算是明白了,一切都是黑衣人搞的鬼。
墨離疑惑,這些黑衣人所謂究竟是什麽,一路來就像是來他們去到哪裏,黑衣人就跟到哪裏。他們的目標是陳曦?還是墨離?
或許是得到了關鍵性的線索忙於思考,墨離竟全然沒注意到腳已經完全鬆開,這讓貪蝕找到了逃跑的機會,馬上掙脫束縛準備跑出這裏。
“哈哈哈,幾句話就唬住了,什麽幹掉蛇王的強者,還不是一樣被我擺了一道哈哈哈...”
自以為溜之大吉,貪蝕肆無忌憚狂笑著消失在了墨離的視野,卻不知,他高興得太早!
...
與此同時在現實裏,陳曦注意到賈三花的氣色似乎有所好轉,賈二狗也來到床邊緊張注視著賈三花。
隻見在兩人的注視下,賈三花影子似乎在慢慢變化,越來越猙獰,直至完全變成一個怪物,將兩人籠罩在陰影之中。
“這...這是什麽東西!”
賈二狗大驚,連忙將陳曦和墨離護在身後,生怕兩人出什麽事。
“我就是貪蝕,你們準備好向我獻上靈魂吧!”
可就在貪蝕說完這句話後,沒有實體的影子居然開始凝結出冰花,下一秒,貪蝕開始痛苦地哀嚎,一個勁地求饒,絲毫沒有了剛剛的氣勢。
“不...不,為什麽要殺我,我答應放過你們了還不行嗎!呃...呃啊!”
隨著冰花漸漸擴散,貪蝕也在慘叫聲中被漸漸冰封,隨後,隻聽啪的一聲,冰塊碎裂,貪蝕也隨著破碎的冰晶化為塵埃。
......
天,一下就放晴了,絲毫沒有了方才黑雲壓城城欲摧的樣子。
在龍家集的某處酒樓內,那黑衣人帶著另外兩人正在此處飲酒吃飯,忽然窗外飄過一縷不知是什麽,一般人看不見的東西,不過正巧被黑衣人看見了。
“公子,如果我沒看錯的話,剛剛那個...難道是!”
“應該沒錯了,看來,有人破壞了本公子的計劃!”
其中一人問著摘下兜帽,熟悉的白發與碧瞳再度出現,還有那不能磨滅的傷疤...
“是誰那麽大膽,敢壞您的計劃?不如公子您將此事交由我來處理?”
“罷了,這些天從貪蝕手裏收集到東西已經足夠,接下來該照那家夥所說,去白皇城獲得最後一件東西了,到時候你再好好表現吧...”
“...”
魅狐沉默著,她看清風公子的眼神從原先的順從變成了不滿,清風公子隻是瞥了她一眼,並不在意她的想法,反倒是在意起來一個人...
“是那家夥吧,那時候見到他就覺得不簡單,沒想到竟然輕而易舉就幹掉了我養了半年的寵物...”
...
與此同時墨離也對他起了興趣。
“找到一個純陰之體的孩子,並在其身上豢養貪蝕,這絕非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
“他...”
...
“他...”
...
“到底是什麽來頭?”
......
陰影消散,一縷陽光透過吹起的窗簾的縫隙照了進來,照在了賈三花的臉上,而她的眼皮似乎動了一下。賈二狗連忙上前查看,發現昏睡多日的賈三花此刻竟緩緩睜開了眼。
“小花...小花你怎麽樣了!”
“哥...哥哥!?我想起來了,我終於想起來了,全部都想起來...”
“嗯嗯,是我,是我,你沒事就好了...”
賈二狗說著喜極而泣,淚花嘩地湧了出來一把抱住了賈三花,正到煽情部分時,墨離那不耐煩的聲音忽然打斷了二人。
“到死竟然還能說出放過我們的的鬼話,怎麽不要臉的妖,爺還是第一次見!”
隨著賈三花的蘇醒,墨離也蘇醒了過來,他揉揉肩膀,好像很累的樣子。
“他不是在我夢裏那個人嗎!”
賈三花聞聲看向墨離,一眼就認出了他,看來她是真的沒事了。
“夢裏?剛剛發生什麽事了啊墨離,還有你看起來似乎很累?”
陳曦疑惑問,沒辦法,既然她都開口問了,也不是什麽不能說的秘密,於是墨離就將進入賈三花意識內消滅貪蝕奪回記憶的事全部講了一遍。
“沒想到竟是這麽一回事...嗯?這是?”
賈二狗注意到躺在他腳邊的老鼠,沒想到這妖怪的原型竟是這個。
陳曦仔細觀察了那隻老鼠瘦弱的身軀,思索一番解釋道:
“我記得書上說過,貪獸初生於悲苦,故而常來往於悲苦之人腦中,以其僅剩的美好的記憶為食,待蠶食殆盡方離去。”
墨離本想告訴陳曦,這隻貪獸並不是自然生成的,似乎是被別有用心之人故意豢養於賈三花體內的,不過話到嘴邊還是咽了下去。
“她會惹上這種東西,不僅僅是因為她特殊的體質,更是因為她這些年來過得很不好!”
“過得不好...怎麽會,我明明!”
“還記得蔡姑娘嗎?”
墨離說著,看向賈二狗兄妹。
“爺說的不是物質,那蔡姑娘比一般人家的姑娘也算滋潤了,不一樣不如意...多陪陪你妹妹吧,親情才是這個世界上最寶貴的東西,不要等到失去之後才後悔莫及。”
墨離一語道破,賈二狗震驚了,仔細回想,這些年來,他為了讓妹妹過上更好的日子,每天早出晚歸。
或許出發點的好的,但在這過程之中,他卻忽略了最重要的親情,竟連自己的妹妹最喜愛之物都不曉得。
“在我們到來之前,貪蝕就已經離開了她的身體,本來這應該是無藥可救,不過也辛虧你還知道你妹妹有一個玉佩是珍視之物,本大爺才得以以此將貪蝕給引回來。”
“...書上還說,貪獸陰險狡詐,貪得無厭...原來那玉佩是為了這個。”
“若不是如此,還真拿它沒辦法!”
墨離起身活動了下筋骨,既然事情已經解決了,那就就此別過了。
“貪欲,會讓這個妖丟掉性命,同樣亦會使人失去重要的東西。所謂知足常樂,人這一生追求固然重要,但在追求的同時丟掉最寶貴的東西的話,不是得不償失嗎?”
陳曦這話,是對貪蝕的批判,亦是對賈二狗的勸告。看她這個樣子,墨離有些搞不懂,明明是個多愁善感的笨女人,有時候說出的話,還真有些不符合她的人設呢!
“...對了,至於蔡姑娘那邊,貪蝕隻來得及吃掉她的部分記憶。貪蝕死了,她的記憶自然就恢複了,你不必太過擔心。”
聽聞是如此,來不及想墨離為何會有如此神通,賈二狗擦擦眼淚走來恭恭敬敬向墨離鞠一躬到:
“此番真是有勞墨公子了!”
“小事。”
墨離的聲音有些疲憊,或許是長途跋涉之後又那麽折騰一番,他還真的覺得有點累了,不過礙於麵子沒有直說出來罷了。
“接下來得快些去匯合了!”
墨離起身活動了一下筋骨,隨後轉身對賈二狗說他們趕時間,尋到同伴後便要離開,不能在此地過多停留。
“這樣啊...那...這些銀子你們收下,就當是報答救命之恩...”
“爺救令妹可不是為了錢,你若真有意報答,下次有機會,請爺吃一頓大餐即可...”
...
“請問有沒有一個這樣的人來過?大概這麽高,滿臉大胡子,臉這裏還有一條疤!”
龍家集中,陳曦對車夫可能來過的店挨家詢問著,可得到的回應要麽就是沒見過,要麽就是記不清楚,尋了快一個時辰依舊一無所獲。
“整條街都問遍了,墨離,你說李叔他會不會是出什麽事了啊?”
“嗯...”
墨離思考著,回想起了那天晚上車夫曾酒後對他吐露過的有關他年輕時候與戀人的一些往事,而他口中那戀人似乎就在這龍家集中。
“他是不是,在這遇到了什麽熟人,然後耽擱了?”
陳曦突然說到,這句話一下子把墨離的思緒拉了回來,他沒想到她居然猜得到。
“...你這笨蛋,什麽時候這麽聰明了?”
“有嗎?我就隨口一說...咦,難道說對了?”
“罷了,反正也不是什麽大事,那爺就給你...”
墨離話還沒說完,忽然發現遠處路邊的一家小吃攤上,坐著一個很像車夫的人,於是拉著陳曦便走了過去。
那人低著頭,桌上擺著幾個酒瓶,看上去是一個人在喝悶酒,剛靠近他,他就忽然大喊:
“這怎麽還有人呢!”
這聲音是車夫沒錯了,不過他現在的樣子似乎是遇到了什麽事,此時店家也慌慌張張跑來急忙解釋到:
“不好意思,這桌客人交代過他不太習慣和別人同桌,旁邊還有空桌,兩位看看能不能去別處?”
“不用,熟人。”
店家聽聞也沒有說什麽就去忙了,墨離走到桌前拉出對坐的椅子。
“一個人在這喝悶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