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一物降一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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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大早,嘉西就把爸爸的司機叫來了,開著商務車,剛好一家人整齊坐進去,唐瀾就在全家的簇擁和包圍下,一起去了機場,也隻有剛回來時和要走時最受愛戴。
    九點多唐糖趕回店裏時,就開始觀察起了辛維的一舉一動。
    果然有些可疑,竟然開始莫名其妙對著手機發呆傻笑。
    難道……小朵還有這等魅力?一想象到兩人站在一起的樣子,一個高大帥氣威猛,一個小小隻的小可愛,這也太不搭了吧,腦補起來就非常有違和感,況且這單身主義者+富二代,不至於這麽輕而易舉地被一個小丫頭拿下吧?
    越想越覺得離譜,午飯時,她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嘴。
    “辛維,請你務必誠實地回答我!”
    “啊?什麽。”辛維被唐糖認真的架勢嚇了一跳。
    “你該不會談戀愛了吧!”唐糖瞪大了眼睛。
    “拜托店長,店裏又沒有要求規定不能談戀愛吧,你那麽嚴肅幹嘛。”
    “你不是單身主義者嘛!怎麽?這就破戒了?”
    “你這又從哪裏得到的小道消息啊。”
    “我觀察你一上午了,你今天看手機就笑,傻笑。”
    他舉起手機,“廢話,我昨晚下載了一部搞笑電影還沒看完,今天抽忙閑空就看下半部分。”
    “呃……就這?”
    “要不呢?”
    “你和小朵,沒什麽吧。”
    “她啊,能有什麽。”
    難道真是情報失誤?搞不好又是小朵在唬她那幾個小閨蜜吧,自己真是想多了。
    正說著,小朵大包小包的跑到二樓來,“親們,我來給你們加餐了。”
    “你怎麽來了?”唐糖問。
    “唐糖姐,上次不說要染色嘛,今天我特地約了辛維哥哥的時間,看我發型保持的還不錯吧!我給你們帶的炸雞、披薩還有可樂,不要客氣哈。”
    “哇,謝謝小美女。”
    “店長都是些什麽神仙朋友啊!”
    說完,幾個人就分了起來。
    “小朵太客氣了。”辛維說了句就繼續看起了電影。
    “辛維哥哥,這個是我自己做的,你嚐嚐看。”她從書包裏拿出打包的四隻蛋撻,每一個都畫著不同顏色的愛心。
    “哇,好精致。”唐糖看了一眼。
    “唐糖姐姐,不好意思了,下次我再給你做,這次不太成功,都糊了,隻有這四隻還好看,不過我估計辛維哥哥一個人不夠吃……”
    “哈哈,沒事啊,不用給我做。”
    “辛維哥哥會全部吃完的,對嗎?”小朵可愛中流露著楚楚可憐。
    他停留了幾秒鍾,看著她,然後拿起其中一個,上下看了一眼,一口吃掉,“嗯。”
    小朵眼睛裏立馬綻放出興奮,“怎麽樣,還不錯啊。”
    “嗯,好吃。”
    “那全部吃掉吧!”
    辛維咽下去,便又拿起第二個,邊看電影便一口口地吃起來。
    小朵看看唐糖,表情有些興奮,卻也有些不好意思,唐糖也笑了,其他人也假裝沒看到地吃起披薩和炸雞。
    可是唐糖很想提醒,辛維你不要玩火啊,你知道吃掉這個女孩辛辛苦苦做的愛心美食意味著什麽嗎?那當然是要對她負責啦!
    該不會又是西子出的什麽餿主意吧?
    “喂,小朵怎麽來送吃的了?該不會是你教的吧?”
    “啊,真的去了?哈哈,孺子可教也,她幹了我不敢幹的事,果然年齡小膽子大,初生牛犢不怕虎啊。”
    “還真是你啊!真是瞎折騰。”
    “你就看戲吧,怎麽樣,你和林嘉西之間,沒有什麽問題了吧?”
    “拜托,你幹嘛老提他?”
    “你們倆啊,就磨唧吧,本姐姐看破不說破。”
    “真是,無聊。”
    “我剛想找你呢,今晚,來聖熹吃飯,707房間。”
    “怎麽突然這麽闊?”
    “我未婚夫請我的朋友,也算正式認識下嘛。”
    “還有誰?”
    “高中專場,你,淼淼,小兔,白莉,夕晨,欒羽舟,周赫……”
    高中宿舍裏的六個妹子,還有她的兩任男同桌,都齊了。
    “哦,好。”
    “還有蘇允賢,你不介意吧?本來不想叫他的,但是悅奇也想認識認識大神。”
    就知道,口是心非的女人。
    “隨你了。”
    “麽麽噠,晚上六點哈,準時。”
    唐糖把手機扔了一邊,打了個哈欠,幸虧當店長了,要不天天逃班得把工資扣光了。
    唐糖小睡了一覺,竟然夢到了蘇允賢的媽媽,記憶裏的她,長得不很高,身材微胖,紮著簡單的馬尾,長的很白,單眼皮,很難從蘇允賢那張帥臉上捕捉到她五官的影子,隻有某些神態相似。
    夢裏的她依然強勢,毫無笑容,所有的野心和霸道都寫在臉上,說話咄咄逼人。
    醒來時,還急促地喘著氣,額頭上滲出汗滴。
    每次,在白天有意無意提到他時,她都會做噩夢,仿佛有個魔咒一樣,讓她回到現實時便異常清醒。
    晚上,唐糖依舊遲到,沒辦法,被這份幸福的工作“綁架”,便身不由己。
    西子穿著粉色連衣裙,和淼淼在飯店們聊著天,看到唐糖的車開進來,便笑著怪罪。
    “快點吧唐糖大人,等你呢。”
    “好,馬上的。”
    唐糖方向盤一打,一把挺進了車位上。
    她關上車門,瀟灑地走過來,穿著一身運動裝,休閑帥氣。
    “我的新娘子啊,以後請提前預約好嗎?我這好不容易抽身出來。”唐糖一臉無奈。
    “你別說,唐糖今天不怎麽打扮,反而更漂亮了!”淼淼挽著她。
    “真是大忙人,菜都快上齊了,悅奇非要我出來接你,看你妹夫多貼心,我這就抓緊來迎接我的寶貝閨蜜。”西子也挽著她另一邊。
    “是是,這要結婚了就是不一樣,這麽溫柔,我都有點不習慣了。”唐糖打趣。
    三人手挽手地走進電梯,電梯裏的鏡子,成了三人擺弄pose的最佳場所,本以為會直衝七樓,沒想到到了三樓,電梯門卻突然打開了,是蘇允賢和胡悅奇,看到她們擺動的身姿愣住了,三人趕緊立正站好。
    特別是唐糖,看到蘇允賢還是感覺很不好意思,他站到她旁邊,而他的視線,更是不舍得從她身上移走,仿佛看一眼就少一眼。
    “你們怎麽來三樓了?”
    “不是點了條活魚嘛,他們說還是看著殺得好,所以我和允賢就下來了。”
    西子嗅了嗅他身上,“嗯?你是不是又背著我抽煙了?”
    “呃……我沒有啊。”胡悅奇緊張起來。
    西子又嗅了嗅蘇允賢,“啊,男神也學壞了。”
    “男人嘛,有點愛好很正常。”他卻不以為意,說得雲淡風輕。
    “是啊,抽煙很正常吧,你們不要大驚小怪了。”淼淼倒是對這個女人公敵性問題不覺得怎樣。
    “不行啊,你要是走的比我早,你不怕我出去勾搭老頭?”西子和悅奇說。
    “沒那麽嚴重吧寶貝,那我以後不抽了,我聽你的。”兩人秀著恩愛,幾人都假裝沒看到。
    “你知道吧,每個抽煙的男生,身後都缺一個管他的女生。”淼淼補充。
    “你,什麽時候學會抽煙了?”唐糖在他身邊小聲地。
    “已經好久了,大概是,剛出國那會吧。”他笑笑。
    “這個習慣可不好。”她沒有看他,電梯打開,幾人便紛紛走了出去。
    裝修格調優雅,服務員姿色非凡,空氣中一股淡淡的茉莉香,一桌子菜色、香、味俱全,不愧是平時吃不起的酒店。
    幾個同學在打著牌,唐糖和大家打著招呼,幾人趕緊起來,站到桌子前安排起來。
    自然,又把她安排到了蘇允賢旁邊,這次唐糖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沒有拒絕,便直接坐下。
    允賢把桌子上的打火機收到褲兜裏,為唐糖倒了一杯果汁。
    “謝謝。”她點點頭,握了一下果汁杯。
    “不要和我這麽客氣。”她看著他,擠出一個微笑。
    “咳咳,親愛的寶貝們,你們是我高中時期最好的朋友、哥們兒,我呢馬上要結婚了,今天正式把我的未婚夫胡悅奇介紹給大家,我們倆雖然認識沒多久,但是在一起非常非常開心,我也感覺無比幸福,希望大家也能喜歡他,和他成為朋友,以後我們就可以帶上家屬一起玩啦!來吧,幹杯!”說話間,西子還不停地看著悅奇,而他也回贈以寵溺,欣喜之情溢於言表,所有人舉杯慶賀。
    “謝謝兄弟姐妹們對我家西子一直以來的照顧,你們就是她的娘家人,以後就請看我的表現了,她吃蛋黃,我吃蛋清,她吃餡,我吃皮,她吃披薩,我吃邊,總之,我一定會對西子很好很好很好的!”悅奇侃侃而談,語速很快,又是一個伶牙俐齒,接著便又是一波杯籌交錯。
    而他,看著她,有些羨慕的眼神,隻覺得有萬千的話說不出口。
    因為都是經常一起玩的朋友,所以口無遮攔,很快便有人開起了唐糖和允賢之間的玩笑。
    “唐糖大人,你和淼淼也得抓緊啊,特別是你,身邊就有這麽一位男神。”
    “是啊,在場單身的不多啦!”
    “我和允賢,現在是好哥們兒,對吧!”唐糖有些尷尬,隻好這麽說。
    唐糖看看他,期待確定的答案。
    “對,我們現在從朋友做起。”他卻泰若自然。
    什麽嘛!怎麽又成朋友做起了?你這不是給別人充分想象的空間嘛……真是。
    “哦哦!那就是很有希望啦?”
    “哇,你們可是真正的金童玉女啊,大神配女王!”
    ……
    聊起八卦,便停不下來,現場立即變成了吐槽大會,班裏的同學的事便都一個接一個的被吐露出來。
    “你能不能不要胡說?”唐糖小聲地。
    “我哪有胡說?我們難道不是朋友嗎?”
    “算是……不過,就隻是朋友。”
    “沒事,我說了,我等你,於我而言,就是從朋友做起。”
    她看著他,臉上總是掛著淡淡的微笑,實在對他沒辦法生氣。看著自己時的眼睛,又充滿力量。她實在不知道,他現在是看每個人都是這樣,還是隻對自己這麽深情。她又突然想起了以前,他是那麽桀驁,甚至一度認為他恃才傲物,可如今那眼神裏的傲氣不見了,反而有著不符合年齡的沉穩,到底是什麽奪走了曾經那個少年的銳氣?
    被他的眼神震懾,她隻好又乖乖坐直,專心吃起美食。
    “冷靜……冷靜……”唐糖不斷在心裏告訴自己,用意念一盆盆澆滅自己內心的衝動。
    吃了沒多久,桌上已經開始逐漸混亂起來,站起來敬酒的,兩兩聊天的,跑到西子那邊大談特談往事的,送祝福的……
    隻有這兩人,乖乖地坐在那裏吃飯,大家也非常會看眼色地給兩人充足的空間。
    他給她夾遠處的食物,自己卻吃得很少。
    “你好像都沒怎麽動。”
    “我晚上基本不太吃飯。”
    “減肥嗎?”
    “不是,我胃不太好,所以,少用。”
    她看著他,有些驚訝,在她不知道的時候,他有了抽煙的壞習慣,還把自己的胃給搞壞了,以前可是那個吃嘛嘛香的“小豬豬”。
    唐糖心情突然複雜起來,這麽多年,他也一定發生了很多故事,也一定有很多不容易吧,或許事實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麽順利坦蕩,何況還有個那樣的媽時時折磨著自己,可是她一直都沒有心情也沒有時間去好好聽聽他的訴苦。
    她擦擦嘴,“胃,怎麽了?”
    “沒什麽,就是,老毛病,有那麽段時間,喝酒喝太多了,所以傷到了。”
    “什麽時候?”
    “高考完。”
    “為什麽要喝那麽多酒?”她問什麽,她就乖乖答。
    “本來,報了湖南大學的,然後就被送出了國,所以……”說完,他看著杯子裏的水,拿過來喝了一口。
    唐糖也愣住了,“湖南大學?”
    “為了你。”
    “我一直以為,你把我忘了。”
    “怎麽會,我每天都在想你。”
    “那你這麽多年,為什麽都不來找我?”她看著他,她想要從他眼神裏讀出什麽。
    他歎口氣,“對不起,我有苦衷。”
    他的苦衷,無非就是那位老佛爺,想起她來,剛柔軟的心便又硬了起來。
    “不過,都過去了,我們還是應該朝前看,這麽多年,我也變了很多,我不了解你,你也不了解我。”唐糖還是保持著慣有的冷漠。
    “現在我,終於有了自主權,我有權利擇我所愛,那你能給我了解你的機會嗎?”他實在不知道,還需要多久,才能將她溫化。
    “我們還是做朋友吧。”唐糖說完,便又埋頭吃起來,他也不說話了。
    西子看情形不對,趕緊叫唐糖和幾個女生來打牌,給他們男生交流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