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我會喜歡他?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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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吃。”原來是給她買的,這人憑什麽認為自己會喜歡吃這東西。
    “不是不喜歡就好。”硬生生塞過去。
    糖葫蘆,她也隻在前年和時錦夜逛中淩城東不水街時,吃過一次。
    “西寧街有個‘八方酒樓’,是這裏最好的酒樓。今晚,我們就在那打尖住店。”
    “這糖葫蘆?”
    “你不是感覺三叉郡不太平?方才向賣糖葫蘆的打聽了郡內最近的一些消息。”
    忽然覺得這糖葫蘆也不是什麽要緊事了,時緋清急急追上腳步,“那你打聽到什麽了?”
    “也沒什麽,隻說最近中淩州邪祟橫行,這邊多了些流民,夜晚出行會比較不安全。”
    月華初上,“八方酒樓”早已人滿為患。
    那店小二見兩人皆是麻布粗衣,眼睛往他們身後一轉,卻要去接待跟在他們身後的客人。
    時緋清知其狗眼看人低,有次同時錦去中淩城的百花酒樓時也遇到過這種景況,隻是當時那店小二冷落他人,隻在他們身上殷勤而已。
    伸手攔了那店小二去路,順手丟過去一塊晶石。
    那店小二果然見錢眼開,道:“二位爺這邊請。”
    時緋清睃了陸辰麵前兩個菜,水煮青菜、清炒蘿卜。
    又看了自己跟前的,紅燒獅子頭,五香醬汁羊肉、泡椒辣子雞……
    默默想:這人不會隻點了這兩菜吧?
    艱難地咽下口中米飯,將麵前的菜朝他那邊推了推。
    對方顯然頓了頓,並未理會,那筷箸始終隻在麵前兩菜盤逡巡。
    這不明擺著讓他吃不下飯麽?
    時緋清輕咳了聲,直接端起其中一盤,與他麵前的蘿卜給換了位置。
    陸辰抬頭,看了他一眼,並沒多少表示,伸了筷箸就去夾遠在天邊的蘿卜梗。
    時緋清忍無可忍,“你屬兔麽?”
    陸辰道:“不是。”
    “那陸兄是怕我下毒還是怎麽的,為何一條經似的隻吃蘿卜?”
    陸辰放下筷子,又拿那種幽幽的目光盯了她片刻,忽然手腕一動。
    時緋清尚未看清對方動作,電光火石間,隻覺得手腕處傳來一陣刺痛,一雙筷子已應聲跌落杯盤之中。再定睛看去,對方已好整以暇地捏著一個小紙包冷眸看著自己。
    心裏咯噔一下。
    “啊哈哈……這……這是冬葵香,增加肉食的香味,你不知道,我們家鄉的人都用這個豬肉。我這一趟出來,怕吃不怪四方之食,便隨身攜帶……家鄉的味道,嗯……”
    “聞著的確挺香的,可這又是什麽?”幾顆綠色的小藥丸躺在他掌心。
    時緋清暗暗叫苦,心裏默默道:那是解藥!
    什麽冬葵香,明明是迷藥,在流沙村時,閑來無事,憑藥書上的記憶調製出來的,功效雖不如封元散霸道,卻也能使中藥者在短時間內失去意識。原本是為上北礫做的準備,萬一遇到對她圖謀不軌的煉星士,她也不至於任人宰割。
    她隻不過想迷倒他,然後摘除他麵具確認自己的猜測。
    眼角睃過那盤紅豔豔的辣子雞,時緋清艱難地咽了咽口水,投以摯誠地目光,“要是我說這個小藥丸清熱解毒用的你信麽?”
    陸辰微微一笑,“怎麽不信?”
    接下來的一幕,簡直大跌時緋清的眼鏡。
    隻見對方不慌不忙端來那盤泡椒辣子雞,將迷藥盡數灑了進去,若無其事地吃了起來。
    直到陸辰準備吞食那些藥丸,時緋清才猛然想起自己吃了灑了迷藥的肉食,還沒服用解藥。
    “等等……方才我也吃了這盤辣子雞,陸兄可否給我留一顆?”
    “好。”陸辰勾了勾唇,眼底盡是莫名其妙的笑意。
    默默吞下藥丸,默默忍受心裏兩個小人兒的爭執——
    “跟你說了,這陸辰心機深沉,絕不能輕易招惹,現在吃了啞巴虧了吧。這次之後,他肯定有所防範,你要再想對他動手,就難囉!”
    “怎麽會?他說他相信我的話。說不定,他真相信我編的那些。”
    “哎喲,智商掉了一地!都說戀愛中的人,跟個弱智差不多,你不會喜歡上他了吧?”
    “切!本小姐……啊不,本公子風流倜儻,玉樹臨風,就他那麻子臉,我會喜歡他,笑話!……”
    “喲,這麽瞧不起人家,敢情是忘了自己臉上也有塊胎記了吧?胎記配麻子,不正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嘛。”
    “你你你你……你滾!立刻!馬上!”
    ……
    “石小弟,怎麽了?”
    “啊,沒事沒事,吃點有點多,肚子有點不舒服。”
    仿佛意有所會,勾了下唇,“先喝點熱茶,待會我帶你去消消食。”
    這時,邊上傳來聊天聲,瞬間將兩人注意吸引過去。
    “二少爺,今晚又帶什麽大消息來了?”
    “那可不,來,先讓爺喝口酒。”來者一身綾羅綢緞,想必是個富家子弟,被簇擁著坐下,自滿得意地喝了杯酒後,烏溜溜地眼睛朝酒桌上抻脖子等新聞的眾人溜了一圈,才道,“今兒可是個爆炸大新聞!東秦知道麽?五日前晚上,有人闖入東秦離家,在離家主事廳的星騰匾額上留下一言:十日必取浮沉珠。”
    時緋清心中一跳,原來東秦發生了那麽大的事,不怪當日東秦雙生子最後放棄找星髓石,就急急回去了。
    “浮沉珠?東秦守護的七大神器之一浮沉珠?”
    “可不是!”
    “有這等事?什麽人如此大膽?他這一口出狂言,豈不是向整個煉星界宣戰?”
    “或許是這東秦惹了不該惹的隱士高人了吧?為何其他四城沒有動靜,偏生他們家被人挑釁?”
    “這的確不好說,其餘四城雖派了人手去支援,大都是伸長脖子等看好戲,離家要是丟了神器,不但顏麵不存,說不準最後也跟南炎一樣城土淪喪,二十三年換一歎。”
    “噓!敢在這裏提南炎舊事,你不想活命了?”
    “不提這了,來來,說說北礫城那位斷袖二少主的傳奇故事。”
    一陣嘻哈哄笑。
    時緋清搖頭暗歎,在中淩酒樓也不是沒聽到過百姓飯後茶餘閑聊世家辛密,卻沒像這些人這般猖狂的,天高皇帝遠,果然說得沒錯!
    “你們別笑,自從那斷袖二少主背著溫城主離家,去找什麽九曦華生草之後,一直沒有回來。現在,溫城主派了門下百名精英弟子,天南地北的找。據說找了整整兩月都沒找到。”
    “真的假的?”
    “這還能有假的不成。”
    “聽聞這溫家二少主自小養在花月城內城,生得閉月羞花,比那女子還動人心魄,隻是無人得以一見,又被傳作是斷袖,如今第一次出門就把自己搞丟,你說奇也不奇。嘖嘖……”
    “我隻聽說那溫家二少是個銀魂之體。那斷袖之言,不會是誤傳吧?先前也沒聽說啊。”
    “你懂啥,我那遠方叔叔的表妹的哥哥的兒子的朋友就是北礫溫家內門弟子,他可是親眼所見,溫家那兩兄弟……嗯……這樣……”
    接下來的話,時緋清卻沒怎麽聽清。
    隻知一片了然的嘩然聲後,舉座皆是聽到世家辛密後興奮而激動的神情。
    時緋清雖沒見過那個溫家二少主溫潯,卻聽說他也是銀魂之體。溫家為了保護他,將他牢牢保護在門庭之內,且聽說,北礫城雖是五城中實力最弱的,但對於平民中擁有銀魂之體的保護也是五城中做得最嚴謹最規範的。對於這一點,時緋清十分佩服這位兩年前剛接任城主之位的溫家家主溫漾。不過,可能也正因為如此,造成了北礫城煉星士的煉境普遍低於其餘四城。
    這些人閑來無事卻編排出這般不堪傳言,叫她意難平。
    時緋清轉頭看去,一群衣著體麵的年輕男子,臉上掛著世俗之人常見的鄙陋虛浮之笑,紮堆了一起,推杯換盞,臉盲的她也分不出誰是誰。
    再回頭,卻見陸辰眸色暗沉,盯了手中筷箸,不知在想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