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1.無間道道無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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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綜自帶負麵buff的人!
    木容在一片黑暗中醒來。
    無力的撐起自己,觸手摸到一片粘膩。
    濃鬱的血腥味,這才撲入她的鼻腔。
    不會是凶殺現場吧?
    木容覺得自己的身體越來越冷,腳似乎已經失去了知覺。再拖下去可能真的要再一次感受瀕死的痛苦了。她咬著牙握住床頭的鐵杆盡力摸索幾下,才碰亮了不知置於何處的開關。
    流著淚適應了刺眼的燈光,木容發現自己的左手手腕處正半凝固著血塊,身下的床鋪被染得暗紅。
    來不及多想,用置於桌上的毛巾紮緊靠近心髒的動脈處,用疊放在身邊的毛衣外套的袖子纏住逐漸不流血的傷口。
    做完這些,木容眼前黑了好一陣子,一陣冷汗順著脊背流到已經看不清本來顏色的床上。
    於是在昏昏沉沉中,木容接受了這個身體的記憶。
    原來,這個身體的主人叫袁沅。
    這裏是香港。黑幫械鬥十分常見的八十年代香港。
    袁沅今年十六歲,前幾年親生父親過世才獨身一人來到香港投奔再嫁的母親。繼父沒有工作天天胡混,母親整日呆在茶樓,一麵打牌,一麵靠招攬生意賺點小錢以貼家用。三人擠在租來的屋子裏,過著潦倒窮困的生活。
    這種情況下,剛來香港沒多久,又沒人關心,這個本來還算開朗的女孩子,很快就一日比一日沉默起來。在讀的學校也因為她講不好粵語交不到朋友,學習成績差老師也不喜歡,逐漸成為她第二討厭的地方。
    第一討厭的地方,當然就是那個逼仄的出租屋。薄薄的木板將房間分割成兩半,僅能放下一張窄窄的鋼絲床,連廁所都是一整層樓共用。
    當然最討厭這裏的原因不是這些,而是……情緒反複無常的母親總是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羞辱踐踏她本來就足夠敏感痛苦的心。
    太沉默要挨罵,回話不滿意也要挨罵,說話是錯,呼吸是錯,仿佛袁沅活著就是最大的錯。
    她渴求的隻有愛和關心,但唯一的母親什麽也不給她。
    這個女孩子在惶惶裏度過了本應最輕鬆快樂的少女時光。
    記憶的後麵,木容被濃稠的壓抑和痛苦逼迫的喘不過氣。她懷疑著自己的存在,甚至痛恨著自己的存在。她會不會像母親說的一樣,一輩子隻是個爛人呢?
    她不是爛人。她喜歡在沒人的時候躲在天台唱歌,她長得不差,也做過明星的夢。她曾對未來滿懷著期待和憧憬,她沒想到,來到香港之後,一切都不是她想的那樣。
    她有努力學粵語,可沒有人願意教她。她一整夜一整夜躲在被窩裏聽著電台,慢慢能夠說出些句子,但沒有人和她說話。
    她想在學校交朋友,可大陸仔這個身份就像標簽貼在她的臉上,作弄她的不少,嘲笑她的不少,想要了解她的,很少?是沒有。
    人世間為什麽這麽苦呢?
    她不停的問自己。
    我是個爛人。
    麻木的肉體裏有一個千瘡百孔的靈魂,在哭叫。
    每一秒,隻要還活著,心髒還在跳動,她就覺得痛苦。
    在她預感到自己快要崩潰的時候,她覺得自己要做點什麽。就像一個站在海邊的人,眼睜睜的看著漲潮的海水漫過了腳麵,蓋住了膝蓋,求生的本能會讓她逃到沙灘上去。
    於是在又一次被母親嘲諷窮人就是要認命別做夢,袁沅開始發瘋一樣希望能離開這裏,離開這個出租屋。
    她內心想著:窮人就要認命?那我就賺很多很多錢。我要證明,我和你們不一樣,我不會活的像你們一樣。
    她開始拚命的打工,但賺的還是太少,加上她粵語還是很不好,在餐館裏打工都隻能在後廚。
    她捏著薄薄的票子,疲憊的走向下一個打工的地方,直到她聽到前麵走著的兩個打扮時髦的女子談著昨晚陪客人賺了多少錢時,她的內心燃起一絲火焰。
    對呀,什麽賺錢最快呢?
    像是報複的火焰燃燒著她脆弱的神經,她幾乎笑出聲。
    各黑幫管控著夜總會這樣的聲色場所,袁沅沒有膽子去應聘。她知道黑社會的可怕,每次他們去茶樓收賬,平日耀武揚威的老板總討好著獻媚,他們一走,打牌的人們又討論起誰家沒交夠保護費被打斷手腳砸了鋪子。
    她想賺夠就收手,可要是進了黑幫的管控,就身不由己了。所以她用工資買了輕薄的裙子和高跟鞋,顫抖著,在賓館附近攔住看起來像是要□□的男人。
    不知道幸還是不幸。
    她沒有被分管的大哥們撞到,第一次攔住的人就帶她進了賓館。
    但接受這件事沒有她想的那麽容易。
    事後,沒有理敲著廁所門說讓她留個聯係方式還會再找她的男人,她洗了很久的澡。
    她覺得自己的皮膚像是被燒灼般疼痛。
    被觸碰過的每一個地方,都在告訴她,你是個爛人了。
    她看著鏡子裏的自己開始嘔吐。
    眼淚鼻涕嘔吐物,她,爛透了。
    一直灼燒的內心,似乎被燒成了灰燼。
    漲潮的海水毫不留情的吞噬了想要掙紮的人。
    既然這麽痛苦,就算了吧。
    不掙紮了。
    算了。
    袁沅平靜的穿上衣服,疊好外套。
    用房間裏的水果刀劃開了手腕動脈。疼痛第一次讓她覺得不是那麽難以忍受。
    她對著汩汩流出血的手腕笑起來,潔白的床單被染紅,一層一層的痕跡,讓她有自己是個藝術家的錯覺。
    關上燈,她聽著自己的心跳睡去了。
    哭著再度醒來的木容盯著天花板躺了很久。
    原身留下的記憶太過清晰,像是她自己親身感受一樣。
    木容開始想不起自己之前經曆過的世界的細節,上個世界的記憶似乎也變得朦朧起來。袁沅的記憶像針一樣,不停的紮著她的腦仁。
    她幾乎被撕裂成兩個人,一個不停地喃喃:“我是個爛人……”一個竭力保持清醒,告訴自己:“我是木容,我不是袁沅。”
    木容覺得袁沅的靈魂還殘存在這具身體裏,而且影響的自己也變得神誌不清起來。
    “袁沅”越來越暴躁,似乎木容的到來,激起了她最後一點歇斯底裏,她甚至想要掐住自己的脖子用力的抽自己的耳光。
    木容眼前閃過袁沅的一生。渴望著愛,渴望被看到,隱忍著燃燒,毀滅了自己。
    頭腦混亂中,木容喊出女孩的名字:“袁沅。”
    “我是木容。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會在這個時候在這裏用這樣特別的方式遇到你,就在剛才,我有了你的全部記憶。我知道你很愛唱歌,很漂亮,很善良。我記得你小時候常靠著發呆的那棵樹,知道你最喜歡去的那條河。”
    一陣來自心底的暴動凝滯了。
    “我經曆過很多種人生,你很特別。你的內心有一個世界,我聽到了你全部的想法。”
    “袁沅。開始的你想通過自暴自棄讓媽媽知道自己錯了是嗎?但是你又悲哀的意識到,她永遠不會覺得自己錯了,因為這就是支撐她活著的信條,她不會讓這個東西崩塌的。
    我知道你今天才想明白,就算她認了錯,你浪費的青春,你走錯的路,你經曆的痛苦,永遠永遠隻能把你往下拖,拖進泥潭的最底層,讓變得和你痛恨的一樣了,因為你過不了自己這一關。
    袁沅,你想岔了。你以為這一次毀滅了你,是因為知道了你把自己的一生,最寶貴的一切,全都綁到了別人身上。你以為你不能把踩進泥潭的那隻腳□□,往幹淨的,光明的地方走了,所以任由這不屬於你的惡意折磨你,同化你,你也就抱著這腐爛,不死不休。”
    “袁沅。我多想大聲的告訴你,你是玉啊,不要把自己當做瓦片無所畏懼的和你痛恨的一起摔碎啊!”
    “你很寶貴,你和傷害你的人不一樣的,你不會像他們說的那樣變成爛人的。”
    這具身體流著淚。
    屬於袁沅的那部分,流淚了。
    “來吧,現在你有我了,你不是一個人了。我們還有機會,還有選擇,很多機會,很多選擇。我們一起把自己整理幹淨,努力往上走去,擺脫這些惡意和痛苦,我們可以用過得幸福,來用時間證明她們都錯了。”
    淚像是不會停,淌濕了枕頭。
    這具身體的大腦逐漸清晰平靜了下來。
    在淚逐漸停住的時候,木容感覺不屬於自己的那些強烈情緒,似乎也漸漸散去了。
    誰也不知道袁沅還在不在,甚至不知道曾經在不在。木容怔了一會,發覺纏住傷口的毛衣上有了血色,知道必須要盡快就醫了。不然不管她在不在,一會兩個人可能要一起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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