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回:曦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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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前。
隻剩下一口氣的清風公子被黑袍發現,他那一身戾氣讓黑袍覺得他將會是一顆非常不錯的“棋子”,於是黑袍便救下了他。
早已不相信人心的清風公子自然是對黑袍這個來路不明陌生人抱有極其強烈的敵意,盡管不信任,可迫於想要活命的本能他接受了黑袍的幫助。
在一段時間相處之後,清風公子對黑袍降低了了敵意,對其稱呼也變成了“軍師大人”,但他並沒有對黑袍放下過警惕,而黑袍也並未強求過他什麽。
“軍師大人,請您教教我,如何用最短的時間獲得最強的力量!”
“你要力量,自己修煉便是。”
“不,修煉太過於漫長,我背負的血海深仇,等不到那個時候!”
“...嗬嗬,你若真想學,我也不是沒有辦法,隻不過你要做好覺悟。”
“當然!”
“這世上有一種秘術,是以燃燒壽數為代價,換取常人三倍乃至十倍的修煉速度...”
聽到這裏,清風公子激動得表情都變得猙獰起來,立馬打斷了黑袍的話,雙拳緊握道:
“對...就是這個!請軍師大人務必授予我,作為回報,今後我這條命,就是軍師大人的!”
其實不用清風公子說出這句話,在黑袍眼裏,清風公子是他中意的棋子,那麽命也亦是他的,他若想取,易如反掌。
“我向來遵從順心而為,既然你都如此選擇,那我也不想幹涉。”
“多謝軍師大人!”
“但是你要明白,世上任何交易都是等價的,這秘術雖然修煉極快,但索取的代價也是極高。我方才也說過了此術需燃燒壽數,所以即便是你取得了驚人的修煉速度,但你可以確保你有那個命去修煉麽?希望當你將死之時,不要後悔現在的決定!”
“為了能夠變強,我絕不後悔!”
......
“哈哈哈,你難道以為,我花了數十年壽數換取的力量,僅僅如此吧?那你真的是太天真了!”
清風公子一聲怒吼,猛然出手一把掐住陳曦的脖子,將她摁倒在地後,突然發力推著她在彼岸花海中滑行。
無數花瓣被陳曦的身軀掃起,吃痛的她奮力掙脫束縛,卻不料清風公子的另一隻手朝自己的心口刺來,陳曦趕忙將長槍橫在胸前抵擋,隨後將其甩開,並從他身下翻滾一圈後與之拉開距離。
還沒緩等她口氣,清風公子的黑暗手臂猛然伸長繼續對陳曦展開瘋狂的攻擊,她隻能一邊與他保持距離,一邊格擋這些攻擊。
終於她找到了機會,在躲過了清風公子的一次攻擊後,趁他沒有將手臂收回之際,舉槍刺向那條手臂,然而這一擊並沒有命中,反而讓清風公子又與她拉進了距離。
好在身邊有一塊巨石,接住局勢的掩護,她又繞到清風公子身後,而清風公子自然不是那麽好對付,他一拳將巨石擊碎,但沒想到在那煙塵之中,陳曦明晃晃的槍尖已然來到了他的眼前。
但此刻陳曦的動作在清風公子眼裏,就像是被放慢了一般,即使是槍尖距他的眼前僅僅半寸,也很輕易地閃過陳曦的攻擊!
現在反倒是陳曦落入了清風公子的攻擊範圍,隻見他順勢閃身至陳曦身後,舉起利爪便要刺向陳曦後背,好在陳曦反應夠快,迅速轉身用槍柄格擋。
陳曦的長槍忽然爆發出一股神聖之力,兩人也被這股力量彈開。
長時間的戰鬥,陳曦體力已經逐漸跟不上,正當她借此喘口氣時,清風公子又一次襲來。這一次陳曦雖然還是閃過了攻擊,但因為動作變得遲鈍而被清風公子揪到了衣領。
清風公子一把將陳曦扔到另一塊巨石上,趁其還未起身之際緊隨而上,雙手化為雙爪對陳曦發起一陣狂風暴雨似的進攻。
這時的陳曦身體裏有一種戰鬥本能驅使她將這些攻擊一一擋下,同時成功發現了清風公子的破綻!
在清風公子揮抓之際,陳曦飛速往下閃躲的同時舉槍此向他的胳膊,想以此阻斷他的進攻。
不料這一槍雖然命中,但清風公子似乎完全感覺不到疼痛,依舊狂笑著,一把抓住陳曦持槍的右手,同時一爪向她的心口。
還好陳曦及時調整位置,但利爪還是刺入她的左肩,隨著清風公子狠狠一捏,瞬間便傳來了骨頭碎裂的聲音,這一下,陳曦算是受了不小的傷。
“好強的力道!”
“嗬嗬...恐怕你還不知道,魔種不但能控製別人,也能強化自身軀體。先前依軍師所言,我在自己身上也中下了魔種,本以為是軍師多慮了,沒想到我竟有用到的一天...”
清風公子說著繼續發力擰著陳曦的肩膀,漆黑利爪深深陷入她的皮肉之中。但此刻陳曦卻放下了手中的槍,也不作任何反抗,就好像對此完全感受不到痛楚般。
“嗬嗬,看不到希望已經不再反抗了嗎?還是說,你剛剛不過是虛張聲勢,現在連抬手都力氣都沒有了?也罷,你師兄,還有那個墨離,你死了,正好去和他們團聚。”
“......”
聽著清風公子那如癡如狂的傾訴陳曦默默低下頭去,清風公子見狀更加不爽,貼近陳曦跟前繼續說著:
“其實啊,你我都是可憐人,一無所有的可憐人!不過...我與你不同的地方,便是我敢於作為,而你,一直畏畏縮縮,明明那麽想殺了我,卻還是虛偽得克製著欲望,這樣的你,注定會失敗!”
“原來這就是你的執念麽...”
忽然,沉默的陳曦抬起頭,用一種從未在她臉上出現過的神態回答:
“你錯了,殺戮換來的終究也隻是殺戮。力量的強大並不是真正的強大,被仇恨蒙蔽的心實則脆弱不堪,放下仇恨便能重新開始。”
“咯...少在那惺惺作態裝得一副聖人的樣子了!你我都是凡人,隻要是凡人,便有七情六欲!看看你之前瘋狂的樣子,你現在難道不恨我,不想想殺了我,為你師兄報仇麽!”
“我確實恨你,但是如果我因此殺了你,那不就和你一樣了麽?”
陳曦此番話讓清風公子愣住了,她方才明明就是一個被仇恨吞噬理性而不顧一切地攻擊的瘋子,現在竟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
“嗬嗬,你嘴上這麽說,其實也根本是奈何不了我而在這耍嘴皮子吧?在我看來你就是煮熟的鴨子...沒關係,我很快就會結束你的痛苦,然後,你就和墨離,還有你那師兄一起去閻王那裏報道了!”
陳曦抬起頭來,眼裏閃過一抹金光,她手裏的那杆金色長槍也愈發明亮。
“那是...?”
清風公子還未反應過來,陳曦手中那杆長槍便發出耀眼的光芒,晃得清風公子睜不開眼,甚至灼燒了他的皮膚,吃痛他放開了陳曦。
“怎麽回事!她現在怎麽可能還有這麽強的靈力?不對...這不是她的力量,說起來從剛剛開始,她就很不對勁,難道是她的那把奇怪的兵器?”
清風公子猜得不錯,隻見陳曦在一陣金光中緩緩落地,那杆金色長槍所溢出的靈力正在修複著陳曦身上的傷口。
“難道又是把神器...!”
說時遲那時快,在清風公子愣神之際,陳曦已經來到他跟前,揮槍欲斬之時清風公子連忙操縱魔種藤蔓交織成盾,卻被陳曦一記挑斬破開,她手中的長槍變換了形態,變成了一長一短兩把劍刃,將藤盾斬碎,再補上一腳,清風公子連忙格擋卻還是被陳曦的腳力踹出去好遠。
清風公子還沒站穩陳曦便跟進而上,接上一套連斬,而清風公子似乎對陳曦出有所了解似的躲避著陳曦的每一劍。
‘這倆人的招式如出一轍...’
清風公子注意到陳曦現在的所使的招式並不是之前她所用過的一切劍法,反倒是與墨離的劍法如出一轍...或者說:比墨離更加精進!
刷!
在陳曦一陣刀光劍影下,清風公子身上的所有魔種藤蔓瞬間被斬碎殆盡,抓住藤蔓再生的間隙又再接一道十字斬剔除他胸前的魔種,將兩把劍拚在一起變回長槍又以及橫掃接一記穿刺繞到其身後匯聚金光一掌擊其後背,打得清風公子毫無招架之力滿身傷痕滾落回崖邊。
清風公子艱難翻身從口中吐出一口鮮血,被與魔種融合之人,一旦失去魔種加持,自身就會受到巨大的反噬。
“你輸了。”
陳曦再一次用槍指著清風公子,眼中金光褪去,又緩緩放下手中的槍,似乎又變回了那個陳曦。極度虛弱清風地看著她,知道自己大勢已去,但他還是想拚死一搏,於是耗費壽元再次祭出了黑暗本源構成的壁障。
“又是這種東西...你瘋了!”
陳曦警惕起來,經曆了剛剛那種情況後她明白這黑暗本源是沾染不得的,這是一抹金光從長槍中鑽出縈繞在陳曦身體周圍,緊接著化為一雙溫暖的手輕輕握住陳曦持槍的那隻手。
那個溫柔的聲音再度在她的耳邊響起:
“相信自己的力量,我來替你擋住這些東西...”
“嗯!”
陳曦對於這個溫暖的聲音的主人是那樣的信任,就好像她們是認識了許久,心有靈犀一樣。
“長槍破敵...”
陳曦在她的幫助下成功與這杆金色長槍產生了共鳴。
“曦光臨聖!”
此時的陳曦宛如一個女戰神,高高躍起,在空中揮舞長槍而成劍氣,隻聽嘩啦一聲,清風公子的壁障被瞬間擊破!不僅如此,陳曦周圍散發的金光竟讓黑暗本源無法靠近陳曦分毫!
“這金色的光芒...在保護著陳曦...和之前一樣!不,黑暗本源的侵蝕連我都尚不能完全抵禦,她怎麽能!除非...她的元素是...世上唯一可以克製以太的——光!?”
清風公子驚恐地看著逐漸逼近的陳曦,那耀眼的光芒似乎已經應證了他的猜想。
“不...不可能,光元素乃王者元素,自古便是隻有皇族才能領悟,陳曦...一介凡夫俗子,怎麽可能領悟光元素!”
陳曦的光芒逼得清風公子連連後退。
“我...我不信!嚐嚐這個,我的靈魂之力與這黑暗本源融合的冥焰!就算你是強大光元素,靈魂也將在這火焰中被吞噬!”
清風公子燃燒靈魂而成的冥煙暫時阻礙了陳曦的行動,還沒接觸到火焰陳曦便感覺到了熾熱感。
那個聲音告訴陳曦:
“別怕,用你所有的力量衝向他。”
“可是這火焰...”
“陳曦,相信我的判斷,也相信你自己的力量!”
“我的力量?...沒錯,我不是一個人在戰鬥,身上承載了師兄的力量,為了師兄...還為了墨離!”
陳曦揮舞長槍驅散了身前冥焰,又匯聚光芒於長槍,準備發動最後一擊。
“那是...金色的...鳳凰!”
......
魔宮。
墨離與紅發男子正打的激烈,魔宮的正門外傳來一個倆人都很熟悉的聲音。
“這麽長時間不見,你還是一樣隻知道練武呢...”
紅發男子和墨離同時收力向聲音的來源看去,待其從陰影中現身,才得以看清來者正是黑袍身邊的薔薇。
“不好意思,擾了二位的興致,不過二位這沒有任何意義的對決可能要就此停止了...”
薔薇看了看墨離轉而對著紅發男子繼續說:
“他的水平,想必你已經試出了個一二吧,這樣的他真的是你心目中的那個他麽?”
“......”
“不如現在將他交於我,他若有命活到以後,必然會回找你,到那時再與他打也不遲。”
紅發男子聽完並未言語,後退了一步將劍插在地上,這代表他放棄了與墨離的決鬥。
“你...!”
他的行為讓墨離很是費解,方才明明如此重情重義,那麽他與薔薇的關係...
“墨離,看起來你已經使不出在第七層上的劍法了,那天我可是被你嚇得心肝亂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