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全新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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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學期已然到來,但新學校的大門還在緊張修建中,同學們不得不忍受著臭烘烘的泥土味走進學校。
    何夜雪還在抱怨泥土弄髒了她的鞋子,不經意間一抬頭,簡直被眼前的景象給驚呆了。
    巨大的鍾樓兩側是兩棟高達的辦公樓。而在自己兩側,高大的教學樓巍然屹立,建築群向兩端綿延過去,一望無際。
    還沒來得及欣賞鍾樓後的景色,董老師就讓大家到教室集合。
    “新學校大家看到了,怎麽樣?”董老師一臉嚴肅地對大家說,“如果在這樣的環境中,還學不好,那...”
    她揮了揮自己手中的鞭子,臉上的微笑反而使她更像個可怕的魔鬼。何夜雪沒有再看董老師,而是扭頭尋找林憶夕。
    林憶夕的在座位上沒精神地彎著頭,眼睛周圍黑壓壓的一大片,何夜雪知道他肯定是昨晚熬夜玩遊戲弄的。
    自從上次她進了那個群以後,有事沒事就打開看看,但從不發言。在這裏,她對林憶夕的了解進一步加深了。她每天都關注著林憶夕的生活,雖然他也很少說話,但有什麽趣事總要跟朋友們分享一下。而且,她是少數知道林憶夕小號真實身份的人之一。
    現在是封閉式管理,住校成了個問題。本來因為病情,母親並不認同她住校的。但是因為病情許久沒有發作,學校通訊也比較方便,還是同意了她的住校請求。
    為了不打擾學習老師是按成績來分宿舍的。所以何夜雪和淩思思,蔣誌爽,張詩琪等學習優異的人理所應當地住進了一個宿舍。
    說來上學年期末的成績也確實讓人頭疼。全班第一的張詩琪竟在全級組12名(共六個班)。而全班第六的成績已經讓何夜雪自己沾沾自喜,林憶夕卻大失所望。他覺得一中來的應該拿第一名啊。
    其實林憶夕也好不到哪去,全班第三,級組二十多,與他升學時全校第一的成績相比,真是讓各科老師無語。
    林憶夕的宿舍成員也讓他後怕。男生本就沒幾個學習過得去的,一個宿舍還要八個人。這下子幾個調皮搗蛋的男生就和林憶夕一個宿舍了。其實他們並不是最能鬧騰的,但就是這些大錯不犯,小錯不斷才是最令人頭疼。而且,還有另一個人--熊陽,淩思思的男朋友。他為什麽會和自己一個宿舍?
    唯一值得欣慰的便是新學校的環境不錯,現在人也很少,是個談戀愛的好地方。何夜雪和林憶夕都這麽覺得,但放眼望去,自己期盼的另一半卻遲遲沒有出現。
    他們也考慮過彼此。顯然,離自己的所求相差甚遠。林憶夕想要一個能和自己並肩的女人。無論如何時候都能助自己一臂之力。而且要撒嬌賣萌樣樣都會,最重要的是一定要長得很美。似乎淩思思與這個要求也格格不入。但是心動了,誰還管這些?
    而何夜雪,她也不知道她想要什麽,生活奪去了她的太多,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否還配擁有幸福。對她來說,活著也變成了一種負擔。而他對林憶夕的種種,是她長期壓抑的釋放,是一種本能,或者說是對自己的放縱。
    隨著一盤皎潔的明月升起,大家迎來了新校園的第一個夜。宿舍樓在辦公樓的後麵,這裏不能直接看到教學樓。但在宿舍前,一條寬闊的步道將一個巨大的池塘一分為二。池塘周圍的彩燈已經亮起,五色交輝,十分迷人。
    何夜雪靜靜地躺在床上,等待著夢境的降臨。可在這之前,先闖入了一個人——林憶夕。她不知道為什麽會在這個時候想起他。關於他的所有“感情”,都隻是存在於輿論之中。她對林憶夕沒有絲毫的那種喜歡,她也清楚林憶夕對她的感情。
    在她眼裏,林憶夕隻是個未懂事的孩子——甚至班裏的每一個人。她能一眼看透別人的心思。部分是母親的遺傳,更多的還是自己那慘不忍睹的童年。若硬要和淩思思分個高下,自然是自己更勝一籌。淩思思從內而外散發著成熟的氣息。而自己呢,表麵是個孩子,內心,她覺得說是魔鬼也不為過。回想過去,鬼知道她經曆了什麽,她自己也很少願意提起。
    而憶夕的眼神,更像是一位強者的俯視。她剛來時有幸見過林憶夕看淩思思的眼神,充滿愛慕和敬畏。現在他對淩思思的眼神已經淡了許多,但那種喜歡也從未出現在對自己的眼神中。
    倘若理智的思考,她對林憶夕或許說是利用更恰當。無論對林憶夕感覺怎樣,他確實是一個很棒的男生。他也是一個很容易被利用的男生,他對世界充滿善意,隨便編個謊話他都會相信,這一點從半年的交往中已經得到了充分印證。直到很久以後她才知道,自己錯了。
    但自己,究竟為什麽會在這種時候想起他呢?他就在自己的腦海裏,就這麽靜靜地呆著,什麽也不做。卻令自己難以入眠。
    與此同時,在女生教學樓的對麵,林憶夕一個人站在陽台上,望著不遠處的美景,卻無心欣賞,隻是在心裏默默想著一個人——何夜雪。
    他不知道為何會在這個時候想起她。他一遍又一遍地告訴自己,絕不能對何夜雪再有什麽非分之想了。淩思思身上發生的慘劇絕不能在何夜雪身上再發生一次。
    可不管怎麽說,他很少在乎一個人,而現在,林憶夕滿腦子裏都是何夜雪。不是她的樣子,而是她的名字。這三個字一直徘徊在林憶夕的腦海,久久不能散去。
    林憶夕與何夜雪,淩思思不一樣,相對於她們,自己的成長太過於順利了。但自己腦子裏卻總裝了些奇奇怪怪的思想,從小到大沒人教過他這些東西。翻遍族譜,也不可能是遺傳。總之他就是這樣的人,別人怕事,他卻喜歡找事。平時老師或同學有什麽疑難或者冷僻的知識,找他準沒錯,即使現在不懂他也能很快學會。
    他還是一個非常自大的人。說起來他沒有什麽值得驕傲的資本。他各方麵都挺優秀卻不算突出,出身也很普通,更看不上找什麽人做靠山。其實他的自大藏在內心裏。他說話做事都很謙虛謹慎。但他內心那股自大勁轉換成了他無窮的自信,甚至是一種經曆多少失敗都無法磨滅的自信。
    感情的事他沒有太多經驗。在淩思思還沒有開始便結束了。說實在的,他就算表白成功了也堅持不了多久。他在老師眼裏是得力助手,家長眼裏更是別人家的孩子。他沒有勇氣為了所謂的愛情而與長輩鬧翻。但由於他心裏那股自信,他更不可能偷偷摸摸的談戀愛。他有時也會慶幸沒有賣出那一步,他不敢,其實還有更重要的願意,但至少,他過去沒有這麽做。
    此時,他又開始發揮自己胡思亂想的能力。他開始假設和何夜雪的每一種可能,每一種。他從來不會逃避某種可能——這也為他沉穩的性格提供了一個基礎。因為他什麽都料到了。隻要一有空他就開始胡思亂想,無數的結果中,總有一種是正確的。
    想了很久很久,他開始想到了何夜雪的一顰一笑,開始想到了她溫柔的細語,她的美麗的臉頰,潔白的手腕,朱紅的嘴唇,飄柔的發絲。她的每一個細節都印在了林憶夕的腦海裏。
    他的理智並沒有阻止他思考下去。他的內心,真的缺少一點東西。缺少一點滋潤,缺少一個能陪伴他的人。
    他喜歡獨來獨往,朋友不少,也有深交,卻很少有人觸及他的內心。他有很強大的內心,但在強大的人都需要別人的陪伴。他開始把注意力集中到這個溫柔的女孩身上。
    無論她是不是善意的,其實,有個人能進入自己的內心,真的不容易,哪怕是敵人。
    這一夜,兩個人的思念飄到了彼此心中。誰不希望,能有個全新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