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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頭和柴禾砍伐兩根碗口粗的木頭，一肚子牢騷滿頭大汗扛到鄭封跟前。
    鄭封滿意地笑了，笑成一朵花，笑成天上的陽光，燦爛而輝煌。
    石頭和柴禾跟著鄭封一起笑，笑容雖然有些勉強不自然，也不能不隨鄭封一起笑。通過剛才的智力較量，他們明確知道輸給了鄭封。他們二人的智商有一缸水之深，鄭封的智商則屬於星辰大海，深不可測，高不見頂，可以把他們的一缸水吞噬得無影無蹤。
    “這兩根木頭需要削一削，削成胳膊粗細，可以做到嗎？”鄭封問。
    “可以，可以……”石頭。
    “可以是可以，可是為什麽削成胳膊一樣？直接砍兩根胳膊粗的木頭不是更好？”柴禾問。
    鄭封站起來：“木頭的另一端原樣留著，一分一毫也不許動。”
    “是……是……”二人齊聲回答，雖然不明白為什麽這樣也隻能照做。因為他們二人怕鄭封趕他們回去。一旦被鄭封趕回去，寨主夫人一定不會饒恕他們。
    兩個人一頭霧水開始幹活時，鄭封不聲不響走開，去看父親鄭家臣為山寨培養二十名鐵匠的進展情況。
    這幫打鐵的強壯漢子的臂膀都是健子肌翻滾如浪，比石頭和柴禾的性情倒是溫馴些。鄭家臣舉錘子，他們舉錘子，鄭家臣休息，他們也休息，鄭家臣要求他們做什麽，他們便做什麽，比學堂的稚子還要乖巧聽話。
    鄭封取一根手指粗的鐵釘，走到一邊叮叮當當敲打成一把刻刀。粹了幾次水，烏黑的鐵釘變成鋥亮的顏色，刀刃還不是很鋒利。
    走到有一堆沙子的一所廢棄房屋前，鄭封蹲下去，把刻刀插入沙堆反複打磨。不到一個時辰，刻刀比剛才更加明亮，猶如冬天的柳條托了一枝雪，刀刃雪亮雪亮的。順手拿起一根木柴，一會功夫削成滿意的形狀。
    當鄭封回到石頭和柴禾跟前時，木頭的雛形已然削成。鄭封拿過兩根木頭，讓兩個人休息一下。然後親自動手將木頭另一端削成二寸厚的木板，又拿出刻刀細心雕刻。
    石頭和柴禾站在一邊一忙也幫不上，走不是，留不是，也不敢多半句話，尷尬得要死。
    三寨主派人悄悄來探聽鄭封的消息，那人到鄭封麵前轉悠一圈，然後回去告訴三寨主，鐵匠鄭封變成了一名木匠，不知道在搞什麽鬼。
    陳忠勇半信半疑，親自跑來與鄭封寒暄。正在認真雕刻東西的鄭封，有一言沒一語的半天回他一句。陳忠勇有不自然，找個不是理由的理由走開了。
    二寨主也派人過來察看鄭封做什麽，那人回去之後告訴二寨主，鄭封閑得無聊，在刻木雕。
    做木雕幹什麽用？二寨主同樣不相信鄭封會做出一件讓人摸不著頭腦的事。木林森讓兩個人架著被打得走不成路的馬如風，從鄭封麵前走一個過場，讓鄭封看一看在他的建議下馬如風受懲罰的情況，同時也看一看鄭封的建議得到滿足以後會有什麽表情。
    鄭封看到了，假裝沒看到，讓石頭和柴禾去鐵匠鋪叫父親鄭家臣。
    鄭家臣這會兒也在休息，聽到鄭封要他去，丟下二十名壯漢，趕到山寨院內。
    看到馬如風被打得站立不穩，走路時仍然一瘸一拐的。鄭家臣沉默了。鄭封與他打賭，馮如風從他們手中拿不走任何東西，還要損失些什麽。當強盜從許州客棧搶走銀兩時，鄭家臣以為鄭封輸定了。看馮如風現在的情況，是他鄭家臣自己輸定了。
    鄭家臣知道鄭封要他來的目的是向他證明，馮如風挨了打受了損，作父親的輸給了兒子。鄭家臣心裏明白臉上卻裝糊塗，不陰不陽地問道：“幹嗎？你在雕刻什麽東西？”
    “我啊？在木板上刻兩個字，一個簡單的計劃，閑得無聊唄，總要找事情打發無聊的時間。”鄭封跟父親裝深沉，也閉口不提馮如風的事。
    鄭家臣冷冷道：“沒事我先回去了，那邊還有二十個人需要我的指。”
    鄭封起身送行：“父親大人慢走。”
    鄭家臣心中酸甜苦辣鹹五味雜陳，輸了，徹底輸給了兒子。
    兒子成功之時，也就是父親失敗之日，任何時候任何地都是以實力話，更新換代是命中注定之事，誰也擺脫不了這個命運和規律。所幸成功的那個人不是別人，是鄭家臣的兒子。兒子的成功也是父親的成功，是父親頑強的生命力的一種新生和延續。
    目送父親走掉以後，鄭封轉過身不鹹不淡地問馬如風：“你們的計劃非常周密，一般看不透，也猜想不到你們從大名府便跟蹤我們。隻是有一，你太張揚、太想成功、太想讓我們知道你們不缺錢花，才無意間泄露了你們的秘密。現在吃了苦，日後一定要記得，有些人不是你想騙就可以騙的。”
    馬如風雙腿痛得咬牙，還不得不連聲道謝：“謝謝提醒，謝謝提醒，日後一定謹記。”
    “回去吧，我做木板是幹什麽的，二寨主不會猜不透，他會把實情告訴你的。”鄭封很開心的笑了：“他是一個高人，我心裏在想什麽，他應該知道的。我便不透你了。”
    馬如風回到二寨主的房間，把剛才見到的一切如實的告訴木林森。
    “他真是這樣的？”木林森一也不相信，鄭封是無聊渡日才雕刻兩個木板。問道：“那兩個木板是什麽形狀的？”
    “這樣長，這樣寬……”馬如風艱難的給二寨主比劃一陣子。
    木林森看了一會兒，果然明白過來，明白之後更加迷茫，自言自語的道：“他一個商人的兒子，做衙門裏麵的東西是幹什麽？”
    馬如風也是一臉迷茫：“二寨主也不知道他在幹什麽？”
    “大概知道，現在還不敢下定語。再等等看。”木林森掩飾道。
    至於鄭封他們的計劃有漏洞，木林森早就知道了，從出張寶時已經泄露了整個計劃。大名府與開封相距甚遠，他們講張寶的事，豈不是泄露了他們一直跟蹤鄭封一家的事？
    馬如風挨了二寨主的懲罰不敢深問，隻好委屈默認了。誰讓他自己倒黴，遇到一個強大如妖孽的商人之子？
    鄭封很有耐心，用整整一天時間，慢條斯裏雕刻兩個木板，刻得非常精致，非常美觀。
    石頭和柴禾跟在鄭封身邊無聊地看了一整天，讓他們看得哈欠連天直想瞌睡。可是犯困也不敢睡，寨主夫人安排的還有任務，他們隻能打起精神盯著。可盯得越緊越犯困，犯困了不敢睡，兩個人為難得跟便秘拉不出似的，簡直笑死人。
    晚上回到寨主的房間，二人如實回報今天的收獲——全他丶娘丶的犯困了，明天什麽也不再監視鄭封，活活折磨死人。
    紀結實一萬個不相信，一個年輕的聰明人，用巨大的耐心與兩根木板過不去。懷疑地問道：“你們確定沒有看錯，他真是在雕刻兩個木板？”
    “真沒錯，大寨主若是不相信，明天親自看一看嘛！”石頭和柴禾一臉的黑線。
    寨主夫人揮揮手讓兩人回去了，關好門以後，問道：“我怎麽覺得，鐵匠是在為攻打擂鼓台做準備？比如——”
    “比如什麽？”紀結實滿臉急不可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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