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執一6不知不覺,遇險而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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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後再不穿白衣服了!”安心將臉貼在安妙真的背心,輕聲抱怨。安妙真扭出一個“歐米伽”(Ω,希臘字母。),抓著安心的手,說:“那可晚了……都知道你曬黑了,而不采取措施,這是亡羊不補牢。亡羊補牢,為時不晚。以後出門的時候,在太陽地兒的時候,都要穿長袖衣服,手套和口罩、帽子都給我戴上——我檢查你,敢不聽話。知道煎餅卷大蔥不?”安妙真舉起手,張開手掌,將手掌正、背、正、背的快速翻轉,“煎餅卷大蔥你媽沒有……不過——”
    安妙真的語氣中透著一些惡意:“可這小肉餅加上五根白嫩嫩的小蔥還是有的。一頓想吃幾個吃幾個……寶貝兒放心,媽媽可是變態了的人,這手不停。你一點兒都不用擔心媽媽手疼什麽的……”
    安心無語:“……媽媽,你這樣會失去我的!”
    “你想去哪兒?”
    “我、我就是說說嘛……”
    ……
    安妙真“哼”了一句,說:“記得了——以後要穿打底。說不定我一想起來,就會檢查你。”
    安心試探:“不穿會怎麽樣?”
    安妙真再次在另一側遊弋出一個“歐米伽”,威脅安心:“你要是不想穿薄的,想穿秋冬的打底,媽媽也沒意見——就是這天氣啊,一天熱過一天了,要是穿冬天的打底衣服,應該會熱壞的吧……畢竟冬天的打底衣服,褲襪那麽厚,上衣也那麽厚,都是非常保暖的。要是穿一天……”
    安心:“……”
    安妙真說:“在一個豔陽高照的大夏天,地麵被曬得滾燙。一個雞蛋在路上走啊走,一不小心就被絆了一跤。雞蛋是個堅強的孩子,廢了好些勁才爬起來,回到家,母雞一看到雞蛋就愣住了:你不是我的雞蛋,我的雞蛋不是這樣的。雞蛋就說——我摔了一跤,然後才變成煎雞蛋的……”
    夏日的氣溫悶熱,安妙真就隨口講了一個冷笑話降暑。這個笑話也的確冷的令人有一種渾身發冷的感覺。
    “母雞說:真的嗎?我不信。寶貝兒……你猜後麵怎麽樣了?”
    “……”
    安心很配合,問:“那怎麽樣了?”
    安妙真說:“雞蛋一下子著急了,對母雞說,我說的都是真的,不信你嚐嚐。我真的是雞蛋。這是不是雞蛋,味兒不一樣,那肯定是能吃出來的,是吧?然後啊……雞蛋就被母雞吃掉了……”
    “……”
    安心無語……這妥妥的是一個“母慈子孝”的倫理恐怖片吧?這個冷笑話當真是細思恐極。
    安心感覺媽媽就是故意的,在編故事“恐嚇”他。安心努力扯出一個難看的笑眼,勉為其難的說:“這樣啊!”心裏一個勁兒叫“救命”:“救命!這個冷笑話一點兒都不好笑好不好——我不笑的話,是不是要把我給吃了呀!太嚇人了!”意覺到了安心的這個念頭,安妙真卻遊的更歡快了。
    安心:“……”
    果然是故意的吧?
    ……
    “撲棱棱——”
    一群麻雀突然從前方不遠的草地上飛起,遮天蔽日的一大片。隻是飛了幾十米,就都落在了一棵樹的樹冠上。
    安心被麻雀吸引,目光追著麻雀飛起,一並落在了樹冠上。成功著陸的麻雀嘰嘰喳喳叫個不停,似乎正彼此交流著“樹冠”的宜居和清涼,果然是一個適合待的地方。也有剛才為何一隻麻雀突然飛起來的疑惑——是感受到了什麽危險,還是單純的發神經……這估計沒有麻雀知道。
    落滿了麻雀的樹冠須臾就被甩出視線,安心便收回目光,將心裏這個無厘頭的問題問出來:
    “媽媽,那些麻雀它們為什麽突然一下子就飛樹上了,還一群一群的……”
    ……
    安妙真問:“覺著有點兒莫名其妙?”
    安心說:“嗯。”
    “這是一種群體現象——任何一種動物,隻要是群體的,都會有。就比如你在教室裏,和同學在一起。這個時候呢,老師並不在,你們正在大聲的說話……然後,突然一下子,大家不約而同就安靜下來了,有過吧?然後,過了好一會兒,大家看到無事之後,才又重新活躍,去聊天……”
    “嗯!好多次呢——明明沒什麽事,可是大家就不約而同的安靜了。一安靜下來,還以為老師在偷偷注意……”
    這樣的“例子”簡直不要太多……
    安妙真抿唇一笑,說:“也許——是真的感受到了什麽呢?隻是作為當事人並沒有看到,所以就感覺不存在。”
    安心似乎聽懂了一些,說:“是意覺感受嗎?由於老師不允許我們在上課的時候大聲說話,所以事實上,一個班級裏的人在缺乏監督、管束的時候,是忍不住要說話的。可是我們說話,又要避開老師,不能讓老師知道……這種心理,會讓我們的元神在警覺上集中,非常注意老師來沒來,有沒有偷看——一個班級的人,都是這樣的想法,那麽這個警覺度就會變得相當高……”
    安妙真說:“是呢。所以你們的元神彼此集中於同一樣事物上,進行了疊加,就會變得很強。平常一個人的時候,感受不到的東西,這個時候也就會感受到了。因為這是眾人的力量。”
    事實上突然的“安靜”的誘因,或許隻是老師動了一個念頭,想著“班裏也沒個人管,那些熊孩子還不翻了天”“得去看看”之類的……這些都是一種起意動念,並不一定會付諸於行動。
    安心問:“那,那些麻雀呢?”
    “它們啊……或許,是被天上的鷂子、老鷹什麽的注意到了吧。尤其是鷂子……麻雀感受到了,就要趕緊換一個地方,防止被獵手捕食。”安妙真說:“這其實有一個說法,叫做‘不知不覺,遇險而避’。就是說——它們本身或許並沒有意識到危險,嗯,主觀意識到。但它們的行為受到支配,卻在冥冥中避開了這些危險。這種遇警的機製,是不需要自己知道的……”
    這“不知不覺,遇險而避”八個字並不難理解,即便沒有安妙真後麵的解釋,安心也聽得懂是什麽意思。
    這——是生存於野外,從出生到死亡的“獵物”和“獵手”們都本能具備的一種能力,是一種“野獸般的直覺、本能”——這是一種禽獸的生存之道。而這一種本能,人類也一直擁有——隻是一直處於安逸之中,不經使用,便漸漸隱沒了。可“刀槍入庫,馬放南山”卻並不意味著沒有了刀槍,沒有了馬。
    安心“哦”一聲,說:“也就是說……這種並不是很明顯的危險,意覺注意到了,但又因為非常模糊,所以實際上很難發現——所以實質上就等於沒有發現。但為了安全,它們的本能會讓它們換一個地方!”
    安妙真說:“是這樣!”
    通往“昆侖”的門恢弘佇立,安妙真馱著安心穿過去。一過了門,明顯的舊時代特征的“城市熱島效應”撲麵而來。空氣湍熱的凝滯,分外的悶熱、窒息——或許是多穿了一身打底的衣物,那一種湍熱分外的明顯,空氣也分外的悶。他還戴了口罩和手套,悶的心跳都快了幾分。
    一直到進了研究所內,空氣才清爽起來。安妙真便帶著安心一起去了會議室,會議室裏已來了一些人。
    “喲,安心——今天怎麽捂這麽嚴實呀!”這些人見了安心,便和安心打招呼。還有人問安妙真:“這是病了?”
    “沒有……這不是曬黑了嘛。讓他戴了口罩,往白了捂一捂!”安妙真隨口凡爾賽——安心實際上就黑了一點點而已。說話就順手幫安心摘了口罩,疊成了小塊,讓安心自己裝衣兜裏……結果發現上衣沒兜,褲子隻有一個很淺的兜子,裝進去還不如不裝——太淺了。眼看著口罩沒處放,安妙真幹脆又給安心掛耳朵上了,“噗嗤”一:“哎,還是戴著吧。也不選個兜深一些的……”
    安心任由安妙真掛好口罩,重新遮住了麵頰、口鼻,一雙明眸翻出好看的白眼。一副已經徹底服氣的樣子。
    安妙真是不會允許他做出諸如把口罩掛在一隻耳朵上晃,或者是拉到下巴上露出口鼻的——
    看起來也太過於“吊兒郎當”的了,太不像樣。
    “哎……”
    安心歎息。
    正這時,衣千雪穿著一件風衣,插著兜遊進來。衣千雪瞬間躥到安心近前,繞著安心盤了一圈,“嘖”“嘖”有聲,“哎喲喲,今天這衣服穿的漂亮呀。要是換成那種泡泡袖就更好看了……嗯,挺上心的嘛!”後半截的身體都盡數蠕進了會議室,尾梢就靠近安心,將人卷到了自己的盤成了一圈,像是一層一層的輪胎摞起來的蟒蛇身體上……衣千雪問:“人齊了沒有?齊了咱們就開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