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乘緣分列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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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無垠的夜幕中,我獨自漫步在這條熟悉的黃沙大道中,追憶著曾經。
剛從一中初中部走出來的我,享受這夜幕突而其來的寧靜。仰起頭,那猶如鑽石般的點點繁星映入眼簾,成群結隊地令長河變成一條隱約銀光的絲帶。
我麵向曾經培育我的一中初中校門,抿起嘴微笑。
“廣州市一中”依然高高聳立,字樣略顯滄桑,可是我對它有著莫名的喜愛,或許是他的存在,令得我這個人生曾經有過歡樂與嬉鬧。
我直徑走去附近奶茶鋪買那杯以前的我經常買藍莓奶茶,細細品味。看著那黃沙大道站的公交車牌,腦海裏忽而出現“556”號公交車,這是我爸媽小時候指引我乘這輛車回家的。後來因朋友的推介,選擇了“538”。
最後因為女朋友的緣故,也選擇了去往中山八路乘坐地鐵的“208”、“9”以及“270”。
我轉過頭,視線朝來車的方向望去,像稻草人似的佇立在公交車牌前,靜靜地等待著公交車的到站。
旁邊那一棵樹上的樹葉沙沙作響,似在回憶著曾經的熱鬧與繁華,明鏡般的月亮懸掛在天空,把銀色的光輝譜寫到地上,映入我此時此刻孤獨落寞的心中,這一幕似曾相識
幽靜的街道,徑直的馬路,耀眼的車燈,環繞在眼線中,不知為何以前未能發覺的事物如今強製地進入我的心,以往總覺得涼爽的風兒,今夜無比蕭瑟帶絲寒顫。
我要乘坐的那輛車依舊未能駛來,黑沉沉的夜吞噬著我的意識,等得酸累的我慢慢蹲下那已麻痹了的雙腳,忍著疼痛,雙手墊在雙腿上,托著下巴,眯著眼望著地上映著我的影子,視線逐漸逐漸朦朧……
我記得,那時候初中,我亦如此等待著朋友們以及我的戀人,在我睡意朦朧之時,忽而出現,喜形於色、笑語盈盈地一起乘坐公交車或者地鐵回家去。那時候即使是冬天,寒風呼嘯,也不會像現在一樣寒冷。
我多麽希望,此時此刻,此情此景,能夠出現曾經的你們,共同追憶曾經的往事。
迷蒙蒙的橙色與光亮耀眼的白色交替著,猛地刺入我眼內,斑斑駁駁的光芒令我抬起頭望。
“538”號列車來了,標識著顯眼的“新穗”公司標識,橙色的外表,無不勾起我對曾經的懷戀。
我的腳步跟隨者那一束光走去,急忙地把羊城通學生卡靠近刷卡器,空無一人的巴士略帶點寂寞之意,正當我準備走去靠窗位的時候……
司機右手離開了手動檔,扯了下我的衣襟。
“沒人跟你搶座位,何必走得那麽快,連我看也不看一眼,就進去?”他回望著我,摘下眼鏡,露出那熟悉略帶著蒼老的臉龐。
他看見我,還是一如既往地提了下頭,以表示向我問好。
“好久沒見,叔叔,你比以前更酷了,還帶墨鏡。”
他,是538號公交車的司機,小學的我已經認識他了,他還是像以前那樣的發型,類似於古惑仔鄭伊健的那種中長發型,煞是瀟灑!他待我似兒子般的愛,而當時的我,感覺這人不安好心,但也享受著他對我的好,多少次特許我不用買票我也照做,現在回憶起來,有點羞愧。
“對啊!好久沒見你這臭小子了,都快四年沒見了,記得那時候你才到這裏呢!”他說著,邊用食指指向那扶杆上標識著一米二分界線上方一點兒。
我白了他一眼,安於所習地坐在靠近他的那個橫排座位上,便於和叔叔聊天,也恰好能夠看到窗外的景象……
“好久沒坐公交車了把,傑哥?”久違的他竟然依舊與我稱兄道弟。公交車啟程了。
我看著正對著的窗外景,不禁感歎道:“自從考上高中後,就沒怎麽搭了。”
“哦,對了,你怎麽這麽晚才回家?”
“來看看母校,看看曾經的事物,回憶以前好的和壞的事情。”
“你這孩子還挺念舊的,夠感性,我喜歡哈哈!”
我嘴角不禁提了提,窗外望去,朦朧的夜色,皓月當空,群星璀璨,清涼的夜風拂過我臉,竟無剛才那般寒顫。那邊兒的霓虹燈五彩斑斕,照映著整個車廂,我的心略感愜意。腦海忽而浮現出我與某人一起看過此景的片段。
“我好久都沒看見過這兒的夜景了。”
“要不我在這兒停歇會?”
“不用!叔叔,你還得趕去交差,我還要……”我說著視線竟不由自主跑到那夜燈上。
“嘖嘖嘖,口不對心,你還是想看的,你那渴望的眼神都表露出來了。”
“可是...”
“可你妹!叔叔我也想看阿!”闊別已久的罵語故伎重演。
我歎了口氣,心裏卻像蘸過蜜糖的甜。
霓虹燈移動著,一霎那映過我們,照亮著我們的心靈,充當我們敘舊的背景。
忽而我又浮現出我與她一起看霓虹燈的片段。
我從褲兜裏抽出手機。
“我去!你娘的,竟然有手機了,號碼多少?”
“158......”
……
車子繼續開動。
我打開了手機裏的微信,摁下置頂的聯係人。
“你還是在哪個地鐵站回家把?我在那兒等你”,摁下發送。
“唱首歌把。”叔叔說
我猶豫了下,咳嗽了下便唱了
盼望你沒有為我又再渡暗中淌淚
我不想留底你的心空虛
盼望你別再讓我象背負太深的罪
我的心如水你不必癡醉
盼望我別去後會共你在遠方相聚
每一天望海每一天相對
盼望你現已沒有讓我別去的恐懼
我即使離開你的天空裏
哦~你可知誰甘心歸去
你與我之間有誰
是緣是情是童真還是意外
有淚有罪有付出還有忍耐
是人是牆是寒冬藏在眼內
有日有夜有幻想沒法等待
多少春秋風雨改多少崎嶇不變愛
多少唏噓的你在人海~~
“失戀了?”叔叔看見躲在一旁哭著唱歌的我,說了一句正好戳中我內心的話。
我哽咽地說了句是,又搖了搖頭說不是。
“去跟她說清楚唄~別糊裏糊塗地承受痛苦。”叔叔淡淡的說道。
“別等到失去了才懂得後悔!珍惜眼前的事物!”叔叔語氣加重地添了一句,成為我抬起頭的勇氣
我知道,當年,我要是努力一分,辛苦一點,勤奮一些,我就不會如此孤獨寂寞。
“珠江橋腳站到了,請需要下車的乘客從後門下車,開門請注意…”
“下車把,去找她,下回坐車打我手機”叔叔嚷著跟我說。我唯有點點頭,戀戀不舍地下了車,轉向頭望著遠方的叔叔。
“打不了你手機,我可要打你固定電話的喔!可別再說你爸媽會罵你亂交朋友哈!”叔叔隔空喊道。
“好!”我大聲的回應,似乎有點感動,也又半分的羞愧,我可放下曾經對他的那份戒心了。
他露出了笑容,舉起了右手大拇指,依舊用著曾經的方式鼓勵著我。
月光彌漫到他的身上,略顯矯健與瀟灑,為何曾經的我不以為意呢?如今的我隻能悠深地望著公交車的身影逐漸消失,再一個人走去中山八站的地鐵站,等待她的出現……
慢步走向樓梯,走過隧道,進入地鐵候車樓,四處觀望,還是如兩年前一樣,昂首望去那個路線指向欄大大的“中山八”字樣。
我尋覓著,沒有她的身影,手機也沒有她的回複,頭頂上的時鍾還沒到她那理應出現的時刻。我張望著,找到那酷爽的鋼鐵作成的凳子便坐下去。
一班又一班的列車掠過我眼瞳,卻依舊未等來她的出現。發困的眼睛自始至渝掙紮著,卻抵擋不住困意,視線又一次越發越模糊不清,忽而某些記憶片段浮現在腦海裏…
“我的放學時間是九點半哦!你就這個時間來接我把。”影影綽綽的視線中,她那曼妙的身影迅速地跑到我身前,眨著小眼睛,嘟起小嘴巴,向我撒著嬌,煞是可愛。
“好,那我們以後就那個時間見麵,一起放學回家!”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她那天真的模樣曆曆在目。
兩隻細嫩的尾指拉著勾,繼而牽著手跨過車檻,乘載著那般列車,邁向終點去……
我忽而掉落了幾滴眼淚,如同我正坐著這張地鐵特有的凳子一樣酷冷,略帶絲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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