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海鯊陳雲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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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侯玉龍還想多聽一會兒,但前麵帶他去放水那姑娘又在催他,他不敢露出破綻,就緊走幾步追上那個姑娘,站在茅房裏一邊放水,一邊思考著。不過要去了解這個具體的事情,肯定會暴露目標,隻能先了解這個人是誰。侯玉龍放完水,又和這姑娘往回走,邊走邊說:“我這些肥皂還有很多需要運到大陸那邊去賣,想找一個能夠幫我運貨的人。這個年月找運貨的船好找好找,但是就怕那些海盜,到時候人貨都沒了,你能不能幫我找個人能夠幫我運了一下貨?這個人一定要和海上的人有一些關聯,不能讓別人把貨給吞了。”青樓裏麵魚龍混雜,這些姑娘往往認識三教九流的人,這姑娘就回答說:“你什麽時候運貨?”侯玉龍說:“我們現在正在猶豫不決,想走海路,便宜一些,又想走旱路,安全一點。過兩天我就會和我那親戚決定這事兒了,如果這一兩天能夠找到,幫我走海路的人,我可以給你二兩銀子的跑路費。”那姑娘嬌嗔的說:“二兩銀子,你打發叫花子嗎?今天晚上我陪了你這麽久,你一個銅子也沒給我,如果我找到了這樣的人,你們談成了,我可要十兩銀子的好處費,走海路節約的錢可不止十兩銀子那麽點。”在經過過剛才那個房間的時候,他腳步沒停,但是用耳朵使勁傾聽著那個聲音,把那個聲音的特點全部記下來。回到前廳吃酒時,侯玉龍卻覺得這吃酒索然無味。就站起身來準備下樓,剛才那個陪他放水的姑娘名叫春娟,也陪著她下樓,一邊走一邊問他:“龍哥,你是不是真要找走海路的人?”劉玉龍正色說:“如果你真找到了這樣的人,我們談成了,絕對給你十兩銀子的跑路費。我住在好運來客棧,這兩天都不會走,如果你找到了,就叫人來通知我,我過來和他談。”
    第二天,侯玉龍沒有趕回昌化,而是請人寫了封信托人送到昌化千戶所,讓千戶所那邊派人把剩餘的肥皂全部押送過來。經過這兩天的銷售,他明顯感覺到這肥皂肯定會大賣特賣,3000多塊肥皂肯定能夠銷售一空。他想在這裏等那春娟的消息,看能不能搞清楚到底是誰想收拾千戶大人。上午他閑著沒事兒,又到那五個雜貨店去看一看,遠遠都看見雜貨店前立了一塊牌子,肥皂3兩1塊,而旁邊卻寫了兩個大字售罄,這是怎麽回事兒?昨天才給他們,今天居然都賣完了,有這麽快嗎?他決定進去和雜貨店的老板溝通一下。雜貨店掌櫃一見他進去,就熱情的把他迎到了後堂,親自給他沏好了茶。一陣寒喧後,掌櫃的就問他:“候老弟,你的肥皂還有貨嗎?我可以按你昨天說的價格先買100塊,貨什麽時候能夠送到?”侯玉龍不是過來談下批訂貨的,再加上他手上也沒有貨,隻能敷衍著說:“還過兩天就有貨了,怎麽我昨天才把貨給你,今天你們就賣完了嗎?”這掌櫃笑著說:“這貨不是賣完的,我昨天回去給東家報告了這件事情後,東家就把剩下的貨物肥皂全部拿走了,東家自己也沒有留下多少,拿去都送人去了。”“拿去送禮嗎?”侯玉龍張大了嘴巴,轉念一想也對,有新鮮的東西,好的東西總是要把它送給自己需要幫助的人,這也是是人情世故的常態。其實在後世也一樣,什麽土雞土鴨土魚都拿去送領導,東西不在貴賤,主要是圖個新鮮物,以稀為貴嘛。侯玉龍又走訪了剩餘四家雜貨店,情況都差不多。基本上要麽是東家拿走了,要不然就是一個官員貴人之類的一下就把所有的貨掃光了。
    回到客棧,店裏的夥計告訴他,春滿園有個夥計過來說春娟姑娘叫他下午過去一敘。候玉龍聽了心中一喜,沒想到這事兒,這小姑娘居然還辦成了。吃過午飯,侯玉龍就急匆匆的趕到春滿園。這是白天,基本上沒有什麽客人。春娟已經站在二樓上向他眺望,旁邊還有一個姑娘,見侯玉龍來了,急忙向他招手叫他上去。候玉龍上去之後,屁股還沒坐到凳子上,春娟這小姑娘就急跑跑的說:“龍哥,你要找的人,我幫你找到了,他能夠幫你運貨,也能夠保證你的貨物安全。”何玉龍擔心他找的人並不是他想要找的那個人,就慢條斯理的說:“我昨天晚上才告訴你,你說今天就找到了,你是不是隨便找了個人來敷衍我?”這時旁邊那個姑娘開口說:“昨天晚上我就聽春娟說了這件事,恰好我房裏的恩客就是幹這一行,我一向他打聽,他馬上就說拍著胸脯打包票說沒問題,他還吹牛說他是劉香的人。我隻為你們牽線搭橋,是不是真的?你自己去判斷,這個一個時辰,他就會到這邊來,你們可以先談一談。”
    侯玉龍就坐在前廳和春娟一邊聊天,一邊喝茶。那可能有半個時辰的樣子,剛才那個姑娘就領了一個人走了過來,這個人穿著看起來很像一個富家翁的樣子,古銅色的臉龐,兩隻眼睛非常的犀利,如果不是嘴巴長得比較大,這個人看起來還是屬於長的挺英俊的,特別是他不像那些富家翁一樣,腆著大肚子,整個身材顯得比較勻稱壯實。侯玉龍一見就知道正主來了,馬上站起身拱手說:“兄台,幸會幸會,鄙人是昌化平安雜貨店的掌櫃侯玉龍,兄台高姓大名?”對方那漢子也一拱手笑著說:“鄙人姓陳,名雲峰。”這咧開嘴一笑,顯得嘴巴就更大了,感覺都快咧到耳朵邊去。雙方客氣了一番,就坐了下來,兩個姑娘都識趣了退到一邊去。這姓陳的漢子一開口,侯玉龍就可以肯定這人就是昨天晚上那房間裏的那個人,這人聲音很有特點,略帶嘶啞,就是後世說的煙嗓。於是他更想探聽一下對方是什麽樣的人,侯玉龍主動開口說:我有一批貨,想運到杭州府去販賣,陸路走得時間太長,花費也高,走海路要快得多,隻是這些年海陸不太平,兄台可有什麽路子?”姓陳的漢子喝了一口茶說:“蛇有蛇路蝦有蝦路,到海上也有海上的規矩,隻要買了平安旗,這海上哪裏都能去。如果你自己雇貨款,你可以隻交一千兩一條船的平安銀就行了,如果貨物被誰劫走了,我們負責幫你追回來。若由我們給你運輸每條船兩千兩銀子。”候玉龍故意在臉上露出不相信的神色說:“兄台,我們初次見麵。”他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那姓陳的漢子打斷說:侯兄弟,你去道上打聽打聽海鯊這個綽號,你就知道可信不可信。如果你相信我們四天以後,你帶銀子還在這裏來找我。”說完也不廢話,一拱手說了聲告辭,轉身就走了。把侯玉龍丟在原地目瞪口呆。
    侯玉龍一聽四天以後,想到四天以後已經是本月初十以後了,兩邊時間完全對得上,扔了十兩銀子給春娟,就急急忙忙走了,這關係著千戶所大人和一幹兄弟的生死,侯玉龍沒敢半點耽擱,借了一匹馬,連夜趕回昌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