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桃之夭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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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果愛可重來-花千骨續文!
兩枚暗紅的燭光,忽明忽暗的在黑夜中跳動。牆上貼了幾幅寫得蒼勁有力的,大大的「喜」字紅紙,桌上放著兩隻紅色小酒杯,還有一個素色酒壼,影得陋室一時春意暖暖,喜氣洋洋的。
床邊坐著的一對紅衣佳人,像是兩個人偶一般,老僧入定般的神情,似是仍未從剛才的連串情況中回過神來。
此時兩人表麵的平靜,心底卻是波濤洶湧。
白子畫真的沒想到,清虛道長說了聲好。竟然是代他向花秀才提親,順便連婚禮也即日辦了。
依清虛道長的說法,他要趕回茅山,加上時間趕急。沒道理留下白子畫在這裏,要是花秀才有什麽萬一,花千骨也有個照應。既然,白子畫當不成師父,隻能是丈夫。他堅持要在他回去之前,先把名份定下來,以免在花秀才死後,孤男寡女的更難說話。而他的徒弟,怎可能無名無份的跟了男人,丟了茅山的名聲?!
兩老二話不說,立即便安排了新房——在花父原來的房間貼了幾張紅紙,從櫃子裏麵取出了一對紅燭跟紅色酒杯。在最裏麵的樟木櫳中,他們找到了花母當年的嫁衣,和一件男裝大紅外衣,應該是花父的,隻差了紅被和紅枕頭而已。
他們就讓白子畫把紅衣套在他原來白色緊身勁裝外麵,取代原有的白色外衣。隻是,白子畫太高大,紅衣不夠長,下擺蓋不住他身上原來的白衣,露出了一些白邊。
然後,兩人在兩老的堅持和指示下,匆匆忙忙拜了堂,謝了媒人,敬過茶。兩老便留下了新人,笑哈哈的掩門去了。清虛道長更是待婚禮完畢,便把拴天鏈扔給了白子畫,然後禦劍飛回茅山了。
就這樣,白子畫的身邊,現在坐了個頭頂紅巾蓋頭,身穿了過大的紅色嫁衣,有如在玩過家家的女娃兒。
白子畫望著紅色蓋頭,心中竟然閃過一絲的不確定。隻怕蓋頭下的小人兒,並不是那在他懷中消失,他畢生所想要的,所愛的人。
一念至此,白子畫不再猶豫,慢慢地抬起手,似要打開這個疑問。
然而,他手卻頓在蓋頭邊,彷有千斤重,怕見到的不是花千骨,一切都隻是一場夢。至今白子畫覺得自己還是在夢中,怎麽好像順利得不真實,太不真實了。
身邊的紅娃兒似乎沒了耐性,蓋頭向著白子畫動了動。
他瞬間收斂心神,掀起了蓋頭。但見一對清澈明亮的大眼睛,正怔怔的望著自己,紅撲撲的包子臉,口角掛著口水。
花千骨是給弄糊塗了,沒有人跟她解釋過到底發生什麽事情。她隻知道要換上紅色嫁衣,蓋上了紅色手帕作為蓋頭,也沒有鳳冠霞帔,草草要嫁人了。既是長輩作主的,她猜想她的夫婿,是不是那位神仙般的大哥哥呢?
依照兩老的指示下,她向前向後的拜來拜去,心裏也大概知道,這是拜堂成親。
她也有從頭蓋的下方,偷看見身邊的人,隻見一身紅衣之下,露出了白衣下擺。她心更確定是白天的神仙大哥哥。
禮成之後,在他身邊坐了大半個時辰。等了很久,她才見那纖長如白玉般的手指,停在紅蓋頭邊沿。花千骨不解,抬頭向上瞧,隻見紅色一閃,頭蓋給掀開了。她對上了白子畫那滿載星辰的眼眸,醉了。
她恍了恍神,連忙低下頭來玩弄著衣角,紅著臉,軟糯糯怯怯地問“神仙哥哥,您叫什麽名字?嗯我該怎麽呢稱呼呢?”
“我叫白子畫,你可以叫的名字。”白子畫莞薾,大家忘了向花千骨介紹他,這樣就成親了!
他有點怕嚇跑了小動物似的,溫柔地繼續說“我可以叫你小骨嗎?”花千骨微微點了點頭,“嗯”了聲,怯怯地問“那子畫哥哥,小骨想要睡覺可不可以?”白子畫頓住了,正想該要怎麽拒絕,隻覺手臂一重,她已是閉眼靠在他身邊,睡了。
他啞然失笑,暗自誹腹,似是想多了。他禁不住指尖輕抬,輕輕的慢慢地掃上她的粉麵,順勢擦掉了口水滴。
他緩緩地把她安頓到床上,方欲抽身,竟發現一角衣袖已被小骨牢牢握住,放到口裏咬住。
他含笑搖首,無可奈何地把她往床裏麵挪移,再在她的身邊打坐入定。他亦不忘在院子周圍,設了結界,隱藏了花千骨及自己的氣息,以免節外生枝。他暫且不欲長留知道此事,想著如何應付大師兄。
而遠在瑤歌城的異朽閣,此時綠鞘見過東方彧卿,報告了清虛道長的情況。東方彧卿越聽,眼就越眯得細細的。
清虛老頭到底腦袋是不是長草的?那有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看來要在雲翳那裏做工作了。
“閣主,屬下亦同時在花千骨那裏,見到長留上仙白子畫。”綠鞘麵無表情續道。
東方彧卿無奈地閉上眼睛,長長歎了口氣,再合指一算,又歸零了。不對,應該是提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