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粉食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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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哢擦哢擦”
    餐廳東邊的一張餐桌上擺著熱好的脆皮牛腩和鹽焗青頭鴨,閆學誠端著碗吃的正香。
    單英坐在旁邊椅子上,左手拄著下巴,細長的右手指間一隻筷子轉的飛起,看著師弟吃的狼吞虎咽的模樣,忍不住問道:
    “能吃飽嗎?”
    閆學誠百忙之中點點頭,咽下嘴裏的鴨肉含糊開口:
    “能吃飽師姐,我在外邊吃了點,這些就夠了。”
    說著話手裏的筷子也沒停下,還在扒著米飯。
    單英嘴角撇了撇,知道他在外邊肯定是隨便對付著吃了點,能吃飽才怪了。
    “米飯沒剩多少,我再下點麵。”
    說著手指輕彈,指尖旋轉的筷子向上拋了一截落進桌上的竹筒內,起身向廚房走去。
    還是師姐了解我,閆學誠一邊吃一邊看著單英的背影想到。
    剛才跟師姐在二樓的時候,他的肚子不受控製的叫了起來,師姐就問他要不要再吃點,廚房裏還有剩飯。
    現在吃著師姐熱好的飯菜,又等著師姐正在煮的麵,心裏莫名有點異樣的溫馨。
    有點像加班晚點,剛回到家等著妻子投喂的丈夫。
    這麽一想,他忍不住笑起來,吃的更香了。
    單英端著過了涼水的蝦麵走進來的時候,看著他一邊吃一邊樂的樣子有點莫名其妙,不過也沒多說什麽。
    畢竟在她心裏,這師弟本來就是有點傻的。
    “師姐,我打算買輛車。”
    單英把麵放到桌上,聽到師弟的話也不詫異,她跟師弟都是比較閑散的性子。
    以前不買車不覺得有什麽問題,現在師弟想要買車了她也不覺得有什麽,隨口回答道:
    “嗯。”
    或許是覺得有點敷衍,緊接著補充到:“你打算買什麽車?”
    師弟有錢她是知道的,以前師弟打拳的錢想要讓她保管,單英覺著麻煩就沒拿。
    最後硬是被師弟把錢存到一張卡上放在了她的房間,然後每次要花錢都找她要,單英真是覺得多此一舉,可是又拗不過他,隻好隨他去了。
    “我還沒想好,師姐你喜歡什麽樣的?”
    單英攏了攏發絲,仔細想了想說道:“隨便吧,是你要買的。”
    言下之意就是,是你要買的問我做什麽,我平時又沒了解過這些。
    這師弟也是夠夠的!
    閆學誠看見師姐的表情表示已然洞悉了一切:“那我到時候就看眼緣了。”
    “嗯。”
    單英輕輕嗯了一聲,又托著腮看著他吃飯。
    等他吃完飯單英收拾盤碟端去廚房洗刷,婉拒了師弟想要幫忙一起洗的好意。
    閆學誠看著師姐洗碗的背影不禁有些懷疑,難道師姐已經看穿了我想揩油的心思?
    嗯…應該是想多了
    “師姐”
    閆學誠等單英洗完碗,兩人一起走上樓到門口的時候突然出聲。
    單英剛疑惑的轉過頭,就感到眼前一黑,額頭像是貼上了什麽東西。
    一觸即分。
    “…”
    反應過來的單英,白皙瑩潤的臉頰上肉眼可見的速度爬上一層紅暈。
    微翹的眼尾有些顫動,眸子裏像是漾了一漣水波,抿了抿嘴唇看著他問道:“幹嘛?”
    清冷的聲音有些不易察覺的顫抖。
    閆學誠看著她故作平靜的樣子,覺得有點可愛,於是也裝作很平常的樣子擺擺手說道:
    “晚安,師姐。”
    “嗯,晚安。”
    單英輕聲說完有點僵硬的轉身拉開房門。
    “呼…呼”
    在房間站定,呼吸急促的小口喘息幾下,單英走到床邊坐下來。
    精致臉頰上的紅暈還未消散,放在身邊的小手攥的緊緊的。
    皺眉咬著下唇想了半天也沒想明白師弟到底是故意的還是故意的還是故意的?
    “啊~啊~啊!”
    翻身趴在床上無聲的撕扯了一會枕頭,單英掏出手機播出號碼:
    “…師叔!…過兩天去看你”
    “…到時候你跟師弟提一下…”
    “嗯嗯!”
    …
    遠在西樵鎮的杜福生放下電話臉上有些精彩。
    這個慫仔,真是不爭氣!
    …
    翌日清晨,天光大亮,街上人聲漸沸。
    “早啊師姐!”
    閆學誠從房間出來看見剛到樓下的師姐打招呼道。
    單英白了他一眼自顧自的走起架子,根本不想理他。
    害的自己昨晚又胡思亂想了半宿,真是不讓人省心。
    心塞。
    站完樁單英取過長劍習練通臂大劍,閆學誠則抽起院邊武器架上的長棍揮舞起來。
    閆學誠習練兵器偏愛棍法,除了長棍看起來不起眼之外,更喜歡棍法的勢大力沉,勇猛快速。
    大概是受“天賦異稟,得天獨厚”的影響,他練功受益的身體素質遠超常人,跟棍法的凶猛極為切合。
    閆學誠所練棍法為內家棍“柳條子”,被人們譽為棍法裏的“金剛鑽”,本來這棍法屬於巧妙迂回借力打力,順勢巧取。
    偏偏他隻取了裏麵的柔韌有彈力,風格反倒大開大合,被他練的像極了瘋魔棍。
    一根長棍在他手中掄、劈、撩、戳、掃,快速凶猛又靈活至極。
    一時間院中滿是長棍破空響起的嗚嗚聲,偶或夾雜一兩聲清脆的劍吟聲。
    劍走輕盈,棍重威勢。
    單英的身形靈敏迅捷,又幹淨利落,一招一式攜著身體勁力,起承轉合間力透鋒刃,像是鬆開弓弦引得弓梢震顫。
    長劍在她手中點刺提削翩若驚鴻。
    閆學誠的則以身帶棍,一劈一戳盡如重炮轟鳴。
    兩人如往常一樣,十幾年如一日的完成了晨練。
    梅姨正在準備早餐,單英收劍想回房洗漱一下,看著湊過來的閆學誠,手中長劍翻轉連鞘敲在他肩膀上。
    又點在他胸膛用力抵著他不讓他往前湊,汗濕的臉頰上紅唇豔豔,滿是嫌棄的說道:
    “離遠點!熱死了。”
    說罷不理他裝可憐的神情快步走回房間,小手在臉龐扇了扇,同時心下舒了口氣。
    看著鏡子裏汗珠順著下巴流進脖頸的嬌媚麵容,呸了一聲進去浴室洗涑。
    …
    閆學誠撩撥師姐不成,吃過早飯跟師姐拿了卡就去買車,他也沒什麽特別喜歡的,就憑眼緣提了款紅旗h7。
    跟陳天橋通電話知道他中午出的來就直接約了間餐廳,之前請人幫忙說了要請飲茶,趁現在還記著趕緊請了得了,時間長了他怕給忘了。
    黃旦記-陳村粉食府
    “閆師兄!”
    陳天橋走進來,看到坐在窗邊的閆學誠向他喊到。
    閆學誠衝他招招手,等他坐好後把菜單遞給他示意點餐。
    “牛腩蒸粉”
    “拆骨魚茸粥”
    閆學誠拿起茶壺給他倒上水,向後靠在椅子上看著他說道:
    “怎麽樣?忙嗎?”
    “大事沒有,小事不斷。”陳天橋嗬嗬笑道。
    “閆師兄你是知道的,我當警察就是為了學的這十幾年拳有用武之地。”
    說到這他撓撓頭接著道:
    “結果現在整天處理街坊鄰居的雞毛蒜皮的小事。”
    “理想跟現實總是有差距的嗎?你又不肯安安穩穩的接你老頭的班。”
    閆學誠腳下撐地,支的椅子兩條腿離地懸在空中一晃一晃的。
    “嗨,我從小就在拳館裏長大,這好不容易出社會了怎麽可能還貓在那裏。”
    “我還不是從小在拳館長大的。”
    聽到閆師兄的話他心裏嘀咕一聲,我要是也有一個陪著我長大的師姐,還那麽好看,我也能貓的住。
    當然他是不敢說出來的,閆師兄什麽都好,就是一說到單師姐情緒就有點變化無常,搞不好就會挨揍。
    “我不能跟閆師兄你比,你喜歡練拳也練得好,這我從小就聽我爸嘮叨的耳朵都起繭子了。”
    閆學誠聽到他這麽說撇撇嘴,自己喜歡偷懶還老是找理由,活該你老頭成天拿著棍子追你。
    就你這三腳貓的功夫,遇到厲害一點的人都不一定打的過,還成天幻象著跟罪犯打架。
    “知足吧你,你老頭沒逼著你回去繼承拳館就不錯了。”
    “那不能,我爸還是講點道理的,這為人民服務的事他挺支持我的。”陳天橋罕見的誇了自家老頭一句。
    “先生,您的菜。”
    服務員把菜擺到桌上,又提了壺水給他們添上。
    看著這才一會已經喝完一壺水的陳天橋,閆學誠調笑道:
    “怎麽?在警局忙的都喝不上水了?”
    陳天橋擺擺手說道:
    “那倒不是,我上午在外邊巡邏,碰到兩個老太太為了一盆花起爭執,勸了一上午才調解完。”
    “對了,師兄。你跟我打聽那人找到了嗎?”
    “找到了,問題不大。就是過來切磋的。”
    “現在還真有這種人啊?聽到別人名頭就跑過來切磋?”
    閆學誠聽了他的話,心裏有點囧,他自己可是經常跑出去找人切磋的。
    這撲街仔不會是專門嘲笑我的吧,他心裏有點懷疑。
    陳天橋看著他微妙的表情趕忙擺手說:
    “我可不是說你啊閆師兄。”
    “來來,師兄快吃菜。”
    算了,不跟他一般見識。
    閆學誠像是回應他一樣夾起菜吃起來。
    吃了口菜又問他:
    “你們拳館有閑著的師傅嗎?”
    “怎麽了師兄,這個不太了解,我也好久沒回拳館了。”
    “我跟你單師姐打算出去走走,拳館裏學員們沒人照顧,想找個人幫忙看著。”
    陳天橋聽後說道:
    “行,我回去問問我爸,有消息了跟你說。”
    “麻煩你了,天橋。”閆學誠端起茶水敬了陳天橋一杯。
    “小事,師兄。吃菜吃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