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旅途不經意的邂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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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米藍君的宿舍蝸居有大半個月了,遲雪雖然沒了當初來的那份難以壓抑的傷感,日子一天天過去,感覺好像自己沒血沒肉,失去了靈魂。她站在窗子邊看著冬日的暖陽,突然她對這種溫暖感到一陣冰涼,她的目光落到自己手指上的那枚藏族風格的戒指,心裏掙紮著對自己說:不能這樣下去,不論如何我也要拯救自己!眼睛一閉,心裏一狠,把戒指摘下來朝樓下那一片荒地扔去。
    可這一扔,把她的心徹底扔掉了。接下來幾天裏她都魂不守舍,直到情人節那一天,宿舍的人回的回家了,約會的去約會了。遲雪心裏空落落的,又想起了他,雖然恨他,但在過去的幾年裏她是認真對待這份感情的,她曾經猶豫過好幾次要不要跟他提分手,哪怕他說分手也好,她一直沒勇氣說出口,以至於現在以這種近乎逃離的方式離開了他。
    遲雪想起這個自己一直深愛的男人,心都要撕碎了,尤其是她還在校園這個情景裏,過著這個曾經屬於他們倆的節日,她穿著睡衣衝出宿舍一路狂衝到樓下,找到那塊自己丟戒指的荒地,她把手機電筒調到最亮拚命地在草叢裏找,空氣裏滿是寒意,遲雪大口吐著白氣,找啊找啊,找了將近一個小時,遲雪的鼻子都紅透了,她癱坐在荒草叢上,感覺世界都拋棄了她,鼻子一酸竟然哭了起來,不禁想起剛剛和他交往的第一年,他們在學校廢棄的老田徑場放孔明燈許願,浪漫的兩人一起看著孔明燈緩緩往上升,他從後背擁著她捂著她的雙手,嘴唇在耳邊溫柔的哈氣:以後的每一個聖誕節,我都要這樣和你在一起......說得她心裏暖暖的,遲雪越想越想給他打電話,哪怕回到她來這裏的前一天……
    天空中,有許許多多孔明燈,可以後再不會有她和他一起的明亮了。遲雪哭了大半個小時,心都要哭裂開了,全身沒了力氣,凜冽的寒風凍得她直哆嗦,她刻意去想起那個令她惡心的女人,那個讓她下決心離開他的女人,再聯想起那個隻會越來越沉默的可恨的男人,她擦掉風幹的淚痕從荒地上站起來回到宿舍。今天沒人會在宿舍,她感覺今天的夜會很漫長,又跌跌撞撞下樓抱了一箱子啤酒上來。打開一瓶,泯一小口,冰冰涼的,一大口下去,有種說不出的暢快,那英的《有個愛你的人不容易》在耳邊響起,眼淚吧嗒吧嗒從遲雪眼裏一閃而出,酒一瓶一瓶的湧入遲雪的喉嚨,仿佛可以把那些傷心和委屈全部吞下。一箱啤酒瓶東倒西歪的攤在地上,遲雪的心又一次被酒精的刺激喚醒,她爬上床隨意裹著被子哭著哭著睡著了,第二天她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米藍君緊張地看著她:“你怎麽能喝那麽多!”
    遲雪拿開額頭上的毛巾坐起來:“我沒事”
    米藍君:“你知道昨天睡哪兒嗎?”
    遲雪咳嗽了兩下看著米藍君。
    “你在地上睡了一晚上,還有那些啤酒瓶怎麽回事,不是說好想喝酒我陪你嗎,你知道我看到你這樣子有多擔心嗎?”米藍君說得有些哽咽:“你有什麽過不去的坎兒,我陪你,就怕你什麽都不說自己扛著的樣子。”米藍君抱著遲雪哽咽了起來。
    遲雪一時間滿眼淚水緊緊抱著米藍君,並不是不想說,而是說不出。從小都是這樣,隻有等到那些讓人不堪的經曆風輕雲淡後,她才能像說別人的故事一樣或者以自嘲的方式說出來,她的自尊心太重了。
    遲雪從來沒像這樣把自己的這種情緒表現在任何人的眼前,包括他。曾經就算是她徹夜痛哭,第二天還是會什麽都沒發生一樣對他好。無數次發泄,直到今天她才明白,世界上沒那麽多愛情。
    江夏曾經問遲雪:《從你的全世界路過》裏的『你的全世界』到底是什麽呢?
    遲雪曾經調侃:『你的全世界』隻是他世界裏的『一條路』,為什麽『路過』,不過就是『偶然路過』罷了,他要去『別人的世界裏』的終點。你在你的世界極盡心思設下『套路』,也會受不了正極排斥正極的痛楚,更擋不住正極奔向負極給你嫉妒的洪流。
    正是那些自欺欺人的愛將自己蒙蔽讓自己沉淪,這就是她的悲劇:她太天真太簡單了。
    米藍君:“我不知道你經曆了什麽,但我希望看到那個正能量滿滿地你,那個幽默風趣的你!”
    “恩,謝謝你”,米藍君的一番話讓遲雪千瘡百孔的心有了一絲慰藉。
    ”恩,好好休息,別想了啊“
    又是半個月過去了,遲雪在網上投的簡曆終於有了結果,她打算先出去散散心調整好心情再上班。
    踏上長沙去重慶的火車,很久沒有一個人出行了,遲雪有些許難過,曾經的兩個人一起的遊戲變成一個人,換誰都會難過吧!
    遲雪默默的深呼吸,忍住所有的悲痛告別了米藍君,踏上了告別過去的旅程。
    望著窗外飛速後退的美景,耳畔又想起那個聲音,仿佛就在昨天。
    “小雪,畢業了我一定要帶你去我的家鄉”
    “你的家鄉有什麽好的呢?”
    “當然咯,好吃好玩的可多了”
    “是不是美女特別多”
    “那必須的!”
    “不稀罕...我才不去呢!”
    ......
    遲雪戴上耳機,望著窗外過去的一幕幕慢慢閉上眼睛。
    第二天清晨六點,遲雪被列車員的叫喚聲喚醒
    重慶到了。
    遲雪有些不知所措,站在月台被來來往往的旅客摩擦碰撞。她突然感到好累好累,想找個地方長眠不起。
    這時候,手機微信發出幾連響。
    “到了嗎?”
    “你要好好的哦”
    “親、等你回來!”
    遲雪回了一個擁抱。之後便打車到了朝陽中學——他曾經的學校。
    下了車,她遲疑了。曾經的那個他已經死了,如今踏上有他的氣息的這片土地,有說不盡的傷感,好像他真的死了一樣,因為她知道這輩子可能再也見不到那個曾曾經一起生活了3年的人。
    她倉促逃離了,想找個地方透透氣。
    朝天門,人來人往熙熙攘攘,很多售輪渡票的票販子在街邊叫賣,小攤一字排開,好不熱鬧,一對對甜膩的小情侶在小攤上挑選著精美的飾品,遲雪走上廣場依靠在圍欄上,一首吉他彈唱《南山南》響起,兩艘輪渡擦身而過,就像現在的她和他,風吹過頭發濕了眼眶。
    傷心難過的時候滿眼都是離別的荒涼,不論是逃離還是麵對也許都逃不掉這心劫吧!
    晚上,洪崖洞燈火通明,懸在山腰上,一花一草,極盡心思的布置,複古氣息裏也不乏小資的浪漫情調,遲雪點了一大鍋火鍋,想盡情嚐嚐她曾經期待已久的隻有夢裏才會有的味道。
    老板娘笑嗬嗬地問:“等男朋友一起來吃嘛?要不要再點兩個菜咯,我們這裏的特色可好吃咯!”
    “謝謝,就我一個人吃!”
    遲雪剛吃了一口,麻辣的滋味兒就先竄到喉嚨,一下子被嗆出眼淚來,幹裂的嘴唇出了血,遲雪一口接著一口,辣到不行,就好像她跟他之間存在某種不融洽,再美味,她也隻好哭著放下筷子。
    第二天一大早,遲雪去了植物園。她走了1個小時還沒走到一棵樹觀景台,累的心裏忘了悲傷:“什麽鬼導航嘛!明明那麽近的,噗!”這時候有一男兩女在旁邊向她走近,其中一個女生開口問:“美女要打車嘛?“
    遲雪點點頭,最後4個人拚上了輛三輪,擠在一起搖搖晃晃一個小時才到,耳朵被那輛三輪發動機的超級“屁響“給震暈乎了。等他們走了一段路,遲雪才想起追上去給錢,男生笑著說:“不用啦!玩的開心哦。”轉身就帶著兩個女生走了。
    遲雪還來不及說聲謝謝。原地望著男生摟著其中一個女生,三人說說笑笑往前走,感覺他們非常幸福快樂。
    本來很悲催的一件事就這麽愉快的搞定了,人來人往,很多事就是那麽奇怪,一切都很難有預想的結果。他和她也隻是千千萬萬不幸情侶中的一對,誰說往前的時候不可以緬懷過去呢?她不過也是一個凡人,現在要做的就是,就算是痛哭流涕也要笑著往前走,那樣才會遇上一個不一樣的自己。
    遲雪自己一時沒辦法完全撫平自己心裏的傷。江夏知道遲雪到了重慶,就強烈要求她去懷化,反正也順路她很樂意就答應了。第三天午夜十一點四十分,她坐上了去重慶的火車。由於沒戴眼鏡,她拉起眼角找自己的位置,吃力的踮起腳尖把包向儲物台塞,突然一隻手越過她的腦袋把她的背包妥妥的放好了,人有點多起來,手的主人躲避人群往自己裏麵的座位擠,遲雪也往自己的座位上靠,兩人挨肩擦身摩擦了好一會兒才落座到屬於自己的位置,誰都沒注意誰。火車上有些嘈雜,加上有點累,遲雪不知不覺睡著了。
    突然,遲雪的腿被人絆了一下。原來是幫自己放包的鄰座,遲雪連聲說:“不好意思”,栽了個趔趄的男生笑著說:“沒關係,是我自己不小心”。男生溫柔又有磁性的聲音讓遲雪忍不住向他看了一眼,可還是沒太看清楚五官。不過她還是注意到,對方是個年輕的男士,身著寸衫搭配一件小西裝,頭發幹淨清爽,不算高的個頭但很有紳士氣質。
    男生坐下來有些不好意思向遲雪看了看,又扭過頭端坐著小心翼翼地開口:“你要去哪裏?”
    遲雪緩過神:“恩,我去重慶”
    男生有些不好意的朝遲雪微笑。
    “那你呢?“
    “我回家“
    “你是重慶人?“
    “恩,我家在秀山,那你是來重慶玩麽?“
    “恩“
    ......
    遲雪著了魔一樣不知道什麽時候戴上了眼鏡,男生始終時不時看著她微微笑著,一根根睫毛撲閃撲閃地有點害羞,遲雪壓在心裏一年的陰霾一下子被眼前這個帥氣又溫柔的男生驅散了:難道這是上天派來解救她的天使嗎?好奇怪!應該是我太久沒跟別的男人接觸了.....還是他有點像他.....
    火車上安靜極了,兩個人放低了聲貝你一句我一言,都能聽到彼此的呼吸。眨眼間淩晨4點了,列車員反複報站:秀山到了,有到秀山的乘客趕緊下車!聲音回蕩在無盡的夜裏。
    遲雪心裏莫名焦急,可也隻能平靜的看著他微笑著:“你到了,該下車咯!”
    男人並沒有要下車的舉動,彼此都沉默了一會兒,接著他從包裏取出一本《資本論》,靦腆地遞給遲雪一隻筆,用充滿微笑的眼睛問:“可以留個聯係方式嗎?”
    遲雪心裏非常激動,她想這個男人滿眼笑容陪她聊一整夜肯定有跟她一樣的感覺。她毫不猶豫的把自己的大名、電話和qq留在了他的第一頁。
    男生收拾好自己的行李,經過遲雪向車外走,一陣帶有男生微微氣息的風掃過,遲雪心裏一陣失落,就像告別一個故人一樣。她目不轉睛地盯著男生的背影送他離開,突然男生轉過身向遲雪揮手,眼睜睜的看著遲雪遲遲沒有轉身。遲雪愣了一下,也朝他揮了揮手。男生轉過身跟著人群就消失在火車門口,遲雪往窗外尋找他的身影,可他就那樣消失在了。
    田風兩個字卻還熱乎乎的留在了她的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