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暗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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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拿著信的小隊長最終在一個麵色凶狠四十餘歲的中年婦人身前停了下來,之間她看都沒看信,直接講信封摔在那小隊長臉上,然後一腳就將他踹出去老遠,罵道:“沒用的東西,不長腦子。”
那小隊長被罵的一臉的不知所措,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裏,首領又為什麽發火,隻好翻了個身,就地跪下叩頭。
那中年婦人看都沒看小隊長一眼,隻是抬起頭來看向四周,朗聲道:“這位英雄,既然來了,為什麽又不敢出來。”
半晌,四周仍無動靜,秋沒有直接出來,這當家人看著就不簡單,好像第一眼就看破了他們的計劃,卻也不怕,也沒有喊人保護,說不定就有埋伏。
秋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四周,尋找著可能存在的埋伏,卻沒注意到那中年婦女的嘴角微微一動,扭曲出一些悲哀的弧度。
“你們要是再不出來,那我可就要走了。”見四周仍然無異動,那婦人再次朗聲說道。
不能再等了,如果在這裏將山匪頭領放走,再想找到她可就難了。
下一刻秋身形一閃,猛的從樹上俯衝下來,手中短刀銀光閃閃,寒芒冷冽,朝那山匪頭領直刺而去,同時手腕上機括聲隱約響起,弩箭應聲向那頭領飛射而出,人影未到,弩箭先行,整個襲殺如行雲流水,在霎時發動。
那頭領也是練家子,反應極快,麵對飛射而來的弩箭,她翻身一滾,弩箭擦身而過堪堪射破了她衣服卻沒有射中,但弩箭本來也隻是開路用的,秋就跟在弩箭之後,趁著山匪頭領身體在翻滾無法躲閃之時她一刀刺出,短刀狠辣又準確的從婦人後頸刺入,從喉嚨刺出,鮮血猛的迸發出來,濺射在秋的臉上,也染紅了半邊衣袖。
麵對野獸,如果不能一擊必殺,那就要麵對它臨死的瘋狂,這時張獵戶交給她的,對此她也深信不疑,毫無疑問,這婦人就算野獸。
秋如同一個冷漠的殺手,一擊必殺,遠遁千裏,沒有絲毫拖泥帶水,她雙腳一蹬,淩空而起,猛的向樹上射去,從出擊到擊殺再到逃走,這一切都在幾個呼吸之內完成,甚至還不等周圍的山匪反應過來,那中年婦人已經成了屍體,到現在為止,這一切都很順利,順利的讓秋都不由感歎,果然是一群烏合之眾。
然而,就在她放鬆警惕之時,一張大網突然從天而降,籠罩了整片區域,正身在空中的秋一時間躲閃不及,被大網籠罩,緊接著,二十幾個壯漢突然間竟然從腳下的泥土裏竄出來,惡狠狠的向秋包圍了上來,手中大刀閃著寒芒,一支支弩箭呼嘯著向秋射去。
上當了!雖然到現在都不明所以,可秋還是在匆忙之間做出了應對。
趁大網還沒合攏,她的手在腰間一劃而過,將那裏掛著的煙霧彈拿在手中,接著,隻聽一聲爆響,大網中煙霧四溢,遮蓋了秋的身影。
那拉住大網的山匪隻覺得手中一輕,等煙霧消散時,那堅韌的大網不知為何卻破了一個洞,網中的秋也失去了蹤跡,隻留下一片鮮紅的血跡還留在原地。
雖然沒抓到秋讓一眾山匪覺得很可惜,可他們沒有慌亂,收起大網,幾個壯漢快速分散,在仔細有序的檢查四周,確保附近沒人之後,又重新跳入之前挖好的地洞中,覆蓋洞口隱藏起來,直到此時,那跪在地上唯唯諾諾的小隊長才緩緩站了起來,眼中露出一絲寒芒。
在他的示意下,旁邊的山匪迅速上前,清理了那婦人的屍體,不多時,又有一個婦人被壓了上來按在主座之上,她拚命的搖著頭,哀求著那個小隊長,眼神中的絕望之色難以言喻。
見此,小隊長幾步走上前去,俯身在婦人耳邊說了什麽,然後他輕輕拍了拍手,接著,遠處傳來一陣孩童的哭聲,婦人聽到孩童的哭喊,立即收住了眼中的絕望,強行偽裝出一副無所畏懼的神情。
小隊長似乎很滿意婦人的表演,果然,一個母親為了自己的孩子,什麽都做得到。
他輕輕拍了拍婦人的臉,從口袋裏拿出一封信和一支箭矢,緩步向遠處走去。
這整個過程都落入秋的眼睛裏,此時秋在何處,其實她就在地底,在那些大漢藏身的地洞中,在她身邊正躺著一具屍體,屍身尚溫,顯然是剛死沒多久,那屍體的血和秋的血混在一起,深入地洞的泥土裏,染紅了一大片土地。
在箭矢射來的一霎那,麵對生死危機,秋卻越發冷靜,她在這個世界上還有牽掛,怎麽能這麽簡單死去,那一刻,她先是引爆了煙霧彈隱藏自己的身形,又動用了一張極為珍貴的銳利符咒強化手中的短刀,強行割破大網,然後在煙霧的幫助下硬扛著射來的弩箭拚命殺死一個壯漢,然後拉著他跳入洞中隱藏起來。
此時她正忍痛處理著自己的傷口,同時還在觀察著外麵的動向,就在剛剛,那拚命逃出包圍的瞬間,有一支箭矢射入了她的大腿,透體而過,還有一隻弩箭射在她的左肩上,被骨頭卡住,讓她每個動作都伴隨著劇痛,鮮血流淌,染紅了漆黑的鬥篷,鬥篷雖然防禦力極強,但終是有限的,在麵對強力的弩箭時,它也盡了最大的努力。
將染血的鬥篷咬在嘴裏以防發出聲音,濃重的血腥味刺激著秋的味覺神經,掙紮著從鬥篷的夾層裏取出治療創傷的藥物,塗抹在傷處,然後用短刀將卡在骨頭裏的弩箭帶著碎肉一起挖出來,最後又挖除大腿上的碎肉,箭矢這種東西,其實最可怕的不是箭頭的殺傷力,而是會有木屑留在中箭者的身體裏,如果不及時處理,輕則截肢,重則喪命。
地洞本來就小,是為了容納一個人而挖的,現在強行裝下兩人,擁擠讓秋的這一係列動作難上加難。
還好,大哥的金瘡藥有一定的麻醉效果,短刀又因為鋒銳符咒的原因變得鋒銳異常,割肉剔骨也沒有絲毫滯鈍,否則秋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堅持下來,饒是如此也讓她冷汗直流,汗水洗掉了她臉上幹枯的血跡,有的流到口中讓口裏的血腥味更加濃烈,有的順著臉頰和下巴流下滴在鬥篷上,不斷流淌著。
重新上了一遍金瘡藥,粗略的用布包裹住自己的傷口,秋從遮蓋洞口時特意留下的縫隙向外看去。
外麵,那個中年婦人茫然的坐在座位上,等待著即將到來的死亡,眼神裏的掙紮和不舍溢於言表,在自己的生命和孩子的生命之間,她毅然選擇了後者,這就是母親。
然而她卻沒有想過,她死之後,自己的孩子又會淪為什麽下場,會不會成為又一個冬,每天被村裏的人欺負,又會不會有另一個秋,時時刻刻維護著他,照顧著他。
想到冬,秋因疼痛而扭曲的心裏隱隱有了一絲溫暖,他和大哥在一起暫時應該不會有什麽危險,隻要自己能把握住機會,給那個山匪致命一擊,那冬就安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