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殺機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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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錯,弩箭,完全不屬於這時代的床弩,正是石磊講述理念之後,雨師恒費心鼓搗出來的,今天正好一試鋒芒。
    側身避開一枝弩箭,揮刀斬開一枝弩箭,巫士卻無法避開那直奔腹部的弩箭,倉促的將身子一躍,避開腹部要害,一條小腿卻被弩箭生生射斷!
    這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他不知道,這樣的弩箭還有多少,而他已經殘缺的身軀能夠經得起幾箭!
    巫士眼裏閃過一絲狠厲,揚手擲刀,劃出淩厲的破空聲,直取薑厲頭顱!
    薑厲覺得嘴裏發苦,這一刀終究是沒法躲過去了嗎?
    一張網突然出現,閃電似的將這一刀收下,沒有激起一點漣漪。
    “天羅網?”身殘誌不堅的巫士看著落入石磊手裏的網與長刀,眸子裏流露出一絲絕望,麵對兩枝弩箭不閃不避,任由弩箭將他的胸膛射得稀爛。
    另外兩名巫士默契地收刀,轉身躍離現場。
    薑厲嘴皮哆嗦了一陣,艱難的咧嘴笑了:“我今天沒丟臉吧?”
    石磊收刀,對著薑厲露出一個鼓勵的笑容,大拇指高高豎起。以薑厲這種微末到連戰鬥都沒法參與的水平,能撐到現在沒尿褲子,已經是了不得的膽量了。
    薑厲笑了一下,身子發軟,毫無形象的坐在地上,石磊拖刀走到他身旁,肆無忌憚的坐下,兩巫哈哈一笑,笑去了幾分尷尬,笑來了幾分歡樂。
    巫士的屍首被拖過來,薑厲仔細查驗了一遍屍身上殘存的印記,眼裏泛起一絲戾氣:“司馬家是鐵了心要扶持太子啊!”
    薑厲遇刺的消息風一般的傳遍炎京。
    正在雲雨閣摟著頭牌姑娘的王子薑怒聽到這消息,猛然甩開頭牌,站起身子,有幾分手足無措,喃喃的念道:“他怎麽敢?他怎麽敢!”
    侍從急眼了:“哎喲,我的王子啊,現在什麽時候了,趕緊回府吧!”
    “對,對,回府。”薑怒匆匆走了幾步,突然停了下來。“不能回府,否則,就憑府上那些護衛,根本不可能保住性命!”
    焦急在原地轉了幾個圈,薑怒猛然一拍腦門:“對了,去惡狼軍找薑厲啊!他現在那麽厲害,身邊又全是軍隊,性命肯定無憂!哈哈,我果然夠聰明!對,去惡狼軍!”
    “問題在於,你現在才想到,是不是太晚了?”冷笑聲中,兩名巫將掀開門簾闖了進來,刀鋒上兀自滴著血。
    薑怒大驚,而後又是大怒。
    驚的是,看這刀鋒上的血跡,自己外頭的侍從結果可想而知了;怒的是,刺殺薑厲是三名巫士出手,到自己這裏連一名巫士都舍不得派出,這是何等的蔑視!
    侍從揮刀上前,拚命的阻攔這兩名巫將,口中大喝:“王子,快走!”
    薑怒沒有半分猶豫,回身,破窗,縱身躍下雲雨閣,雖然位處三層,但對於一個巫將來說,還真算不上事。
    落地之後,薑怒拔刀,瘋狂的向街頭衝去,即便身上被一個小販模樣的人砍出一道傷口也沒有減慢絲毫速度,反而更激發了他狂奔的速度。
    三名刺客銜尾追殺,薑怒瘋了似的朝惡狼軍駐地衝去,引得路人紛紛避讓,唯恐招惹上這天大的麻煩。
    “薑厲,救命!”惡狼軍駐地在眼前,薑怒實在跑不動了,一頭栽倒在地,三名刺客撲上來之際,薑怒發瘋似的尖叫。
    三箭齊發,將三名刺客逼退幾步,一隊惡狼軍士快逾奔馬的衝出來,兩名拉住薑怒往營地裏衝,其他人衝上去圍殺三名刺客。
    雖然都是巫將級,但刺客精於刺殺,講究的是出其不意,正麵廝殺又哪裏是這些軍漢的對手?連三招都沒堅持得了便被斬殺當場。
    薑厲聞訊也是大吃一驚,薑怒這家夥向來是表裏如一的紈絝,任誰都覺得毫無威脅,就這也得被刺殺?薑承這是不打算放過任何一個了嗎?
    看著軍士們給奄奄一息的薑怒上藥,薑厲揚眉:“石磊,請你派五什軍士接應我那些兄弟。”
    石磊歎了口氣,對魏子山下了軍令,隨即對薑厲道:“盡人事聽天命,你也別抱太大希望。太子既然撕破臉皮,肯定也對他們下手了,不是每個王子都有薑怒這麽幸運。”
    ……
    “食指大動”是一家餐館,對於美食也頗有研究,在炎京很有名氣。
    雅間內,胖胖的王子薑品正大快朵頤。
    人如其名,薑品很能品,無論是品酒品美食或是品美人,他在炎京都是當之無愧的品嚐家,在這領域可謂是大名鼎鼎。
    “這酒,應該再窖藏一年,現在還有淡淡的澀味,不好。”薑品嫌棄地放下酒樽。“這羊肉還行,夠粑,可是總感覺差點啥。”
    掌櫃的笑眯眯的豎起大拇指:“薑品王子果然不愧是炎京名嘴,酒這個我倒真沒辦法,不過羊肉嘛,我卻是知道原因的,缺了魚麽!王子你想啊,造字的時候也寫得明明白白的,有魚有羊才鮮嘛!”
    薑品點頭,深覺此言有理。
    掌櫃的一拍手,一名五短身材的廚子一手廚刀、一手盛魚來到薑品麵前,微一躬身:“王子請看,這條重達十斤的,就是傳說中難得一見的飛鱸魚,肉質鮮美細膩,這是特意為王子準備的。”
    飛鱸魚?
    即便以薑品的身份也沒吃過幾回,何況是十斤的大魚。
    情不自禁的,薑品探頭望去。
    鋒芒一閃,廚刀紮入薑品腹中,鮮血噴湧,薑品無力地掙紮著,廚子麵帶微笑的攪動著刀柄,薑品痛苦而不解的望向掌櫃。
    掌櫃的優雅地揖了一禮:“讓王子這樣的妙人死去,我也很遺憾,隻可惜二十年前我就追隨太子了。”
    薑品痛苦的痙攣,身側的侍衛驚呼著出刀,卻被一名名突然出現的巫將奪去了性命。
    ……
    王子府內,薑拙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在廳堂來回踱步,目光在府內四處張望,唯恐哪裏蹦出個刺客。
    薑厲被刺殺的消息一付出,這位具有宅屬性的王子第一時間在府內調派人手,將王子府布陣鐵桶一般,卻仍舊坐臥不安。
    原因很簡單,憑他府內這些巫將,能不能扛住巫士一擊還未可知,而薑厲遇到的襲擊,可是三名巫士出手!
    府內最精銳的勇士已經派去王宮向國主求援,至於能不能有救兵……嗬嗬,那隻是最後一線希望而已。
    “王子,我怕!”嬌滴滴的侍妾直往薑拙懷裏鑽,越發的楚楚可憐了。
    薑拙輕輕撫摸著侍妾的背,說著連自己都不信的話:“放心,父王一定會派巫來救我們的。”
    “是嗎?”府外傳來一聲怪笑,一顆圓滾滾的東西扔了進來,薑拙立刻瞳孔緊縮,臉上也失去了血色。
    那是一顆血淋淋的人頭,更要命的是,那是他派出去向王宮求援的勇士的腦袋!
    “啊!”侍妾驚叫一聲,沒頭沒腦的朝薑拙懷裏鑽。
    緊閉的府門被撞開,潮水一般的巫將揮舞著刀斧衝進來,很快與府內的巫將大戰起來,一時間人頭翻飛、血如泉湧,整個府內成了一片戰場。
    薑拙卻是暗暗鬆了口氣。
    對方不出動巫士,且不再增兵的情況下,雖然王子府內的巫將死傷會很慘重,但絕對能夠消滅對方。
    “司馬破?”靜下心的薑拙看向戰場,心頭一陣狂怒,“你司馬家當真是鐵了心要造反啊!”
    司馬破咧嘴一笑:“王子還真是不學無術啊!這怎麽能叫造反呢?這明明是從龍啊!”
    薑拙的心一沉,很快明白過來,沒有太子背後的支持,僅憑他司馬家絕對不敢幹出這大逆不道的事!
    “嗬嗬,遺憾的是,你的手下快死完了吧?而我還在這裏生龍活虎。”看著大事將定,薑拙露出勝者的笑容。
    司馬破露出一絲嘲諷的笑容:“不要高興得太早,老話說,天狂有雨,巫狂有災。動手!”
    薑拙立刻警惕地四下張望,卻突然覺得心口一痛,低頭看去,卻見侍妾那柔若無骨的素手執著發簪,半截簪子深深地埋入薑拙的胸口中,鮮血不住的流淌。
    “為什麽?”薑拙眼裏現出痛苦的神情,不僅是因為身體的痛,更是因為遭遇背叛的痛苦。
    侍妾身形遠遁,空中散發出銀鈴般的笑聲,卻是讓人覺得毛骨悚然:“因為,奴家是太子精心養育了二十年的巫呀!”
    “王子!”府內的巫將們齊齊悲憤的怒吼。
    ……
    是日,王子薑品、薑拙等四巫被刺殺身亡,薑怒、薑軍二位王子身負重傷,托庇於惡狼軍旗下。
    臨近黃昏,太子薑承現身於大街,身後跟著兩支剛剛入城的大軍,人數多達六萬,氣勢洶洶的當眾宣布薑厲為爭奪王儲之位,指使惡狼軍刺殺薑品、薑拙等人,並強行綁走薑怒、薑軍,一時間群情洶湧。
    “怎麽辦?這混蛋往我身上潑髒水!”薑厲急得跳腳。
    “你守護我,不許任何人接近。”
    夜幕來臨,炎京上空卻是一片明亮,一幅幅圖案出現在眾人麵前。
    薑怒、薑軍是被什麽人刺殺,清晰的讓每一個炎京人看到,而刺客身上的每一件物品、每一道紋身,都清晰無比的將線索指向太子身後的司馬家。
    這一手,立刻讓太子的汙水全部蒸發,太子甚至讓人湧起一種陰謀家的感覺,對於直率簡單的巫來說,這是個極為糟糕的信號!
    司馬貳走了過來:“太子,成大事者不拘小節,這一點名聲,以後再彌補。現在我又調了兩支軍隊入城,咱們手裏有十二萬大軍,雖然整體戰鬥力可能比惡狼軍差一些,但憑著人數應該能碾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