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和如琴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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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果愛可重來-花千骨續文!
    就在他們成親後的兩天,花秀才在女兒、女婿的陪伴下,安詳地逝世。
    這或許是女兒終生有了寄托,而且還是個很好的歸宿,他終於放下了心頭的一切重擔;又或許是他陽壽已盡,終於回天乏術。
    花千骨哭不出淚,傷心欲絕,不竟自小便是兩父女相依為命,現在隻剩她一人,有點前路茫茫的感覺。幸好身邊不至沒有人陪伴,她整天都緊緊拉著白子畫的衣角,默默無言。
    在白子畫的幫助下,花秀才就葬在木屋後麵的草地,並立了碑。這樣,這所溪邊小木屋就隻剩下他們二人。白子畫有點感激清虛道長,要不是他堅持定下名份,現在的情況會很尶尬。
    花千骨這幾天經曆了大喜大悲,心情幾度翻騰,神魂出竅,整天隻是呆呆恍恍。
    最後,待一切事情處理停當,她帶著恍惚的心情,目光呆滯的跟白子畫坐樹下,也沒吃上幾口飯。
    白子畫也不懂如何安慰,處理好事情。就在她身邊坐下來,慢慢挪過身子,輕輕的將手放上她那纖小的肩上。他慢慢收緊手臂,把她納入懷裏,輕輕拍她的背心。
    花千骨呆呆望了望他,也許是心哭累了,也痛累了。她想尋求一個溫暖的依靠,頭慢慢地靠上了他的胸膛,嗅著那身雅淡清香混著四周的花香、草香,再加上暖暖的懷抱。終於她似是在汪洋中找到了一葉輕舟,找到了一個港口,她慢慢地閉上了眼睛,也緩緩的滑倒在他身上去。
    白子畫滿眼憐惜望著她,就這樣子坐著,直到日落。要不是怕她受了風寒,他也不想移動,他希望這樣子就是永遠。
    半夜時分,窗外忽然風聲呼呼的,疏刺刺的掃著樹葉,沙沙作響。花千骨給這些聲音吵醒,她張開眼發現不知何時,白子畫已把她抱回房間休息去,還替她蓋了被子,離開了。
    她看見房裏漆黑無人,窗外樹影葉舞婆娑,仿佛還有鬼影幢幢,以為白子畫丟下她一個人走了。她坐起身子,拉著被子,往床裏牆角挪,瞪著驚恐的大眼睛,身體已是抖顫的厲害,想呼叫,聲音就哽在喉嚨出不了來。
    此時,響了起了輕細的叩門聲,然後是白子畫低沉的輕喚“小骨,我進來了。”
    花千骨害怕的目光移向門口方向,一襲白色衣裳已移至眼前,下一秒已被擁進一個暖暖的、熟悉的、沁透心扉的清香,如沈香一般將她深深的包圍著。
    “小骨別怕,有師父在。”白子畫溫暖的聲音,緩緩地在她頭上響起。
    花千骨連忙雙手一撐,自他懷中抬起頭,一雙眼水靈靈亮晶晶的,充滿期待的望著他問“師父?我師父何時來了?他是不是來帶我上茅山了?”
    她心中現在恐怕已把清虛道長放在親人順位中的第一位了,怎麽她就不注意一下我這個名正言順的夫君?白子畫心裏有點不滿。
    “咳你聽錯了,我是說有我在,別怕。”白子畫眼眉不禁挑了挑,暗自誹腹。
    真的是,一不小心便說溜嘴了。這次他們並非師徒關係,隻是習慣太可怕了。他習慣每當她需要他的時候,總會說“有師父在!”
    他千萬要記牢,他已經不是她的師父了!
    “噢,”花千骨耷聳著頭,似乎有些失落。她同時牢牢的抓住了他的衣角,似是怕他又再丟下她一個人在這黑房子裏,咬了咬唇低頭沒作聲。
    白子畫伸手摸了模她已經亂了的包子頭,順勢解了發帶,讓她再躺回床上。
    花千骨感覺他又準備離開,不禁出聲說“子畫哥哥,,我怕怕鬼”
    白子畫頓了頓,對!他險些忘記了小妮子怕鬼。而且她爹爹才剛去世,難怪她會胡思亂想。他於是緩緩問她說“我那裏也不去,在這裏陪你?!”
    在黑暗中,隻見她點頭如搗蒜,他不由得唇瓣輕勾,心中暗喜。他的小骨還是那個怕鬼的、愛粘著人的小骨。幸好房間太黑,花千骨看不見那抹微笑,否則他這個危害六界生靈的笑容,定必活生生勾走了小骨的魂魄。
    他在她身邊端坐良久,幽幽的望著熟睡了的她,心裏想通了。
    既然她死的時候,他已經知悉自己對她的愛意,也曾許願什麽都可以給,無論是人,還是愛,隻要是可以滿足她的,隻要是她想要的,那怕是魂飛魄散也沒問題。
    他隻要她永遠不會離開他,他知道自己承受不了她再度離開,隻想牢牢地把她鎖在身邊。無論用多少歲月,他也會讓她再次愛上自己,永不分離。
    那麽,今世就以夫妻的名分,去把她鎖在身邊好了。他看著她的睡顏,不覺又再微笑。
    白子畫輕輕的退開她握著衣角的小手指,悄悄握著她那雙柔若無骨的小手,有如握著易碎珍寶,在她身邊安然入定起來。
    一道金光爬上了房子牆壁的一角,慢慢地灑上了床角、被子,花千骨也染上黃澄澄的顏色。她微微張開眼,望見一襲染上金色的白衣,再對上了正在打坐的白子畫,溫柔寵溺的眼神。
    他似是知道她已睡醒來,輕輕地放開了握著的手,垂首體貼地望著她吩咐起來“我先去做飯。你梳洗完了,過來吃早飯。然後,我會教你一些修仙的入門功課。”
    花千骨這時清醒過來,他們整夜都是握著手嗎?!
    她麵紅耳赤地回過神,以前爹爹教過如何做個好妻子,好媳婦,應該是每天晨昏定省,好好侍奉公婆和丈夫的。她正準備搶在他前麵出去做飯,隻見白衣一閃,他比她更快出去了。
    白子畫隻是想掩飾的一臉窘相,而且他亦希望這次由他來照顧她,他心中倒沒有那麽多的繁文縟節。
    自這天起,花千骨每天一便開始修仙一些基本功課。
    要不是白子畫設了結界,想必有不少路過的人,會看見一位穿著素色勁裝少女,飛舞穿梭如蝶。時而在樹下起伏練劍,演練拳腳套路,時而在上下跳躍舞弄掌法。另一位白衣仙人靜坐在樹下,邊看書或品茶,邊看著她練功。
    兩位佳人還不時會坐在樹下,彈彈琴,下下棋,又或是寫字作畫,很是風雅。令人羨慕,如入桃源仙境。
    這些日子,花千骨知道,無論她在做什麽,白子畫的目光一直都追隨著她。隻是,她不明白為何他看她的目光中,除了滿滿的幸福,也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悲傷。她希望那隻是她的錯覺,她心想大概他是憐她身世孤苦吧。
    白子畫今次跟以前教徒弟時不一樣。
    他難得沒有放羊吃草,慢慢解說,手把手的教學,話也比以前多。也許是失去過,才知道珍惜。現在他很珍惜跟她粘在一起的每分每秒,隻有這樣,他才會安心,才會覺得真實。
    而且,他希望這次她可以加快成仙的步伐,能夠有足夠能力去應付將來的變故。
    花千骨每天也會做做飯,洗洗衣服,打打掃和練功學藝。
    不多久,她發現很少話的白子畫,很明顯地喜歡吃她做的桃花羹。因為每次吃飯,他都會吃完那碗桃花羹,其他的飯菜都很少吃。
    他也好像很喜歡讓她束發,雖然她技術真的很爛。但是他還是堅持讓她來。當她每每望向銅鏡的他,總會發現,他中望著她的目光中的一抺悲傷,不知為何讓她很揪心。
    白子畫想著這幾天與她一起的生活,像極了當初跟她在絕情殿的生活一樣。那段日子是最甜蜜最溫馨,也是最美的生活。
    他私心的希望這些甜蜜溫馨的片段,會是他永生永世永遠的最美好的回憶。不對!他不要是回憶,而是永遠的就這樣過日子。
    異朽閣裏,這天噪音滿屋,好幾條舌頭,吱吱喳喳的,討論了好一會。忽然,站在舌頭下的東方彧卿,向著舌頭們揮了揮衣袖。舌頭立時靜下來,東方彧卿聽擺那些聲音,皮笑肉不笑的勾了勾嘴,立即吩咐綠鞘派人上長留,為長留上仙送賀禮去了。
    他就是要去點點火,整整白子畫,好解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