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柳女正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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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奇聞錄狐緣!
    宣帝是不曉得他這番心理的,隻看見那兩滴血又變回原來的樣子,便問“許卿,這是何解?”
    許萬誠唯唯諾諾的竟然講不出話來,眼見著龍顏便要大怒,卻聽旁邊一老邁的聲音說道“聖上息怒,許太醫所做乃是第一步,尚有一步未完成,可許太醫身子瞧著有些不爽利,不如讓老臣來助許太醫一臂之力吧。”樸彥上前一步幫許萬誠解了圍,宣帝心中自然知曉這其中緣由,冷哼一聲,倒也不再追究,許萬誠急忙退至一旁,這才悄悄的喘了幾口氣,有了劫後餘生的感覺。
    再瞧樸彥已不急不慢的取了柳離的血液,滴入玉盞,隻見柳離的血液竟與盞中吳名的鮮血融合,與宣帝的卻像之前那樣,不遠不近的靠著,不能融合。
    樸彥將玉盞交還盧公公,俯身朝著宣帝大拜“這位小姐與離王殿下乃是至親之人,唯父母兄弟才可血液相融,適才又見小姐與陛下血液不曾融合,方又取了離王殿下的骨血試之,小姐與陛下的關係猶如離王殿下與陛下的關係啊!老臣,恭喜陛下,恭喜太後娘娘,終於尋得公主骨血!”此話一出,宣帝便搶過盧公公手中的玉盞,見一大一小兩滴血果然不遠不近的靠在一起,卻不能融合,再抬頭看著吳名,越發的覺得這便是自己阿妹的骨血,不禁有些鼻酸,太後早已忍不住,又抱著吳名痛哭起來,柳離也在一旁紅著眼睛,規勸起了太後來。宣帝到底是要些顏麵的,賞了眾人,待一眾人退出暖閣才吸了吸鼻子,想上前,卻又手足無措。盧公公是個敞亮的人,忙上前扶了太後勸道“娘娘可不能這樣哭了,公主殿下如今把小姐送到娘娘身邊可是為了討娘娘歡心的,如今娘娘這般傷身,公主殿下指不定多心疼呢。”太後擦了眼淚說“你這老奴,沒得油嘴滑舌。“倒是止住了哭,又見懷中哭得幾乎暈厥的吳名,甚是心疼,忙又和柳離一起哄著她,大約也是哭累了,吳名竟是漸漸的在太後懷裏哭著睡著了,蔡媽媽原本是想叫了人將吳名移去西殿,卻被太後止住,就讓了暖閣與她休息,一眾人移身去了重陽殿的正殿。
    重陽殿的正殿倒是一派的雍榮華貴,上坐鋪的乃是宣帝年少之時所獵下一頭灰熊的熊皮,上麵擺著兩張繡著芍藥和牡丹的蒲團,堂下分列兩邊,亦是十幾個蒲團,分別繡著葡萄、鯉魚、石榴之類的花樣,是為每日來晨昏定省的妃子們準備的。
    宣帝扶著太後自然上坐,柳離便坐在下首。長樂使人在正殿中支連四五個炭盆,應得屋裏暖烘烘的。太後一坐下來便又紅了眼眶,柳離忙出聲寬慰著,宣帝接過蔡媽媽手中的錦帕為太後輕沾眼角,過了會才說道“母後看如何幫吳名正身才好。”
    太後歎了一口氣,又看看柳離,說“都是苦命的孩子,離兒雖苦卻苦不過名兒,你瞧你那妹妹,竟連名字也沒給她一個,吳名,無名啊……”說著歎了口氣,又接著說“哀家恨柳家,可名兒到底是柳家的女兒,雖然皇兒可給她個殊榮,卻也是名不正言不順的,哀家瞧著,還是讓名兒姓了柳吧。”
    宣帝聽罷有些氣惱“那畜生如此虧待阿妹,如今再將阿妹唯一的女兒送去柳家,豈不是送羊入虎口,此事朕定不允!”
    “你當哀家心裏就好過了嗎?名兒不比離兒是個男子,又有王位在身,將來皇兒指婚乃是名正言順,又有哪個敢言語的,名兒卻是女兒家,婚姻大事自然是要父母做主,如今她卻不在柳家的宗譜之上,便是皇兒將來為她賜婚,又將置她於何位,置她的娘家又將於何處?”
    “她的娘家自然是朕這裏,不服的便叫他來找朕!”宣帝怒聲道。
    太後並不生氣,隻是追問“那若有人問起她可入了玉牒,皇兒又要如何回答?既未入玉牒,又怎麽能稱皇上為娘家人?即便皇兒與哀家疼愛名兒隻當自己是娘家人,可若是你我不在了,名兒身後又有哪個娘家人在?皇兒你可想過?”
    太後的咄咄逼人使得宣帝無言,柳離上前道“離兒定會照顧好妹妹的,祖母放心!”太後欣慰的點點頭,卻還是說道“你如今雖然身為王爺入了玉牒,可你卻也是入了柳家宗譜的嫡長子,名兒一日不入宗譜,與你便一日無關,你若是與她無微不至,便更是害了她的聲譽。”聽罷此言,柳離與宣帝對望一眼,陷入了絕望,見這二人無言頹廢,太後卻還是不得不說“於明兒正身,又何嚐不是為平安正身,倘若名兒就這樣糊裏糊塗的靠著皇兒和離兒的威名活著,那坊間將會有平安不忠之說,名兒便是那奸生子,你們是想見到這樣的結局嗎?”
    宣帝與柳離皆驚汗不矣,男人們對後庭女人的天下並不十分懂,待太後講出這些話來才明白,女人與後庭,較之男人與天下,毫不為過。眼看別無他法,隻有將吳名送回柳家,宣帝心中卻是憤恨不已,卻還是吩咐了盧公公,選個吉祥日子,將吳名風風光光的送回柳家,以示恩寵,話還沒講完,卻聽門外報,皇後娘娘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