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牧羊那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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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淒淒慘慘戚戚的人生。
    好像他爹說過的好多話都成真了。
    他是不是該誇獎一下他的老父親?
    變成狗了耶,還在被狗羞辱著。
    他越想越氣,越氣越想最後怒火中燒,看著眼前的大狗臉就一爪子上去。
    死狗,滾開!
    他現在心情很不爽。
    這死狗歪著頭疑惑地看著他。
    他想在心裏冷笑,狗嘴的角往上挑,然後對著這個死狗開始了無影狗爪撓撓撓!
    撓死你個死狗!
    叼我!
    咬我!
    熏我!
    嚇我!
    欺負我!
    巴掌扇我!
    嗬嗬。
    不發飆,真當他是一個小奶狗啊。
    他就飆給你們看!
    他塗布也是一個有脾氣的狗,啊呸呸,人,高貴無華的人!
    他要堅決高舉抗狗大旗!
    哈裏有些興奮地看著它的小迷狗對它親熱的表現。
    沒辦法,它就是這麽的迷人。
    剛剛的愛意撫摸一定讓他感受到了它的溫柔。
    它仰起頭有些傲嬌地用眼神一遍又一遍溫柔地掃過趴在草叢裏的小狗。
    哼,感謝它的滋潤吧,這也隻是十分之一。
    以後它會更加疼愛他的。
    在它的溫柔視線(死亡凝視)下,他身上的狗毛都一一豎起,他覺得他的皮上竄過一股電流順著他的肌肉滋滋麻麻地瘙癢著他那一顆稚嫩的心。
    他現在不清楚這個狗又再想什麽。
    總之他的第六感告訴他絕對不是什麽好事。
    哈裏準備在上前一步,卻聽見呼哈勒的喊聲。
    當即就豎起耳朵,尾巴朝天一下子繃直,然後撒丫子拚命往呼哈勒指示它的地方跑。
    對的,他們之間有口令。
    呼哈勒顧及不到的時候會下口令給哈裏,哈裏就會憑借著經驗將鬧事不安生亂跑的羊給牧回來。
    對的,就是牧回來。
    哈裏和塗布一樣是一條邊境牧羊犬,骨子裏都會牧羊。
    牧羊犬基因圖騰的作用讓它們看見羊就有一種心癢癢想攆攆的欲望,而且還會做出一些它們自己覺得特別正常基本上就是生下來就會,但其他種類的犬卻學一兩年都學不會的舉動。
    比如說,看見羊後會在下意識地匍匐在地,然後以羊不動我不動的姿態看著羊,然後再去牧羊。
    總之,邊牧就是一個很神奇的物種。
    跟羊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聯係。
    而邊牧又是一種很聰明的狗。
    不是說過了嗎?
    網絡上流傳著一句話:眾所周知,邊牧是邊牧,狗是狗。
    它們的聰明的確眾所周知。
    比如說哈裏。
    哈裏就是一條特別會牧羊的狗。
    跟著上一屆老狗學了一兩個月就將所有牧羊的手勢和口令融會貫通,然後第三個月的時候,正式開始就職成為一個真正的牧羊犬。
    那個老狗也對它讚歎有加,經常把它的狗食分給哈裏一點。
    別看就這一點,狗吃東西基本上沒有節製,要它們剩出來一點讓給其他狗這種行為簡直比登天還難。
    首先,你要有食物。
    其次,你要有壓製住食欲的理智。
    再次,你要有一顆能夠忍耐且大度的心。
    最後,你要時時刻刻堤防著你狗腦子對你下達的狗指令。
    達成這三點基本上就可以做出狗讓食的高級舉動。
    但很少狗能夠做到這些,一般都在第二點喪失了挑戰機會。
    所以能夠做到這些的狗基本上都是天才狗。
    而做出來讓食的舉動又代表著你特別讚賞敬畏或者同情心疼另一隻狗。
    而哈裏從小就受到了老前輩的關愛,這一理念一直讓它記到現在。
    所以它也會好好地對待它下一任的接班人。
    它跑的時候又回頭看了一眼隱沒在草叢裏的狗崽子,頗有不舍,又嗷了一聲,似乎是告訴他等它工作完回來找他。
    莫名有種丈夫要門工作叮囑妻子的樣子。
    哈裏跑到指定地點,做出架勢,往前一仆,然後往後一跳,對著亂跑的羊發出凶狠的叫聲,然後呲牙咧嘴十分凶狠的樣子,成功將那兩隻不安分的羊給攆回大羊部隊。
    然後它得到呼哈勒一聲讚歎。
    草原特別空曠,沒什麽障礙物,所以聲音也會一下子傳得很遠。
    呼哈勒的聲音也大,吆喝的聲音在每一顆草的草尖蕩來蕩去,又隨風飄搖到遠方。
    一人一狗特別配合地將羊群穩定在一個土壤肥沃青草鮮美的區域。
    呼哈勒放羊幾乎都會沿著河邊。
    草原上有著很多曲曲折折的河流,裏麵是很清冽從雪山上奔騰下來的雪水。
    不過太深的地方他不夠讓羊群接近。
    水裏麵可能有蛇或者其他危險的動物。
    呼哈勒一般會選擇一個平坡水淺的地方,這樣羊渴了就會去喝水。
    他也會提前去探索一番。
    看看水旁有沒有什麽可疑的東西。
    在草原上要時刻警惕。
    況且呼哈勒是一個人牧羊,不像其他牧羊人一樣一般都會是三五成群結隊放羊。
    呼哈勒以前不是一個人,他也有夥伴,後來因為種種原因散了夥。
    呼哈勒就一直選擇一個人。
    當然附近不太遠處幾乎都會有一兩個一樣的遊牧人,都當成一個照應。
    距離不能太遠也不能太近。太遠了,就無法及時趕到。太近了這片草地就會很快被羊啃光。
    幾乎上每隔兩天就會呼哈勒去看看其他的夥伴。
    呼哈勒的羊也不多就一百來隻。裏麵綿羊偏多,山羊偏少。
    綿羊較為溫順,不喜動,喜歡紮堆吃草,哪怕是大熱天也喜歡湊在一起,熱得哈氣也不願意和小夥伴分開。
    山羊好動而且不安生獨立性較強,但它們的警惕性特別高。一旦風吹草動不管是什麽都撒丫子跑,一隻羊受驚嚇跑就會引起一群羊一起跑。
    雖然搞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但跑就是了。
    這樣還有一個好處就是遇到危險的時候山羊會迅速地跑路,而慢悠悠的綿羊也會跟著跑。
    這就是為什麽羊群裏要有一些山羊的緣故,一些老牧民的經驗之道。
    哈裏就不怎麽喜歡山羊也不怎麽喜歡綿羊。前者那玩意兒太鬧騰,後者那玩意兒一旦聚到一起它怎麽攆都攆不開。
    它喜歡小羊崽。
    嘿嘿,它可以欺負小羊崽。
    而且它們很小很香很軟也特別可愛。
    它就是很喜歡小羊崽。
    沒啥攻擊力又不費心,嚇一嚇就跑了。
    實在不行就叼著,踢著趕著也可以。
    不過煩人的一點事,它們都有一個不好惹的母親。
    這樣一看見它欺負玩弄小羊崽,平時特別怕它的大羊就二話不說啥都不怕地警告它,並亮出死亡警示——它們那雙大羊角。
    對,就是哈裏做夢都想有的羊角。
    一旦有了小羊崽,平時那雙像擺設的大羊角終於有了用武之地。
    這也是令哈裏頭疼的一個地方。
    你瞧又是一隻大山羊領著它的崽在他們牧羊的邊緣拚命地試探。
    哈裏又忍不住往前跑。
    回去,回去!
    不要越界!
    它嗷嗷直叫,嚇跑了那隻有著大角卻狐假虎威的大山羊。
    哈裏一旦進入工作狀態那就特別認真。
    全程警備地掃視著羊群。
    一旦有不安分的羊混子出現,它立馬處決掉。
    當然,它辛辛苦苦的工作會換來阿爸的青睞,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阿爸隨身背包裏麵那一塊香香的吃起來糯糯的方塊。
    那是它一天的辛苦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