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吳名歸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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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聞錄狐緣!
宮裏自然是張燈結彩,列隊歡迎。
宣帝早早的立在了城門樓下,左等右等的卻始終不見柳離與太子歸來,也是焦急的很,可太子又沒有傳話回來,這讓宣帝焦灼起來。盧公公是個機靈的,急忙叫了小徒弟去搬了太師椅來,又悄聲吩咐禁衛軍差人前去打聽消息,那禁衛軍剛剛得令策馬奔出三條街,便見到了太子爺明黃色的座駕,這廂急忙調轉方向,回宮報喜。
柳離等人進了皇宮,一一拜見聖上,又聽盧公公拉著嗓子宣讀綿長的封官聖旨,領著一眾將領領旨謝恩,這般下來已是午後。原本的宮宴是定在午時的,因著柳離行途耽擱,午宴便變為了晚宴,進了宮領了恩的將領們被安排在宮中休息,柳離自然是去了太後的重陽殿。重陽殿倒是與離京那年的樣子別無二致,蔡媽媽引著柳離進了主屋,隻見太後側臥在貴妃榻上,雙目微閉,腳邊一位小宮女輕輕的捏著她的小腿,長樂跪坐在太後下首,正念書給太後聽。聽的有腳步聲進來,長樂抬頭,正巧撞上了柳離的目光,驚了一驚,險些將手中的絲綢卷軸丟掉,柳離朝她眨眨眼,放輕了腳步走到了小宮女身邊,讓她去了,自己便跪坐在太後腳邊,幫太後捏著腿骨,長樂忍住笑,繼續輕聲念書。
一柱香的時間過去,太後眯著眼叫了聲長樂,長樂急忙應答,對柳離擺了擺手,柳離知道太後這是醒了,便退出暖閣,立在門口候著。不多時長樂便探出半個身子對著守在門邊的宮女招招手,便有舉著梳洗各物的宮女依次進了暖閣。少時又魚貫而出,長樂這才招呼柳離進屋,隻見太後已然換了一身裝束,重新盤了頭,上了妝,絲毫看不出乃是剛睡醒的樣子。太後是不知道柳離來了,收拾完便端著茶碗飲用,還未抬頭,一雙黑底繡著金絲的芍藥花官靴便入了雙眼,一抬頭,眼前的人竟是日思夜想的外孫,不禁呆愣住了。長樂急忙從太後手中接過茶碗,柳離上前一步跪在太後麵前道“祖母!離兒好想你!”說罷便埋在太後的膝上哭了起來,太後也被他惹得紅了眼眶,卻拍打他的背說“你倒是翅膀硬了,合著你舅舅瞞著我這老婆子,如今還理我作甚!”說著也嗚咽起來。祖孫二人相擁而泣,長樂在旁邊規勸著,好不容易止住了,讓人重新為兩位梳洗,從新落座。柳離叫了蔡媽媽,說隨他人馬進宮的有一輛馬車,如今這馬車被安置在重陽殿外的甬道上,裏麵裝的可是世間僅此一個的珍寶,請蔡媽媽將珍寶帶進殿來。蔡媽媽應聲便去了,不一會兒回來,麵色卻有些不好,看著太後的樣子有些難以啟口,太後瞧著蔡媽媽的臉色不免好奇起來,便讓人把那珍寶抬進來,自己要親眼瞧瞧。
不多時,領命出去的小丫鬟回來了,手中空空如也,身後卻跟著一個人。太後倒是沒注意那人,隻是問那小丫鬟珍寶為何物,小丫鬟難為的歪了歪頭瞧瞧身後,欲語還休。柳離站起身來走到那人身邊,牽起她的手便向前走去,帶到太後麵前道“祖母您瞧瞧,這珍寶是不是世上僅此一個?”太後這才發現柳離牽著的是個身材瘦弱的女孩子,十一二的年紀,穿著灰色麻布的長袍,長發隨意挽了個髻,用一根黑色的木簪固定在頭頂,皮膚微黃,一雙桃花眼明亮有神,嬌而不魅,朱唇有些幹涸。太後隻覺得這女孩子有些眼熟,卻想不起在何處見過,又一回想在這京裏哪會有這樣膚色的女子,這定是柳離從漠北帶回來的,隻是不知道她是單於的妹妹還是女兒。望著太後詢問的眼神,柳離將女孩子再朝太後跟前推了幾步,問道“祖母不覺得她像一個人嗎?”
太後搖搖頭“倒是有些眼熟,卻想不起像誰了。”柳離瞧了女孩一眼,拍拍她的腦袋,轉身從女孩腰間取下一物遞與太後道“祖母可要看仔細。”太後接過那物品一瞧,是塊雕成錦鯉的白色美玉,隻覺得這玉眼熟的緊,正在回憶之間,隻聽身邊蔡媽媽啊呀一聲便跪倒在地,朝著太後叫到“太後啊,這玉、這玉是公主的東西啊!”她這麽一喊,太後也想起來了,當年先皇得了一塊夜光美玉賞了她,她便著人做了一對錦鯉分別交給了一對兒女,當年公主葬身火海,這玉也隨著消失匿跡了。太後激動的站起來抓住女孩的手臂問道“這玉何處來的!”
女孩子看了一眼柳離,輕聲回道“這玉,是我母親的。”
聞言,太後竟驚呆了,少頃才鬆了手,顫巍巍的問道“你,你母親她,她叫做什麽名字?”
“我母親是吳氏,父親喚她安平。”女孩子如是說。
“安平,安平……”太後跌回榻上,雙目含淚,瞧著這女孩越發的像平安公主小時候的樣子,便又問道“你可知你母親是哪裏人?”
“母親從未提過。”
太後看了一眼柳離,猛然想起什麽,探出身子問道“你剛剛說你父親這般叫你母親,那你父親又是何人?”
“家父人稱陸藥郎,乃漠北的一位藥師。“
“姓陸?“太後瞧著這姑娘,定是平安公主的女兒無疑,可平安公主的夫君怎麽會姓陸,且還是位藥師?太後有些弄不清楚,便直截了當的問了柳離“離兒,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