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大比進行時(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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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巫士們紛紛狂笑,對“善良”這個詞嗤之以鼻。
    這世界是血淋淋的,每日都有人死去爭鬥,甚至是無意的一些口角都能要人性命,善良無處安放,要了能有何用?尤其在這爭權奪利的名利場,善良甚至不如一根入廁用的竹籌有用。
    雖然朝廷總是宣揚要善良,可是,那正是因為善良缺失嚴重才這般宣揚的啊!
    石磊的力挺讓薑厲麵色好轉,無形中腰板也直了許多,身上漸漸散發出微弱的自信。
    縱然全世界都不理解我,也還有他是知音!我在這世界上並不孤獨!
    “兄弟,你得小心了,司徒刑才是這一群巫士裏最難對付的,聽說這家夥曾經與高階妖將硬拚不落下風,一手火龍術使得出神入化,司馬鋒都不是他對手。”薑厲透露出自己得到的少得可憐的信息。
    石磊咧嘴笑笑,不見外的抓起一個莽果啃動,薑厲屁顛屁顛的讓人趕緊的上飯菜。
    因為參比人員的減少,大比的進程加快,這一日就必須結束。
    喧囂聲中,一個中年巫士前呼後擁的走進巫壇,薑厲的眸子登時黯淡下來,看到石磊詢問的眼神薑厲無奈的聳肩,無聲地說著二字:“太子。”
    太子薑承,不,準確的說是監國太子薑承,溫和地走到薑厲麵前,輕輕拍了一下薑厲,卻讓薑厲渾身哆嗦一下,那模樣如遇蛇蠍。
    “王弟也關心這大比?也好,如今你也不小了,也該承擔點事務……”太子輕笑道。
    薑厲兩手亂擺,麵如土色:“太子哥哥莫要說笑,弟弟隻對吃喝玩樂感興趣,要是因為弟弟的不學無術壞了炎國大事,那可就百死莫贖了!”
    太子笑笑,不再言語,隻是輕輕拍了一下薑厲的肩頭,徑直前行。
    “你為何如此怕他?”石磊輕輕推了一下兀自在走神、後背早已冷汗淋漓的薑厲。
    薑厲擦了一把臉上的冷汗,心有餘悸地坐下:“能不怕嗎?太子是我二哥,那你知道我大哥、三哥、四哥、五哥怎麽樣了嗎?”
    “大哥因為謀反的罪名從太子寶座上落馬,五馬分屍;三哥領兵與薛國作戰,結果被部下出賣,孤立無援的戰死沙場;四哥在司寇府任職,眼見能升到總捕了,卻因為滅門案被剝職下獄,最後死在獄中;五哥從小身負才名,司農、司空一直很看好他,結果莫名其妙的落水身亡,好笑的是,之前他還與人賭勝了一場橫遊大江的賽事。”
    “你說,我能不怕嗎?我天性是好玩,但不是無止境的玩。”薑厲悠悠的吐了一口氣,又掃視了一遍四周,見沒人注意自己,這這放下心來。
    “最無情是帝王家。”石磊感慨了一下,薑厲感同身受的頻頻點頭。
    石磊繼續打了兩場,愕然發現自己已經衝到了最後的冠亞之爭,與司徒刑的爭鬥勢在必行,完全沒有一絲回旋的餘地。
    劍眉星目的司徒刑同樣是一柄直刀,看向石磊的眼神裏含著一絲欣賞:“原本我以為,這場大比,除了我就再沒人能夠擊敗司馬鋒那個瘋子,想不到你竟然做到了,很不錯。做我司徒家的家臣吧。”
    “炎京城的人那麽會做夢,都活在夢裏?”石磊忍不住笑了,誰他丫千裏迢迢來炎京,辛辛苦苦殺出重圍是為了給你丫當家臣?憑你臉大啊!
    話不投機半句多,司徒刑揮刀狂斬,石磊悍然迎上,轉眼間拚了上百記。
    雖然司徒刑的力量不小,但並沒有力量加成,對石磊來說並非不可力敵,加上一些刁鑽的攻勢,雙方打得難分難解。
    “不錯的戰技,那麽,領略一下我的火龍術吧。”司徒刑大笑一聲,兩條活靈活現的火龍脫體而出,蜿蜒盤旋著張牙舞爪的向石磊撲來。
    石磊卻暗暗鬆了口氣,任你馭火術再厲害,火種也沒有司馬鋒的幽冥火那麽讓人忌憚。至於說火龍,嗬嗬,那就是個笑話,眼前這玩意兒外形僅僅算得上火蛟,更沒有什麽靈智,要不是不想太出風頭,這玩意兒抬手可滅。
    有樣學樣,石磊抬手召出一條箸般粗細的火蛇,抖手讓它去迎戰丙條火龍。
    看台上,薑承搖頭輕笑道:“看來這一次還是司徒刑技高一籌哇,火龍戰火蛇,還是二打一,有懸念嗎?”
    “哈哈,還是司徒刑厲害,我看這石磊怎麽逃過這死劫!”慶江放聲大笑,卻不曾注意到旁邊司馬鋒的臉色正越來越難看。
    雖然司馬鋒承認自己的馭火術略遜一籌,可自己這是難得的異火啊!憑什麽石磊就能勝了自己而敗在司徒刑手下?
    薑厲緊張的站了起來,這一次有太子在場,他不敢叫出半點聲音,隻是手指在不住的顫抖,麵部也在不停的抖動。
    貴人驚愕地張開嘴,又深有顧忌地將手掌塞入口中,手掌被咬破,鹹熱的鮮血流入貴人口中,貴人卻兀自不曾察覺。
    議論紛紛,對石磊的火蛇,幾乎沒人看好,惋惜聲一片。
    然而,火蛇雖細,卻靈動異常,即便是兩條火龍全力也不能阻止它的逃遁,反而會被它趁機在火龍身上咬下一片,雖然咬的不多,但此消彼長的勢頭一開,立刻讓所有人看到了轉機。
    “這是什麽馭火術?竟然可以如此精妙絕倫?”薑承深深的吸了口氣,不得不承認自己眼拙,這小小的火蛇未必不能戰勝兩條大而無當的火龍啊!
    司馬鋒卻是長長的舒了口氣,若石磊那麽輕易被司徒刑打敗,豈不是顯得自己太無能?
    司徒刑眼中現出一絲怒氣,極力操控著兩條火龍攻擊火蛇,卻總是抓不住滑得跟泥鰍似的火蛇,反而讓它越來越壯大,體態漸漸逼近越來越瘦的火龍,一聲震動巫壇的龍吟之後,火蛇竟然長出雙角,身下探出赤色的四爪。
    “化龍了!”巫壇內驚呼一片,貴人也神色緩和的抽出手掌,不動聲色地用絲帕裹住。
    司徒刑咬牙發狠,再度召喚出兩條張牙舞爪的火龍。
    不怕不識貨,就怕貨比貨,有石磊的火龍在前,司徒刑的火龍就相形見絀了,無論威勢還是靈動上都遜色許多。
    但是,為時已晚,石磊的火龍一聲長吟,震懾得前麵那兩條身形已經淡下去的火龍不能動彈,一口一個將那兩條火龍吞下,身形暴漲,眼睛裏更是發出灼灼光芒,直唬得那兩條火龍瑟瑟發抖。
    “去啊!咬死它!”司徒刑猛然一口鮮血噴到火龍身上,火龍猛然大漲,咆哮著迎麵撲了上去。
    然而,這樣的掙紮沒有任何實際意義,兩條火龍衝上去,不過是一爪一個拍飛,甚至石磊的火龍還能以更快的速度追上火龍,一口吞了一個,人性化的打著飽嗝,快速趕上另一條火龍,一臉嫌棄地一爪將其拍散,懶洋洋的盤旋著回到石磊身邊,繞著石磊的身子做休憩狀。
    司徒刑身上火光大熾,一幅要與石磊同歸於盡的勢頭,卻聽得台下一聲厲喝:“夠了!”
    司徒刑目光掃去,卻是司徒家主,也即自己的父親一臉怒容的瞪來,隻能悻悻的收斂火光,一臉不甘的收刀入鞘。
    “我認輸!”司徒刑有氣無力的開口,不等仲裁反應,自己一步步走下台階。
    太子薑承一步步走上擂台,把一塊銅質的勳章遞給石磊,大聲宣布石磊奪冠,來年風華州的稅賦減半上繳,幽夢城免七成稅賦,石磊才知道各城邦為什麽會對大比如此熱衷。
    這麽龐大的利益,能夠讓各城邦迅速擴大實力,在各城邦的爭鬥中立於不敗之地,自然更讓人為之瘋狂。
    薑承沒有半點要拉攏的意思。
    道理很簡單,遇到監國太子,你不自覺的過去抱大腿,還等著太子屈尊降貴來請你啊!有沒有點眼力勁兒?
    遺憾的是,無論是哪世的記憶石磊都是個獨行特立的主兒,這輩子更是小地方的鐵憨憨,哪裏會認這一套?薑承的這套完全不被理會。
    台下,一幫巫士麵紅耳赤的低著腦袋,誰也不好意思再提碾壓巫將的事,敗軍之將不足言勇,一群巫士倒過來被巫將碾壓了,臉上那叫一個臊得慌。
    薑厲拚命克製著想要宣泄興奮的衝動,努力把麵皮恢複正常,手掌忽而攤開忽而握拳,卻不敢有一絲異樣的表現,否則,那就是害了石磊!
    貴人臉上露出矜持的笑容,心裏卻是興奮得想大吼、想狂跳、想舞上一曲,目光掃及薑承,頓時冷靜下來。
    一定、一定不能讓他知道其中的關竅!
    風華州的選手圍了過來,不管怎樣,這都是風華州的大喜事,就算平日因地緣關係各城邦會有衝突,此時也暫且放下,大家一起歡聚一場。
    自然,這一場酒是由各選手湊份子,權當是為石磊賀喜。
    酒過三巡,石磊突然停下酒樽,似笑非笑的看著斟酒的選手,眼裏流露出一絲煞氣:“這酒,還是不用倒了。”
    “為什麽?”所有選手驚愕不已,這都才到哪兒啊!
    “因為,這酒得他自己喝。”石磊看著這選手,伸手抓住手腕,將酒壺口一點一點往他口中倒。“十三香軟骨散的滋味,大家恐怕無福消受。”
    十三香軟骨散?
    有見多識廣的選手一聲驚呼,看向那斟酒之人的目光頗為忌憚,突然一聲驚呼:“這個巫不是我們風華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