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1節:兩根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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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鄭封突然火山爆發,朝父親大發脾氣,使鄭家臣錯愕不及。
    在成長的二十年內,鄭封總是低眉順眼逆來順受,從沒有如今天這樣怒火衝天。鄭封說的亂世天才使鄭家臣醒悟,孩子在沒有安全保障前,過度誇大一個弱小的天才確實不可取,猶如一個頑童手持黃金容易被劫走。
    一棵小樹苗想要對抗暴風雨,最好的辦法是生長在森林中,一滴水若想它不幹涸必須融入大海。隻有把小鄭前看作普通的孩子,沒有任何特殊的地方,與所有普通孩子一樣,才是對他最大的保護。
    鄭家臣灰頭土臉地答應,日後永遠不再對外人講起這個秘密。
    鄭封意識到剛才的火氣有些大,也以緩和的語氣和父親講,在他不願意打鐵的情況下,弟弟幾乎是一家人全部的希望。弟弟有個三長兩短發生個什麽意外,母親肯定痛不欲生,父親接二連三遭受妻離子散的打擊,也會精神萎靡一厥不振,可謂是牽一發而動全身。他也是在替這個風雨飄搖的家和至親至敬的家人考慮。
    “嗯,你說的對,為父也是一時糊塗,為生下你的聰明的弟弟興奮過度。以後永不提這個話題了。”鄭家臣即使一百萬個不情願,在強大的事實麵前也不得不承認鄭封是正確的。
    “那好吧,既然父親同意了,再答應一個條件吧,幫助大寨主培養一批鐵匠。山寨擁有鋒利的武器,足夠強大的時候,也就是保護弟弟最安全的時候。”鄭封順勢利導的勸道。
    鄭家臣點點頭,也答應了鄭封。
    鄭封把弟弟還給母親梅玉茹,感到剛才發火使氣氛有些沉悶,借口要了解山寨的情況走出房間。
    梅玉茹在鄭封走後問道:“你——就這麽答應了他?幫助強盜可是大罪!”
    “封兒做得對,應該幫助山寨,使大寨主對我們產生好感,從而放鬆對我們的警惕。你還在坐月子,他們即使放我們離開山寨,我們也寸步難行。當他們不再需要我們的時候,假如我們曾經幫助他們,才會順利地放我們下山去。這至少需要一個月的時間。一個月的時間可以發生許多事情,我們必須勇敢的麵對現實而不是逃避現實。”鄭家臣的精神還是有些萎靡。
    梅玉茹又問道:“難道你沒有感到,封兒剛才是在向你發號使令?讓你這個作父親的人,做出你原來不同意的事情?”
    鄭家臣長歎一聲:“這是遲早會發生的事情,江山代有人才出,一代新人換舊人。前兒長大後,我已到六十花甲的年齡。那時候更是人老爬不動。早一點讓封兒獨自接受風風雨雨對他有利,他的肩膀不再像往日那樣稚嫩,已經堅硬了皮實了,具備承擔重責和大任的力氣。以往是我帶領他,以後是他帶領著我們。我老了,家長的位置早早晚晚要讓給他。現在正是合適的時候。”
    “家長怎麽會是他?要我說,是前兒才對。”梅玉茹不滿回道。
    “你啊……”鄭家臣這個老男人欲言又止,蹲在一邊猶如一頭受傷的老狼****帶血的傷口,回憶他年輕的歲月,沉浸在已逝的輝煌之中不可自拔。
    山寨的秋風,蒼涼了幾分。
    ……
    走出屋門以後,鄭封心情無比舒暢,以前和父親發生衝突,他很少取勝。今天,初次戰勝父親,挑戰了父親的權威。鄭封感覺全身充滿無窮的力氣和精力。與其說是親手戰敗了父親,倒不如說是父親理智的交出了管理家的權利。
    《道德經》曰:大道至簡。誰做得正確誰就應該帶領這個家。如此而已。
    有一臉精明的兩名嘍羅迎著鄭封走過來,見到鄭封施了一禮,言稱寨主夫人派他們來的,跟在鄭封身邊,在有需要時隨時給鄭封以幫助。
    鄭封笑而不答,雖然知道寨主夫人在監視他的一舉一動,依然接受這個不信任的安排。不玩死這兩個看起來精明的人,他就不叫鄭封!
    鄭封笑眯眯地問道:“你們叫什麽名字?”
    “我叫石頭。”一個嘍羅說。
    “我叫柴禾。”另一個嘍羅說。
    鄭封啞然失笑,這兩個人的名字挺有意思,都拿大自然的事物給自己起名字,還真是天人合一啊!笑道:“即然叫柴禾,那去幫我搞兩根木頭吧!兩根碗口粗細的長木樁,大概這麽長。”鄭封雙臂伸成一條直線比劃給他們看。
    石頭和柴禾迷茫得要死,要木頭幹什麽?夫人派來監視鄭封的兩名嘍羅,精明是肯定的,不然也不會派他們來。他們從鄭封的話中立刻聽出別樣的意味,鄭封似乎在暗示他們二人是木頭疙瘩!
    石頭帶著情緒問道:“你是鐵匠,不去給山寨打兵刃,搞什麽木頭啊?玩我們的是不是?”
    “就是就是,我們是來幫你的,不是被人當猴子耍的!”柴禾附合道。
    鄭封雲淡風輕地笑道:“請問鐵匠打鐵之前,要不要生一爐火?”
    “要啊,沒有火怎麽打鐵?”二人還真是木頭疙瘩。
    “用什麽東西生出一爐火?”鄭封依然在笑。
    “當然是柴禾啊、木頭啊!”石頭和柴禾用手捂住嘴,這樣以來他們不是木頭也變成了木頭。腦袋不靈光吧還硬充精明人!
    石頭仍然不服氣,硬著頭皮問道:“你是鐵匠,你需要木頭,自己搞去啊?”
    鄭封還在笑:“那好啊,你們回去吧。”
    “回哪去?”二人準備走時突然明白不能回去,寨主夫人安排的任務還沒有完成啊。
    鄭封不笑了:“從來哪就回哪去。我需要的是可以生火的木頭,而不是明明是一個人卻愣是充成一根木頭。”
    “夫人讓我們來的!”石頭還在頂嘴。
    鄭封道:“夫人讓你們在有需要的時候幫我,我給你們安排的第一個任務是搞兩根木頭。你們要是辦不到,也不用留在我身邊了。”
    石頭和柴禾在來的時候向夫人指天指地發誓,一定不會被趕回去,因此隻有聽從鄭封的命令一路跑出山寨,乖乖的去砍木頭。二人一邊砍樹一邊暗罵鄭封給他們派遣如此窩囊的任務,明明被罵成木頭還必須執行!
    不知道鄭封要木頭是不是點火的,他們二人已經一肚子憋氣帶窩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