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楚君紅的試水
字數:8571 加入書籤
早安,上海!
打了三遍110,警察才騎著電瓶車過來。
警察讓菊地手握方向盤,指揮著銀色車主和竇豆一起把菊地的車子推到路邊不妨礙交通的地方。
又讓銀色車主坐到自己車裏,握住方向盤,讓菊地和竇豆把車子推向另一邊,兩輛車子一個在南,一個在北,然後三個男人躲到樹下,開始商量責任認定的事。
菊地對竇豆說“咱們的車子沒鎖門,你看看車子去。”竇豆冒著雨,穿過南北向東西向兩個綠燈,乖乖的守在菊地的車旁。
路過的很多電瓶車,都停下來看一眼菊地的車子,然後再看一眼旁邊的竇豆,有的人不關痛癢的說“撞得真慘,還是輛寶馬x6呢。”
等了很久,竇豆的衣服、鞋子全部濕透了,冷得發抖,而且急著要小便。
路上車水馬龍,竇豆把身邊的地理環境觀察了再觀察,往身後的綠化帶裏走了又走,終因害怕草叢中藏著蛇而作罷。
她顧不上羞恥,給菊地打個電話,無助的告訴他“菊地,我想解手。”
菊地問道“解大手解小手?”
竇豆說“解小手。”
菊地說“跑你身後的樹林裏去解。”
竇豆說“我怕有蛇,還怕被人看見。”
菊地安慰說“不會有蛇,這裏是交通要道,每天都人來車往,蛇不敢在這裏出現。
再說黑更半夜,誰認識你是誰,別怕,往裏麵鑽鑽,去吧,我在這裏看著你呢。”
竇豆猶豫不決地說“那我去了。”
菊地安慰說“去吧,沒什麽,高速公路上堵車,男女老少都是背背人就解手了,誰都有這樣的時候。”
等竇豆從樹林裏鑽出來時,她看到離老遠菊地邁著大長腿正往這邊走來。他告訴竇豆,“已經處理好了,現在正等拖車過來拖車。”
看到竇豆凍得發抖,他把竇豆摟進懷裏,歉意地說“我身上也全濕了。快回去吧,燒點薑湯喝暖暖身子,別凍出病了。”
他為竇豆叫了輛出租車,竇豆說“把車送走你就到我家來吧,我燒薑湯等你。”
菊地擺擺手說“回去吧,我還不知道要到什麽時候呢。”
竇豆回到家裏洗洗澡,換上幹淨衣服,還沒來得及燒薑湯,就接到菊地的電話,說車子已經被拖走,一係列材料都委托拖車司機帶走了,他現在就可以回來。
竇豆趕緊敲開黑驢的門,跟黑驢借男士衣服。
送竇豆出門時,黑驢警告說,“我警告你,不要留他在這裏過夜哈,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
竇豆回過頭來罵了一句“呸!惡心的八婆!”
竇豆陪著菊地吃了一碗青菜雞蛋麵,又一起喝了一碗薑湯,竇豆問道“現在覺得怎麽樣?身上暖點嗎?”
菊地不在乎地說“我沒關係,就是怕你吃不消,趁著剛吃罷飯的熱和勁兒,趕緊鑽被窩吧。”
菊地說罷,就拿起碗筷進了廚房,“你脫了衣服睡吧,今天我來刷鍋。”
竇豆跟著進了廚房,說“不急,等你走了我再睡。”
菊地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我今晚不走了,給你暖被窩。”
竇豆“撲哧”一聲笑了,“你也找個能說得過去的借口呀,現在是什麽季節,才初秋呀,秋老虎熱死人知道嗎?一個人睡還嫌熱呢,要你來暖被窩?”
菊地認真地說“今天不是下雨了嗎?挺冷的,你都凍的發抖了。”
竇豆無奈地說“果然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菊地不解的問道“為什麽說我不是好東西?我是很認真很慎重的,我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主動要給一個女孩子暖被窩。”
竇豆更覺得笑不打一處來“那我還得感恩戴德、感激涕零的引狼入室了?”
“你得緊緊抓住我,不然我就被別人搶走了,不知道有多少女孩子想讓我給她暖被窩呢,我主動送上門,你還不要。我要是被別人搶走了,你可別後悔啊。”菊地委屈的說。
竇豆笑得喘不過氣來“我的媽呀,你太可愛了,見過自戀的,就沒見過這麽自戀的。愛誰誰,誰想搶誰搶,我不稀罕,男人多的是。”
菊地疑惑的問道“你不愛我?”
竇豆回之以同樣的問題“你愛我嗎?”
菊地說“我以為你愛我呢。”
竇豆輕蔑的說“你不愛我怎麽知道我愛你?”
菊地急了“我說的都是心裏話。”
竇豆說“我說的也是心裏話,人不愛我我不愛人,人若愛我我未必愛他!”
菊地有些煩惱地說“你非逼著我說愛你嗎?你知道我臉皮薄,說不出口。如果我說我愛你呢?你也愛我嗎?”
“說心裏話,我對你沒信心,如果黑驢說這話,我倒相信是真的。”
菊地把手裏洗碗的抹布一扔,氣呼呼的走了出去,當著竇豆的麵把自己脫的還剩一條褲衩,把自己的濕衣服套上。
竇豆說“你神經了,穿濕衣服!”
菊地再也沒說一句話,穿好衣服後,打開房門走了。
竇豆衝著菊地的後腦勺,賭氣喊道“有種走了就不要再來。”
第二天傍晚,菊地又來接竇豆了,他說“我沒種,還是來了。”
竇豆歎了口氣說“那就沒種吧。”她知道,如果沒有楚君紅,他就有種了。
菊地在陝西南路一家叫“海之幸”的日本料理店,請了紅衣女郎楚君紅和她的朋友何嘉華——一個帥氣的上海男孩兒,楚君紅在加拿大的大學同學。
談笑間,大家都說楚君紅跟竇豆可能是失散的雙胞胎姐妹,因為她們太像了,不僅長得像、神態像,就連說話的聲音都比較像,就是個性不像,一個直爽熱情,一個含蓄內秀。
何嘉華說“大概竇豆是姐姐,一般姐姐都比較沉穩細心。”
菊地跟竇豆碰了一杯酒,一飲而盡說“紅豆豆,你回家問問伯父伯母,他們是不是把你妹妹送人了?你們兩個長得比較像伯母,瓜子臉、白皮膚、大眼睛,我看你們多半是竇家的孩子。”
楚君紅說“你的意思,我就是我爸媽要的了?”
菊地點頭說道“很有可能,我見過紅豆豆的父母,紅豆豆長得像媽媽。你跟你父母長的像嗎?你們不妨都跟家長證實一下。”
竇豆說“算了吧,別問了。如果不是還好,是的話,不是讓雙方父母難過傷心嗎?
辛辛苦苦地把孩子養大,就像捧在手心裏的花一樣嗬護著,都是不希望自己的愛被分走的。”
楚君紅說“不管是不是,在我心裏竇豆就是姐姐了,我一見到竇豆就覺得心裏很親切,就像看到了另一個自己。”
竇豆拉著楚君紅的手說“我也有同感,那我就不客氣,把你當妹妹了。”
菊地意味深長的對竇豆說“你該不該感謝我,給你找個妹妹。”言下之意,你不說我左擁右抱了吧?還不都是為了你!
竇豆忙說“感謝,非常感謝。”
菊地捉狹地問道“怎麽感謝法?”
竇豆說“隨你。”
菊地接口道“這可是你說的。”
竇豆說“隻要我能辦到的,超越我能力範圍內的,我就無能為力了。”
菊地懊惱的對何嘉華說“等於白許。”
何嘉華哈哈大笑著跟菊地碰了一下杯。
竇豆和楚君紅一起去洗手間的路上,何君紅咬著竇豆的耳朵說“姐,你要提防菊地點,別給他騙了。我在加拿大見到的他,可是跟我的女鄰居雙宿雙飛的。
那女人的老爸是上海市臨港開發區主任,是個炙手可熱的人物,錢權勢三合一呀。”
竇豆心裏酸溜溜的痛,嘴上還裝著沒事人一樣,“妹妹不要擔心,我跟他就是普通朋友。”
“但是我看得出來,他好像很喜歡你。對於這樣的男人,姐一定要任憑風浪起穩坐釣魚台。
寧肯痛苦的失去,都不要表現得很在乎他,離了他不能活,不然,你就真的失去他了。
不等他愛你愛到非你不娶,不要江山要美人的決絕,你都不要鬆口。”
竇豆“哦”了一聲,心說菊地還真的是這種葉公好龍的男人,你若先於他動了真情,你就徹底倒黴完蛋了。
愛死,你也不會得到他。今後,在感情上對他還是敬鬼神而遠之吧,千萬別惹火燒身,咱玩不起。
竇豆拍了拍楚君紅挎在自己臂彎裏的手說“謝謝妹妹提醒,我會經常給自己吃免疫藥的,防止自己對他動心。”
楚君紅笑說“隻怕你的免疫藥力道不夠,菊地的確是個讓人難以拒絕的男人,要不要妹妹給姐姐引進點進口免疫藥啊?”
竇豆也笑了“到了那一步,也隻能順其自然了,是死是活咱都認命。不是有句話說嗎不求天長地久,但求曾經擁有。”
楚君紅說“其實姐姐還是喜歡他的,不是普通朋友這麽簡單。”
竇豆老老實實地承認說“喜歡,但是還沒有上升到愛他勝過自己的境界,因為我一直對他不放心,不信任,不敢敞開自己的心扉,昨晚還對他說與其信他,不如信黑驢,把他氣的冒著雨走了。
我發現他現在很會生氣,一句話不順心就著急上火。”
楚君紅哈哈笑了起來“男人在乎你時才會如此,受傷、抓狂、吃醋、小心眼兒。姐姐,你就沉住氣守株待兔吧。”
竇豆說“遇到我喜歡的,我就把菊地像個破瓦罐一樣甩掉。”
楚君紅意外地說“哈,想不到姐姐還這麽幽默,隻怕你這輩子被鬼纏上了,甩都甩不掉了。”
竇豆說道“妹妹,那可不好說,人生的變數太多了,我還沒工作一年,就已經換了三個工作,馬上又將麵臨著找工作。
不停的換工作,不停地遇到新人、結下新的緣分。那個何嘉華是妹妹的男朋友嗎?”
楚君紅頑皮的說“姐姐看呢?”
竇豆想了想說“不像。對你來說,他還稚嫩了點,缺少點魅力男人的味道,像妹妹這樣的女孩子,可能會比較喜歡菊地這樣的男人。”
楚君紅抬起下巴問道“姐姐說說,為什麽我會喜歡菊地這樣的男人?”
竇豆說“比較有挑戰性,能夠滿足征服欲。”
楚君紅摟著竇豆的肩膀說“不愧是我的姐姐,沒準咱們真是雙胞胎,咱們兩個可是一樣玲瓏聰明啊。
不瞞姐姐說,我的確對菊地有興趣,不然也不會大老遠跑到上海來看他。”
竇豆問道“你是來試試水深水淺的吧?”
楚君紅笑著問道“姐姐這話什麽意思?”
竇豆說“我估摸著,第一,你對一個跟你長得比較像的人還是感興趣的,就像我一樣,如果不是你,我可能不會跟菊地一塊來見你。
帶著何嘉華來,是免我多心。
第二,你想證實一下菊地到底是什麽樣的男人,是對你感興趣,還是真的為了一個跟我長的像的女孩兒來接近你。”
楚君紅抱著竇豆的胳膊說“姐,還真是瞞不住你。放心吧,我不會跟你搶他,他喜歡的應該是姐姐這種類型的,溫柔又不失個性,知進知退有分寸。”
這時候,竇豆看到一個熟悉的麵孔,從洗手間裏迎麵走了出來,但是一時又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那女人穿著時髦得體,身材凹凸有致,具有一種成熟女人的風韻。
看著竇豆發愣的樣子,楚君紅悄聲說“雲躲?我們說的話她沒聽到吧?菊地在加拿大就是住在她家。
怎麽這麽巧,她也會在這裏,我看她八成在跟蹤菊地,看她那雙眼長的就不是善男信女,姐姐以後可能要被她整了。”
竇豆想起了,她就是那天在雞尾酒會上跟唐海潮攜手出現的女人。
竇豆皺了皺眉頭,對楚君紅說“我跟她一不認識,二打不到交道,三不是她的下屬,她憑什麽整我?”
“就憑菊地喜歡你。”
竇豆不由得心煩,說:“這樣活著累不累呀?有本事她把菊地拿走好了,我是不會跟她爭搶的,菊地又不是誰的個人物品,這樣的事,也得看菊地自己喜歡誰。”
楚君紅狡黠的眨了眨眼睛“姐姐,這你就不懂了,奪人之愛有種成就感,不然,從君王、到普通百姓,就不會出現那麽多奪人之妻、搶人之夫的故事了。”
竇豆說“那是有病。不過菊地也不能說是我之愛,人家有那個權利去奪。”
楚君紅調皮的說“姐姐真這麽瀟灑、不在意的話,不如讓給我,我倒很有興趣跟這個叫雲躲的女人爭一爭,奪人之愛也是妹妹常玩的遊戲。”
竇豆大方的說“沒問題,妹妹放心大膽的爭吧,咱們看看菊地會花落誰家。不過,我很好奇哈,妹妹奪過來之後幹嘛呢?”
楚君紅哈哈大笑“奪過來扔呀,難不成姐姐還要嫁給菊地這樣的男人?”
竇豆說“那不是拿感情當兒戲嗎?”
“姐姐以為像菊地這樣的男人喜歡你,就是衝著娶你來的嗎?”
竇豆沮喪的說“可能不是的,我對他的了解也隻是個皮毛,他很少跟我說自己。”
楚君紅說“那就對了,所以姐姐該明白自己應該怎麽做了。
一種玩法而已,姐姐不必太當真,不然,受傷害的是自己。”
雖然表麵上還強作鎮靜,可是竇豆的心裏已經翻起了滔天巨浪。
竇豆一直以來對菊地的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被楚君紅一語道出真諦。
可能對這些錦衣玉食家庭出來的孩子來說,遊戲人生就是一種樂趣,竇豆心碎的想,咱奉陪不起,還是離遠點吧。
把楚君紅送到浦東機場後,回來的路上,菊地餘興未盡的說“給老姑奶奶打個電話。”
竇豆把安全帶係好,從口袋裏摸出手機問道“說啥呢?”
“你不是她接生的嗎?她應該知道你媽媽生的是幾個小孩兒。”
竇豆把手機放回口袋裏說“不用問了,她不是我們竇家的孩子,我父母隻能教育出我這樣的傻大姐、笨閨女。”
菊地不解的問“怎麽了?”
“如果真是那種結果的話,你就知道了,我跟楚君紅隻不過是外表有點像,本質上一點都不一樣。”
“哪種結果?”
“很快你可能就知道。”
看竇豆說得一臉認真嚴肅,菊地沒再多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