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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諾過去的時候還真挺巧，家裏麵剛好就蔡遠裴一個人在家，不過兩人剛見麵時，場麵有些小尷尬。
    退幾步到門外，程諾仔細對了對邀請函上的地址，確認沒找錯後，帶著試探性語氣問道：“請問這是蔡遠裴蔡老師家嗎？”
    而蔡遠裴身為民國名流，日常所拜訪的客人無數，自然不可能隨便就放人進來，一臉警備：“我是蔡遠裴，不知你是哪位，找我有何事？如果你是袁大頭派人請來的說客，那不妨請回吧，我是不會再幫他的。”
    這幾日袁大頭派了很多人來到蔡遠裴家，想讓他出山減緩負麵輿論壓力，形形色色人等煩不勝煩，逼得他想搬家。蔡遠裴打心眼裏也是反對袁大頭，當初聯合宋驕人等四位閣員辭職，被稱為“同盟會第一流人物”。
    眼下袁大頭出賣國家利益想稱帝，他恨不得將其當場打殺了。
    程諾連連搖頭，從懷裏掏出請柬，恭敬遞給蔡遠裴：“蔡老師，我這是有請柬的，說邀我加入華人禦侮會，我收到信就急急忙忙趕了過來，您看。”
    接過請柬，蔡遠裴打開來看，內容果然如程諾所說，正是邀他入會的，而署名就是自己，開懷大笑：“原來你就是最近聲名遠揚的邁邁啊，這文采，我還以為是個年齡不小的老家夥嘞，果然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啊。”
    說著，便引程諾進屋，從暖水壺裏倒些熱水泡了一壺茶，端在茶幾上，邀請程諾品嚐。
    一杯暖茶下肚，渾身暖洋洋的，但麵對蔡遠裴總有學生年代見到班主任的拘束感，於是程諾學著電視劇裏虛了一口氣：“謝謝蔡老師，果然是好茶啊，喝在心裏暖洋洋，一路走來的寒氣去了不少。”
    “哈哈，你這小家夥不老實的很呐，這茶就是市場隨便買的，今日你來的趕，真能先拿這茶委屈你了。”蔡遠裴哈哈大笑，但怕程諾尷尬，又笑著說：“不過喝茶得看對象，我看和你就挺有緣，這茶喝起來比紫禁城裏的貢茶都要好上不少。”
    經不住誇獎的程諾不好意思撓撓後腦勺，端起杯子又喝了一口，致歉道：“讓蔡老師見笑了，我從小接受的西式教育，確實不懂這些，剛才確實是有些附庸風雅了。”
    這時候，門外突然又有了敲門聲傳來，蔡遠裴起身去開，程諾也有點好奇，會不會是蔡遠裴之前所說袁大頭的人。
    沒想到進來的是一位西裝革履的年輕人，約莫二十來歲，戴著圓框眼鏡，書生氣裏又夾雜著不少英氣，讓人直生好感。
    年輕人進來就看到起身示意的程諾，好奇問道：“蔡伯父，這是咱們新吸收的會員嗎？”
    跟著後麵把房門關好，蔡遠裴向兩人走來，開始介紹兩人：“這個啊，就是這些日子聲名遠揚的邁邁先生，真名……”
    想起來還沒自我介紹的程諾趕緊答話：“我真名叫程諾，程門立雪程，一諾千金諾，寫過幾篇文章，讓各位見笑了。”
    “幸會幸會，我早就仰慕邁邁，哦不程諾先生已久了。”譚希洪向程諾抱拳問候，隨即又說：“我叫譚希洪，不過我無名小輩，程先生可能沒聽說過我的名字，不過現在咱們就是同誌了。”
    “同誌？”程諾有些疑問。
    招呼著兩人坐下了，譚希洪在蔡遠裴家也不客氣，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剛喝一口就皺了皺眉毛，有些不解的問向蔡遠裴：“伯父啊，你那好茶葉呢，程先生來怎麽也得上好茶吧，而且還是入會茶，這掉了伯父檔次啊。”
    蔡遠裴笑罵：“仲逵你和季新天天來我家，每次如牛飲一般，我那點茶葉存貨早就被你們喝完了，你現在喝的茶葉還是剛買的。”
    “額，哈哈，伯父，那以後你的茶葉我包了。”又倒了一杯喝完，譚希洪長舒一口氣：“伯父，幸虧有你的茶喝，要不然這申城又濕又冷的冬天，當真難熬啊。”
    他在蔡遠裴家裏如此隨意，不是沒有理由的，兩人情同父子，感情頗深。
    譚希洪申城本土人，14歲時他考入上海電報局當練習生，16歲轉正擔任報務員，因拍電報的關係而結識蔡元培，被蔡元培發展為中國同盟會會員。後來國父卸任之前，指派譚希洪一些人去法蘭西留學，與旅法的蔡遠裴關係更進一步。
    感覺自己太不當外人了，譚希洪招呼程諾：“程先生，你這次來是參加我們華人禦侮會的吧？”
    程諾點頭承認：“的確，我是拿了蔡遠裴先生的邀請信來的，隻是確實不知道這個華人禦侮會是個什麽性質，自己也好盡微薄之力。”
    其實不光程諾不知道，日後的度娘也不知道，這個華人禦侮會就是蔡遠裴拉上一幫好友為反對袁大頭的二十一條而草草建立的，之後隨著袁大頭的逝世也就消散在曆史長河中了。
    蔡遠裴整理了一下措辭，緩緩道：“霓虹竟下辣手，雖以我等之奄奄如陳死人者，亦大為之刺激，我認為此時要采取更為激進的進攻方式，以攻代防，咱們華人禦侮會就此產生。”
    為了給程諾更直觀的展示華人禦侮會的性質，蔡遠裴將自己起草的會章拿給程諾看。
    隻是程諾越看越心驚，實在沒想到曆史書上的大教育家蔡遠裴竟然有如此不為人知的一麵，恨不得直接平了霓虹島。
    程諾看完後，忍不住問：“可否告訴學生我，蔡老師所認為的救國良策？”
    蔡遠裴醞釀許久，悠悠道：“先革政府而借政府修戰備，以及振興教育實習，你以為如何？”
    對於這個爛到根子的民國，程諾信奉的就是徹底清算後再重建，否則就如美利堅一樣，數百年後還在糾纏種族平等這等事，耗盡國家發展潛力。而且屁股決定腦袋，身為無產階級出身的他，對於民國所謂的“上流人”還是持保留意見。
    但對於這個為華夏奉獻的蔡老師，程諾還是很尊敬的，並沒有直接反駁，而是藏了一些私心說：“對於當下的華夏，教育確實能興國，蔡老師可知最近華夏大學的新聞？”
    ps：今天寫不了了，沒有第四章了，祝各位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