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古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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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隍廟很破舊,但也隻是很破舊。
    當李潤生跟許峰走進城隍廟時,除了濃厚的煞氣以外,並沒有別的怪事。
    廟宇的外牆已經坍塌了,但廟宇本身因為陣法的加持還比較穩固。
    “有點不對勁,”許峰探查了陣法的紋路後,感覺事情比自己想象中還要複雜,“出發你有什麽天地靈寶做陣法核心,否則陣法的靈力是會衰竭的,而這裏的靈力卻很充裕,像是一直有人在補充。”
    “應該是君王的後人做的吧,”李潤生打開了城隍廟的門,“咦呀,這煞氣濃得連蟑螂老鼠都活不下去。”
    “我也猜測是君王後人做的,關鍵是他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麽?”許峰一邊說著,一邊走進了城隍廟內部。
    城隍廟並不小,因為年久失修的緣故,廟宇裏的雕像已經隻剩下石台子和滿地碎石塊,在廟宇正前方的牆壁上,有一幅殘缺的壁畫。
    李潤生撿起地上的雕像碎裂的石子看了看。
    “隻有沒用的石塊了,雕像上一點值錢的東西都沒有,估計原本鑲嵌在雕像上的金銀都被盜賊給偷了。”
    “那就更有問題了,”許峰看著殘破的周圍分析到,“有盜賊來過,說明很長一段時間裏,這個陣法都是沒有被啟動的。”
    李潤生笑了,說:“有意思,我們是不是可以大膽猜測祁蒿的複活與這陣法有關。”
    “但是這陣法太複雜,以我現在的能力還沒法解析他。”許峰摸著牆壁說到。
    現在的他就像一個剛剛小學畢業的學生在做線性代數,根本不知道怎麽處理。
    “你解析不了,周信光手下的人也解析不了,隻是他們掌握了使用的方法而已。”李潤生說到。
    許峰閉上眼睛,細細感受著城隍廟中陣法的靈力流動。
    “我現在隻能確定這樣幾點。首先這個陣法是有影響範圍的,超出了這個影響範圍,那麽複活的人會直接消失。其次是複活複活的時間,複活的時間最多隻有三個時辰,再多也會直接消失。”
    “等等,”李潤生察覺到了不對,“什麽叫‘消失’?”
    “我並不知道具體會發生什麽,”許峰搖了搖頭,“不過這其實是一個神魂類的陣法,其本質是給神魂一個虛假的外殼,你能觸摸到它,它也能行動,但他終究是虛幻的。”
    “我明白了。”李潤生在腦海中構建出了‘祁蒿’行動的軌跡。
    “有人利用法陣切割了祁蒿部分的神魂,將他變成了活著的祁蒿,然後讓他來到山上找張業。幕後之人利用張業對祁蒿的憤怒,讓張業殺了祁蒿……”
    李潤生說著說著,突然意識到了什麽。
    “壞了,張業並沒有說實話,或者說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沒有說實話。有人在他的意識裏藏了幻術,那幻術甚至騙過了我布下的虛境!”
    許峰皺了皺眉頭,說:“也就是說,在我們離開這幾日,他們會想要張業死。”
    “但是我將夏懷煒的鈴鐺給他了,”李潤生點了點頭,“應該不會出事。”
    “那就好。”
    許峰走到壁畫前,試圖用淺薄的繪畫知識勾勒出壁畫原有的樣子。
    但很可惜,他失敗了。
    “這畫有什麽問題嗎?”李潤生問。
    “最大的問題就是他沒有問題。”許峰覺得這畫有種說不出的怪異,但他並不知道這份怪異究竟來自何處。
    他伸手觸碰了一下壁畫。
    “煞氣化元,添二十五年壽,逝者贈壁畫繪製之法。”
    “煞氣化元,添十六年壽。”
    “煞氣化元,添三十八年壽。”
    “煞氣化元,添十一年壽,逝者贈愈國舊誌。”
    “煞氣化元,添四十一年壽。”
    “煞氣化元,添二十八年壽。”
    “煞氣化元,添八年壽。”
    “煞氣化元,添十四年壽。”
    “煞氣化元,添十五年壽。”
    “煞氣化元,添六十年壽。”
    “煞氣化元,添十二年壽。”
    ……
    “眾逝者遺願:刺殺愈國君王。”
    許峰被突如其來的一連串提示搞得震撼不已。
    “額,你做了什麽,為什麽煞氣突然降低了那麽多?”李潤生疑惑地看著許峰。
    “一不小心觸碰到法陣了,”許峰淡定地撒了個謊,“而且……我知道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
    “什麽事情?”
    “瀘山縣曾經的小國名為愈國,而愈國當初的君王,至今都還活著。”
    許峰後背發寒,他想到了一個可怕的推測。
    愈國當初的君王精通神魂之法,那麽他是否可以通過不斷奪舍其他人來讓自己活著?
    周信光收服他做部下,究竟給了他什麽樣的條件?
    “什麽,怎麽可能。”李潤生瞪大了眼睛,但很快豐厚的學識讓他接受了這個線索,“你的意思是,我們麵對的是一個奪舍多次的怪物。”
    “對,這幅壁畫裏,全是被他奪舍的冤魂。”
    許峰摸索著壁畫,當他將這些冤魂給淨化之後,壁畫上畫著的人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減少。
    他終於明白這幅畫是做是什麽的了。
    每一個被那位君王奪舍的人,氣神魂都會被禁錮在牆壁裏,永世不得超生。
    許峰換了一塊地方,再次伸出了自己的手。
    “煞氣化元,添十五年壽”
    “煞氣化元,添六年壽。”
    “煞氣化元,添三年壽。”
    “煞氣化元,添四年壽。”
    ……
    聲音不斷響起,那逝者的遺願也越來越多。
    他們每一個都是那麽恨那位君王,有的人剛剛走上仕途,就被奪舍;有的人隻是個山野農夫,被奪舍後妻離子散;有的人甚至隻是孩童,隻因為當時那君王需要一個孩童身份去誘騙別人,便被殘忍殺害。
    “罷了,”許峰歎了口氣,他回過頭對著李潤生說到:“我覺得吧,我還是跟你講講這壁畫裏有什麽吧。”
    李潤生看重許峰嚴肅的表情,意識到些什麽。
    許峰接下來要闡述的東西,或許會牽連到他的秘密。
    “你說吧,不該問的我不會問的。”
    “那我就跟你簡單說一下吧,這壁畫裏的人,其實都是活的……”
    李潤生聽完了許峰的講述,他看到眼前的少年拳頭緊握。
    他知道,許峰這次真正怒了。
    本質上來說,宋裕和許峰是一類人,他們保留著自己的赤子之心,因此嫉惡如仇。
    而正好,他也是。
    “你的打算呢?”李潤生問。
    “這君王肯定是要抓的,畢竟我們還需要他將自己作案的過程說清楚。”許峰冷眼看著壁畫,“但這君王,我不打算交給大理寺處理。”
    “我明白了。”
    李潤生點了點頭,也講述了一個自己的秘密。
    “你知道嗎?當初祁蒿,其實是我自己殺的。”
    許峰愣住了,他不知道李潤生為什麽會提這個。
    “是誰殺的有什麽意義嗎?我們抓住他,他就已經是必死了。而我們要的隻是以他為工具逼迫靖王露出馬腳而已。”
    “我知道,我隻是想說清楚,”李潤生笑了笑,“我好像已經有點認同你的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