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遲來的父愛
字數:15180 加入書籤
平靜了一會兒,竇豆拉著菊地的手,走向一邊蹲著的喬波和傑森。
“這是你的弟弟喬波,這是你的幹弟弟傑森。”
菊地表示難以置信,不是表弟嗎?他真的有親弟弟?平生還是第一次聽說。
喬波冷著臉說道,“剛才菊地幸二說的話,你應該聽到了吧。”
竇豆問道,“難道他說的是真的?”
喬波沒說話,傑森卻認真地點了點頭。
一時間大家都沉默了。
這故事聽著太特麽任隨意,不靠譜了。
竇豆率先打破沉默,道,“自從知道你們是親兄弟以後,喬波和傑森,私下裏為你做了很多事。
你失蹤的時候,他們在上海找了你一兩個月,幾乎把上海翻遍了。
後來又護著我到日本跟你媽媽見麵。
再後來又到麗江保護我。”
菊地大方地向喬波和傑森伸出手,“謝謝你,喬波!謝謝你傑森!”
弟兄三個握了握手。
竇豆問道,“喬波,你們是打哪冒出來的?你們到底跟誰一起來的?
怎麽會跟綁匪在一起?”
喬波道,“自從菊地回到日本後,我父親派出去很多人保護他。
也在日本布了局,配合菊地擾亂菊地幸二的心神,逼他狗急跳牆。”
菊地恍然大悟,“原來菊地家一再出事,都是喬先生的手筆。”
喬波四下裏看了看,噓聲道,“小聲點。後麵的事,你都知道的,我就不說了。
菊地家三番五次的出事故,菊地幸二就坐不住了,然後,父親就趁機讓他在東北的分公司出事。
就這樣,他就親自來到中國。並精心設計了綁架案,逼你匆匆回國救人。
他覺得他算無一失,但是,他所有的算計,都在父親的掌控之中。
他是螳螂捕蟬,父親是黃雀在後。
父親用他的法子對付他,他讓你媽出車禍,父親就讓他出車禍。
他們讓你的胳膊受槍傷,腿摔斷,父親就讓他們胳膊受傷,腿摔斷。
你小時候怎麽被他們欺負,父親就怎麽對付他們家的孩子。
父親的目的就是逼著他自亂陣腳,盡快動手,親自出馬。
這樣,我們才好甕中捉鱉,人證物證俱在,讓他插翅難逃。”
竇豆今天,真是要對喬波刮目相看了,他居然能滔滔不絕地,說那麽多話。
竇豆問道,“你們三個……”
她拍了拍站在自己身邊的阿依丹丹問道,“是怎麽成了綁匪的?”
喬波道,“菊地幸二雇傭的黑幫裏,有我們的人。
他們負責綁架人質,我們負責劫持人質,菊地幸二並不知道這樣的變故,他也不認得綁匪,綁匪隻是一些小嘍囉。
而且都是從中國雇傭的。
我們就代替劫匪,幫他演了這場戲。
不然,也不會贏得這麽容易。”
竇豆忍不住笑了,“幹得好!還是喬老大厲害,我對他的崇拜之情如濤濤江水。”
喬波和傑森也都與有榮焉,生薑還是老的辣,喬一匡是實力幫兒子啊!
傑森突然道,“差點忘記了,那幾個綁匪還被咱們藏在西山村呢。”
竇豆好奇地問道,“是李小兵的老家嗎?”
喬波道,“是的,在李小兵老家的一處沒人的住的房子裏。
放心吧,有咱們的人看著。”
喬波把這事匯報給警方,對他們說,“共有罪犯九人,自己人三人。”
立刻有一輛大號警車鳴笛出發,去西山押解綁匪。
阿依丹丹不知死活地告訴竇豆,是她親自綁架的竇豆!
還很得意的樣子。
竇豆一聽就氣不打一處來,難怪能在酒店裏把她綁走。
她原本還以為綁匪能力有多大呢,原來是出了內鬼!
竇豆氣的逮著阿依丹丹勁瘦的胳膊使勁擰了一下:
“綁架我,你還這麽洋洋得意!你們就不怕我被虐待死嗎?就不怕我被流彈射死嗎?
就像雲躲那樣,子彈又不長眼睛,不知道怎麽就中大獎了!”
菊地很後怕地緊了緊抓住竇豆的手。
喬波惱火道,“你以為我們輕鬆啊?雷叔下了死命令,就是不要自己的命,都得保證你的安全。”
竇豆詫異道,“雷叔也來了?他在哪呢?”
喬波道,“這次行動,是他親自指揮的,父親也給他下了命令,隻許成功,不許失敗!”
竇豆再次追問,“雷叔現在在哪?”
喬波道,“警車進山時,他們大概就已經撤離了。眼下,他們畢竟不能見光,也不方便多做解釋。”
竇豆看向一直沉默的菊地,問道,“這次菊地幸二,應該在劫難逃了吧。”
菊地看著竇豆的臉,摸了摸她被楚君紅扇腫的麵頰。
楚君紅那一巴掌,應該是把吃奶的勁都使出來了,“嗯,應該吧。”
竇豆吃疼,趕緊把菊地的手拿掉,牽著菊地走向楚君紅坐著的車。
也許菊地想不到這些,但是,她得幫著菊地做個了斷,以及讓菊地道歉,畢竟人家是受他牽連,受了無妄之災。
楚君紅眼睜睜地看著菊地跟竇豆親昵,眼裏除了竇豆看不到別人。
看著他們在一起聊的熱火朝天,心裏百味雜陳,不覺間,淚流滿麵。
眼睜睜看到竇豆跟菊地十指相扣,向她走來。
她握緊了拳頭。
竇豆開車門時,她鬼使神差地在裏麵拽著車門,不讓竇豆拉開。
拉開了,她和菊地就再也沒有任何可能了,甚至連普通朋友,都沒得做了。
竇豆隻好放棄,去拉駕駛座的門。
竇豆伸頭對楚君紅說,“菊地來看你了。”
楚君紅心裏說,“看你妹!你不就是想在我麵前顯擺嗎?”
看到楚君紅,菊地秒懂竇豆的意思。菊地把頭也伸進車裏,正好在竇豆的頭上方。
看到兩隻上下疊在一起的頭,楚君紅這時候,特別想拿一大棒,把這兩隻頭給打出去。
菊地展顏一笑,仍然是一笑傾人城的魅惑,楚君紅忍不住捂住臉哭了。
菊地說,“對不起君紅,讓你被牽連,讓你受苦了。警方已經聯係上你父親,他明天會來接你。
你要什麽補償,我也會補償你。”
楚君紅大哭起來,“我要的補償,你能給得起嗎?少在我麵前虛情假意。
還有你,竇豆,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
你們都給我滾,滾!
看到你們就惡心,離我遠點!”
竇豆抬頭往上看,菊地低頭往下看,兩個人都相視一笑。
“好吧,道歉咱也道了,補償人家不稀罕。咱麵子工程做了,後麵就與咱們無關了。
說起來,就應該楚君紅補償你,要不是她多事,跑到竇家莊去。
也不會把殺手引到竇家莊,害你腿還沒好,就被逼著回東京,麵對那些窮凶極惡的殺手。
幸虧你命大,不然倒黴的就是你。”
竇豆這話,真是殺人誅心。
說完那番話,竇豆拉著菊地的手,輕鬆自在地走了。
氣得楚君紅在車裏咬牙切齒帶摔頭,合著她受菊地牽連,差點小命不保,現在倒成了她的不是了。
楚君紅現在唯一安慰的就是:方才跟竇豆幹架時,揪頭發、掐軟肉、砸後背、踢肚子,她可一點都沒有心慈手軟。
再加上前麵的扇耳光!
竇豆這個弱雞,根本不是她的對手。
她總算揚眉吐氣,報仇雪恨了!
至此,菊地多年的心頭大患,塵埃落定。
竇豆趕緊給藤原佳戴打電話報喜。
菊地得以半年多,第一次跟母親通上電話,並答應盡快去約翰內斯堡,看望媽媽。
後麵,菊地又給竇明禮和梅時雪打了電話,告訴他們這一喜訊。
竇豆也跟父母說了幾句,並難能可貴地匯報了楚君紅的情況。
梅時雪激動地差點流淚。
放下電話就跟竇明禮說,“這是她第一次跟我們心平氣和的提到楚君紅。”
竇明禮說,“孩子是個明禮大度的好孩子,是我們忽視了她的感受。
今後,在她麵前不要再提楚君紅,你心裏也盡量不要再想她。
畢竟,她不是我們的孩子,跟我們也沒感情。
咱們就當沒生過這個孩子,隻有竇豆一個孩子。”
梅時雪道,“我知道,想她也沒用,我更不想失去咱們竇豆。”
清理完後麵的事,竇豆菊地他們也被警方全部帶走,安排到統一的賓館住下。
這一夜,注定幾人歡笑幾人愁。
楚君紅一直糾結,非常後悔,在能打竇豆耳光時,隻打了一耳光,太虧了。
竇豆問道,“當時,你打我那一耳光是故意的吧?”
楚君紅挑釁道,“我當然是故意的,眼看要死了,我肯定要報這一耳光之仇。
不然,我哪還有機會。”
竇豆忍不住笑得喘不過氣來。
楚君紅怒道,“你笑啥笑?神經病,挨個打還這麽高興!
要不,我再扇你一耳光!我讓你笑個夠。”
竇豆忍住笑,說道,“你再敢再扇我一耳光,我定讓阿依丹丹扇你十個耳光。
我笑你,是笑你瞎貓逮個死耗子!是笑你蠢不自知!”
楚君紅知道竇豆這話不好聽,卻不知道她什麽意思。
竇豆給她解釋道,“你當時扇我一耳光,大概你自己都不知道,產生了多大的效應。
當時雙方正處於焦灼狀態,我們處於危險的邊緣,他們的機槍,當時正對著我們逼菊地就範。
你突然竄出來打我,我們兩個纏鬥在一起,讓所有人都始料不及,就那麽一瞬間的錯愕,給菊地這邊的人提供了動手的先機。
我當時還在心裏讚你聰明機智,令我高考呢,沒想到,你腦子裏想的竟然是臨死都要給我一巴掌。
我也是服了你了,你是得有多高的覺悟,生死關口,想到的不是救人或者自救,你唯一要做的事,就是報一巴掌之仇,你到底有多恨我!”
楚君紅恍然大悟,她的愚蠢之舉,竟然成了扭轉乾坤的絕招。
她從床上跳下來,“我就是為了擾亂他們的軍心,才打你的。我就是名正言順的大功臣。
菊地的命是我救的,你們的命都是我救的。”
竇豆笑笑,“好吧,你就是大功臣,你說是就是吧。”
楚君紅更睡不著了,她本來可以成為英雄的,被竇豆一句蠢不自知給全盤否定了。
這個仇,啥時候能報?
幾天後,一切都塵埃落定後,竇豆陪菊地,去了一趟楚晉人民醫院,看望雲躲。
雲躲是個命大的,子彈差點就射中心髒。
現在已經度過危險期,出了重症監控室,已經挪到了普通病房。
因為動了一個大手術,暫時躺在床上還不能動。
雲躲這段時間想的最多的都是唐海潮。
可是,她躺在醫院好幾天了,都沒見到唐海潮。
她知道,唐海潮再也不是過去的唐海潮了。
他是個陌生的唐海潮,是個重獲新生唐海潮。
他冷靜自持,沉默寡言,不拘言笑。
甚至變得有些冷漠無情。
那天夜晚,他出現在菊地幸二麵前時,給她的印象就是如此。
他再也不是那個重情重義,溫暖和煦的大男孩唐海潮。
他蛻變了,已經與她沒有任何關係。
她聽說菊地要來看她,她設想了很多種相見的場景,就是沒想到,他是那樣的應付,和不走心。
自然,她被綁架不是唐海潮的錯,但是,卻是因他而起,因他差點送命。
唐海潮除了向她表示道歉,提出補償建議,還問她需要什麽。
雲躲有很多話想對他說。
雲躲看了看竇豆,竇豆識趣地躲開,把空間留給他們二人。
但是,不容雲躲說出什麽,他說了句,“你好好休息,需要什麽跟竇豆聯係。”
他就那樣走了。
經曆了一次生死,雲躲清醒了很多,冷靜了很多,她思前想後,隻能無奈的歎息。
走到這一步,還奢求什麽?
她怪唐海潮差點害她喪命,她何嚐不是害唐海潮差點送命,不僅如此,她還害得唐海平差點倒閉破產。
就算他們扯平了,今生兩不相欠。
沒過多大會兒,菊地就一臉平靜地從病房裏走了出來。
他牽起竇豆的手,“走吧。”
竇豆道,“我跟雲躲告個別,再跟她說句話。”
菊地道,“我就不進去了,在外麵等你。”
竇豆擺了下手,“好的,我就來。”
竇豆看著病床上,神情麻木,眼光無神的雲躲說,“有件事不知道你感不感興趣?”
雲躲麵無表情地道,“說。”
竇豆平靜道,“你父親雲天昊有個私生子,五歲了,在徐匯區小明星上幼兒園。
你父親去世後,孩子的母親就出國了。
孩子現在寄養在朋友家裏。”
竇豆把一張紙頭放在床頭櫃上,上麵詳細地寫了孩子所有信息。
這事是喬波告訴她的。
雲躲生硬地說,“謝謝。”
竇豆道,“真心祝福你早日康複。
再見,再也不見!”
竇豆走後,雲躲想到竇豆脫下自己的外衣,僅穿一件文胸,用牙齒撕咬衣服,給她纏裹傷口的一幕。
還想起了,她大聲對她說,“你要挺住,我不會讓你死的!”
真到要死的時候,她是非常害怕的。
還是活著好。
是她給了她溫暖以及和死神抗爭的勇氣。
雲躲的眼角,沁出一滴熱淚。
一直順著臉頰,流到枕頭上……
幾天後,唐海平在百忙中抽空親蒞麗江,來看他一直牽腸掛肚的弟弟唐海潮。
在雷叔的操持下,菊地、喬波、竇豆、阿依丹丹,以及魏成民、黑驢等人相聚在麗江攬勝閣大酒店。
是慶功宴,也是告別宴。
酒宴結束,第二天,雷叔帶著菊地直飛約翰內斯堡。
何足道功夫不行,怕他成為累贅,沒讓他隨菊地回國,讓他留守東京,密切關注菊地幸一的舉動。
今天,他會從東京飛往約翰內斯堡,在那裏跟菊地匯合。
竇豆讓雷叔把阿依丹丹帶走,說用不著阿依丹丹了。
阿依丹丹死活不願意離開竇豆。
竇豆哭喪著臉說,“我養不起她,她太能吃了。”
雷叔笑道,“這事好辦,回頭讓喬老大給你點生活補貼。”
竇豆眉開眼笑,“那行啊,你們的員工你們發工資,付生活補貼,那是應該的。”
喬波又暗自腹誹:你就缺那點錢嗎?整天一副見錢眼開的小家子氣。
後來趁沒人時,他就問了出來。
竇豆翻個小白眼,說:“等你做了父親就知道,會哭的娃有人疼,會哭的娃有奶吃!”
喬波為此陷入深層次反省中。竇豆這招幾乎百發百中,可是他做不到啊,他是個堂堂正正的大男人。
就看菊地怎麽跟他父親相處了,他們都是缺乏父愛的人。
送雷叔他們進去檢票口時,竇豆客氣道,“雷叔,歡迎您八月份到楚晉來玩。
吃住、泡溫泉,我全包了。”
雷叔笑道,“可不能隨便許諾哦,許了就得兌現。”
竇豆拍拍不算豐滿的小胸脯,豪氣幹雲地說,“那是當然。”
雷叔“哈哈哈哈”地大笑,笑得有點狡猾是怎麽回事?
話說唐海平跟竇豆一起,送走菊地以後,原本也要立刻返回上海的。
卻臨時變卦,應魏成民邀請,打算去他家裏閑住兩天,順便隨魏成民在麗江溜達溜達。
竇豆則帶著小鄭、阿依丹丹、喬波、傑森幾個送走菊地後,沒出機場,直接飛去了重慶。
她根本就不知道唐海平沒回上海這件事。
魏成民習慣成自然地每天中午和晚上時間,在淩霄大院吃飯。
就這樣堂而皇之地把唐海平也帶到了淩霄大院。
唐海平也很想看看他的員工,竇豆他們生活和工作的地方。
就由魏成民帶著,一間屋一間屋地看過去。辦公室、宿舍、衛生間、廚房……
這就溜達到了白鐵原的臥室。
碰巧,白鐵原正坐在臥室裏,跟筷子一起纏毛線。
她估算著,孩子出生不久,等出了月子,天就漸涼了。
小毛衣、小毛褲、小帽子,都要織起來。
魏成民不外地直接走進白鐵原的臥室,問道,“今天感覺怎麽樣?”
到了這時候,再問怎麽樣,大家都心知肚明,那就是:有異動嗎?有生產的跡象嗎?
白鐵原則是驚異地看著唐海平,胡亂地應付道,“挺好的,沒什麽動靜。”
魏成民看到唐海平大驚失色的眼睛,才想起來介紹說,“這是竇豆的姐姐。”
唐海平心說,“這不是竇豆的師母嗎?怎麽又成姐姐了?是我認錯人了?”
白鐵原大大方方地握住唐海平的手,道,“老唐,你好!”
唐海平這才從錯愕中清醒,他並沒有認錯人。
魏成民吃驚道,“你們認識?”
白鐵原說,“都坐吧,慢慢說。”
她讓筷子去搬兩把椅子過來,再送一壺茶。
這才把跟唐海平見過麵,以及與倪憲鵬的關係,為什麽離開上海,為什麽會來到楚晉,還有在楚晉怎麽遇到竇豆,被竇豆接到麗江,躲在淩霄大院待產的事,對魏成民和唐海平一一道來。
並請求唐海平替她保密,她是高齡產婦,她不希望在她順利生下孩子之前,跟倪憲鵬和他家任何人,有一絲一毫的瓜葛。
唐海平感慨道,“竇豆這孩子啊,總是會做出出人意料的事來。”
他跟魏成民和白鐵原講述了,竇豆幫助唐宋考大學的事,和冒充唐宋姐姐給唐宋開家長會的事。
還說了唐宋有個相依為命的好姐姐叫糖豆豆,幾乎全校的人都知道,就是沒人知道唐宋的親爹親娘是誰。
唐宋早幾天已經接到國防科技大學的錄取通知書。
如果沒有竇豆,唐宋別說抓住這麽難得的機會了,就是普通大學,他也考不上。”
眾人皆是唏噓,魏成民說道,“怎麽從來沒聽竇豆說過這事呢?”
白鐵原道,“她就是這樣的孩子,很多時候精明過人,很多時候又沒心沒肺的。
不知道明裏暗裏幫過多少人,從來不記在心裏,不掛在嘴上,做過就忘。”
唐海平又道,“難怪倪憲鵬總說,竇豆對他這個師父不尊不敬不孝。
經常毫不留情地懟他。
我還以為竇豆對他有意見呢,還開導過竇豆,要體貼他的不容易,不要總懟他,讓他傷心,原來竇豆懟他,都是替師母打抱不平呢。”
白鐵原笑道,“她是個講義氣的姑娘。
她老是埋怨,憑什麽你挺著大肚子受苦受難。
師父他在上海遊手好閑。”
唐海平笑得幸災樂禍,“懟得好,就得竇豆懟他,不然他就真成鹹魚老臘肉了,沒有鬥誌,也失去了上進心。”
白鐵原歎了口氣。
唐海平問道,“我看你這肚子挺大的,快到時候了吧。”
白鐵原道,“嗯,預產期在八月初,還有半個月左右吧。”
唐海平試探問道,“不讓老倪過來,竇豆他們行嗎?都是一群孩子。”唐海平很想給他的老夥計,製造個機會,讓他們破鏡重圓。
白鐵原道,“不是還有魏哥呢嗎?”
魏成民道,“別看是一群孩子,做事可周到了。
我看就是倪憲鵬本人,也未必有竇豆會操心,會安排。
你看,門口的小丫頭叫筷子,就是貼身照顧小白的。
吃喝拉撒、散步、孕檢,寸步不離,連睡覺都跟小白一間屋睡。
所有嬰兒需要的東西,小繈褓、小衣服、尿不濕、奶瓶等都準備的非常充足,三兩天就讓雜役拿出去,在太陽下暴曬。
月子中心也找好了,小丫頭去陪著住一個月。
醫院也早就托人打了招呼。
除了你想不到的,就沒有竇豆做不到的。”
唐海平歎服,搖了搖頭道,“老倪絕對做不到這種地步!”
白鐵原道,“我在上海時,就跟倪憲鵬說過,竇豆就是我的貼身小棉襖,事實證明,我果然享她的福啊!”
魏成民感慨道,“我們都享她的福。
家務裏,我最不喜歡燒飯。
老唐你看,我現在每天把嘴巴帶過來就行了,吃過飯,嘴巴一擦,抬腳就走人,順便散散步。”
魏成民不由得嘚瑟上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