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顆草莓糖(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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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某個角度看,尋覓是個事業女友粉。
比起許燼參加什麽曝光的綜藝采訪,她更傾向於他發新歌、接新劇。
關於尋覓什麽時候粉上許燼的這個問題,她也說不上來。
隻記得蘇秋遠跟她提過,小時候每次到了許燼的戲份她都會睡醒過來。
當然不是什麽鬼怪緣分,隻是她看著無聊又不想錯過小帥哥,所以眯著眼等待時機而已。
接下來的幾天,溫脈經常會看到尋覓會偷偷抱著一個紐扣黯然神傷。
終於在第三天的時候,她按捺不住了。
“你背著我跟哪個小兔崽子偷情了,天天摸著這定情信物似的玩意兒。”
尋覓聽到這話後歎了一口氣,愛惜地把紐扣放進塑封袋裏:“你不會懂的。”
溫脈冷笑一聲,語氣裏透露著被背叛的悲憤。
“我要換同桌!”
一直沒說話的沈斯折突然插了進來,“您可別作了,再慘能有我慘麽?”
尋覓和溫脈默契地轉頭看了眼他旁邊的位置,幾乎同步著搖了搖頭。
猶如一把利刃插入胸膛,白刀子進紅刀子出,沈斯折胸口一痛,噗的一口老血嘔出來,語調重新回到了沒什麽起伏的邊緣狀態:“同桌有什麽好的,爺一個人逍遙自在。”
-
很快,一周後的秋遊時間就到了。
這次去康園是校方提議的,美其名曰讓同學們長長見識,說直白點不過是為了鍍一層金罷了。
康園的設計是正中央一個大型博物館,裏麵分為兩體,南麵是植物標本,北麵則是動物遺骸。
盡頭的小房子裏裝著許多珍藏的隻此一例的學物,基本都有價無市,平常鮮少開放,除非來了德高望重或者頗富權勢的人。
財大氣粗的一中明顯兩者具兼。
周邊環境則與這學術氣氛截然相反。
永安街錯落四周,這堪稱全球最繁華的商業圈之一,無數酒池肉林的幕後交易都在此進行,推杯換盞間,旖旎乍現,肮髒卻又令人向往。
所以康園說是娛樂地帶,實際上更像是名流的聚集所,沒權沒勢的普通人家根本進不來更消費不起。
離校區並不遠,尋覓沒拿多少東西,夾著個能塞資料的文件袋就準備去搶大巴位子。
倒是溫脈,提了個鼓起的書包,胸前還掛著相機,一晃一晃的,活有一種去度假的感覺。
她倆來的早,還沒多少人在。
但幾乎來一個人就會衝溫脈喊一聲:“我去,帶那麽多東西啊?”
“那肯定,我多好學啊,這可都是知識的書籍。”溫脈一邊嚼著飯團一邊從包裏拿出本《光影構造論》。
親眼目睹下麵全是零食的尋覓悻悻開口:“可……”
被溫脈狠狠掐了一下。
行。
屈於淫威。
尋覓訕笑一聲,眨巴了下眼睛:
“我們家脈姐屬實優秀。”
溫脈這才滿意地鬆開了作惡的手。
她擰巴著眉地翻了翻包,又吐出一句:“還有,請叫我石原裏美。”
尋覓:?
眾人:……
哪家的石原裏美這麽能吃?
時間安排的緊,很快車廂裏就響起了此起彼伏的淺睡聲,尋覓戴著耳機百無聊賴地數了數。
28個,人齊了,車沒有開動的趨勢。
一縷不安的情緒湧上心頭,果然下一秒,蘇筠的保鏢提著行李箱走了上來。
尋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閉上眼假寐。
聽見有人調侃蘇筠和許燼的聲音,也置若罔聞。
許燼漫不經心地往尋覓那個方向掃了眼,隨意地坐在了第一排單獨的位置上,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膝蓋。
他拿出手機,讓經紀人取消和蘇筠團隊的接洽。
無視了對方的三連問號,他閉上眼開始小憩。
尋覓想來想去找不到合適的姿勢,就像想不出怎麽去阻止蘇筠勾搭許燼。
-
約莫用了半小時,司機拐彎旋轉不停歇,以其老練的駕駛技術穩紮穩打地穿過了好幾個交叉路口到了康園。
尋覓控製了一路自己想去給人泡菊花茶的衝動。
她在心裏絕望哀嚎著:“哥,你開慢點,這沒人催你。”
下了車,尋覓借著上廁所的名義和陽默分開了,鬼鬼祟祟地伏身找許燼的身影。
半晌。
她在某個不知名花壇附近看到了好整以暇的許燼。
尋覓望向他,映入眼的先是一塵不染的白色衛衣,款式普遍又獨特,在肉眼看來沒有一點點褶皺,可見衣服的主人料理的很好。
往上不偏不倚降落的日色和眼前男人眸中的春光相互打轉,環繞著他鬼斧神工的輪廓。
值得一提的是他眼的末端稍有上挑意味,誘惑性十足但又欲蓋彌彰地糅合了膚色的白。
他倚著牆,不可否認,他身材比例也是極好,寬肩窄腰大長腿,整齊的褲腳挽到腳腕處。
許燼嘴裏叼了支棒棒糖,看尋覓走過來饒有興致地把糖咬碎含在嘴裏輕緩地嚼,看著心情不錯的樣子。
明顯是看到她很久了。
尋覓覺得這人需要慶幸他是自己愛豆,不然肯定早被她殺一萬回了。
雖然她殺不過。
但沒事,用她的幽魂纏死他也好。
走近後,空氣裏金桂和苦橙的氣味混合在一起,有點穢措,但不算難聞。
許燼哂笑一聲:“尋老師要一起走麽?”
她擰巴了一下臉,故作矜持地說:“老師心情好,隨了你的意。”
尋覓和他並排著走,沒話找話地問:“為什麽選這個味兒的香水?”
許燼腳步一頓,須臾恢複原樣,“有個人說喜歡。”
尋覓愣了愣,有什麽記憶好像被喚醒了。
又覺得隻是自己想多了。
“你和蘇筠——”
“你討厭她麽?”
說不討厭就太虛偽了。
她向來不是藏著掖著的人。
尋覓看他一眼:“討厭。”
風很大,但她清楚地聽到許燼說:“尋老師討厭的人,我也不會喜歡。”
許燼沒說的是,他剛才一下車就被蘇筠攔住,質問為什麽這麽突然。
為什麽?
他自己也說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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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到了錄檢口,保安是個小年輕,看著才二十出頭的樣子,正坐在凳椅上打瞌睡,整張臉並沒有什麽記憶點。
他有點驚訝地望向他們,應該是平時沒什麽人從這個入口走,他一身熨燙平整的製服,像是新的一樣,胸貼處標著資料框,大大的三個字——石有為。
“請出示入場券,謝謝配合。”
他站起身鄭重地敬了個禮,像是害怕他們舉報他工作期間偷閑,重新坐下時又扯扯衣擺,可見對其珍愛有加。
尋覓從脖子上掛著的卡套裏翻出來遞給石有為,偏頭看了看許燼——
這爺閉著眼沒動。
她突然有點緊張是怎麽回事。
石有為:“先生?”
許燼這才眼皮微動,睫毛輕覆著,像在喧囂自己還沒睡醒的事實。
尋覓看了看保安狐疑的眼神,感覺下一秒就要把他抓起來,硬著頭皮扯了扯許燼的衣袖。
“入場券……”她壓低聲音溫馨提示。
“……”
許燼頓默了一下,斂了斂眉眼,散漫地抬頭對上石有為的視線。
“刷臉可以麽。”
他臉不紅心不跳地說。
?
尋覓艱難地咽了口口水,完全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事情。
石有為也不可置信地盯著他,像是在尋思這是哪來的呆比。
尋覓覺得她要是狗仔連熱搜標題都想好了——
《遇事波瀾不驚老藝術家許燼為進康園妄圖用臉抵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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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尊大佛在旁邊,尋覓根本放不開做記錄,敷衍地在草稿紙上瞎糊兩下想著怎麽回去給湯湯交代。
要不就說她身體不舒服,回頭讓陽默串通一下,那邊應該也不會太計較……吧?
真是麻煩。
她想的入神,突然被撞到,文件袋掉到地上,裏麵的東西都灑了出來。
那人步履慌亂,後脖處有個刻進肉裏的刺青圖案,周邊的肌膚像起了紅疹,凸起密密麻麻的小點,看著滲人。
他背了個墨綠色軍旅包,回頭倉皇地看了她一眼,像是想到什麽,更加急促地往裏跑。
?
什麽反應……
她長得很嚇人?
尋覓不指望許燼幫忙,把地上的文件悉數撿起,有點可憐兮兮的。
“許燼是頂流。”
“許燼沒有心。”
“許燼的腦門被驢踢。”
尋覓一邊在心裏比比叨一邊撿。
誰知剛比到“許燼是狗”就被當事人提了起來。
沒錯。
是提。
像提小雞仔一樣。
尋覓覺得不符合他狗的人設。
她愣神間,一陣很大的動靜傳來。
“啊——”
尖銳的女聲順著那邊傳來,緊隨著“轟隆”一聲,像是發生了小規模的爆炸,盡頭的小房間坍塌,碎裂的瓦礫以飛箭之勢向外界迸發,帶著灼熱的溫度,侵蝕人的骨髓。
熔岩噴嘯一般,冒著火星。
突如其來,毫無防備。
尋覓和許燼同時偏過臉,默契地對視一眼。
太陽穴跳得發酸。
許燼緊皺著眉,帶著她轉了個身。
尋覓的臉恰好貼在了他結實的胸膛上,隔著件純白衛衣,更顯她麵頰泛紅。
“別看。”
日思夜寐的聲音磨著耳尖,被他手一觸即離的腰間都有點難耐的燥熱。
濃鬱的苦橘味兒和男性荷爾蒙鋪天蓋地而來,充滿了她的鼻腔。
準確來說。
後者完全淹沒了前者。
完全陌生的。
卻又熟悉的。
奇怪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