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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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搖晃。
    張宗曉勉強睜開一隻眼睛,昏沉中以為自己在暴風雨中搖曳的船上,然後才發現身下顛簸的是車,車窗外是黑沉廣袤的雨夜。
    “……”他竭力想求救,卻隻發出了鮮血黏膩的不明音節,想抬手卻發現自己被嚴嚴實實綁在車後座上,昏暗車廂裏隻有他和那個穿校服的少女。
    少女熟練地一手開車,一手無聊地支著頰,嘴角微微嘟著有點天真的意思,但此時那嬌憨的情態在張宗曉眼裏看來簡直跟惡魔無異:“……饒……命……求求……”
    “醒了?”少女慵懶地瞟了他一眼。
    張宗曉劇烈顫抖起來,不顧一切想要去扒車門,但事實上他除了全身顛篩之外什麽也做不到。
    怎麽就招惹了這個瘟神?!他滿腦子隻有這一個念頭。
    明明是個軟弱無能的小丫頭啊!
    “喔,對了,沒來得及告訴你一件事。”少女望著前方大雨傾盆的路麵,撐著下頷淡淡道:“被你騙走那隻流浪貓的送養人不是我,是個七十歲的老太太。”
    張宗曉僅剩的那隻瞳孔霎時緊縮。
    “她隻是個做救助小院的孤寡老人,不會用網絡,不懂求助輿論,也搞不明白你們這些人的小愛好。”
    少女挑了挑眉角:“所幸,她認識我。”
    “……我真是個老糊塗老廢物呀!我怎麽就信了那畜生,他說他特別愛貓,其實他是個開水燙貓的變態玩意呀!……”
    老太太白發蒼蒼,蹲在小院的石磚上大哭,兩隻滿是皺紋的手拚命拍打泥地,幾隻狗急得圍在她身邊團團轉。誌願者們一籌莫展,有人在抹淚有人在罵,有人跺腳要報警但又沒證據,正亂成一鍋粥的時候,人群後傳來少女清亮鎮定的聲音:
    “把聯係方式給我。”
    誌願者們紛紛回頭,一個阿姨脫口而出:“小雁?你有辦法嗎?”
    “是啊是啊,小雁是最聰明的,小雁一定能想到辦法!”
    “不管怎麽樣,先找到那個人把小咪要回來啊!”
    ……
    穿藍裙子的少女走上前,從老太太顫巍巍的手裏接過了“領養人”留下的身份證複印件,雖然上麵大部分信息是p的。
    “變態通常結群,這人隻是個聯絡者,就算弄死他也不管用。”
    少女慢慢地、一點點地把紙攥在掌心,指骨青筋突起,聲音卻低而冷靜:
    “我要將他們集群而殺。”
    “我……我錯……饒命、饒命……”
    血淚從張宗曉空洞的眼眶滾滾而出,可惜被打掉了半列牙齒的嘴吐不出成句的求饒。少女微笑起來,譏誚地揚起眉角:“別擔心,不會現在就要你命的,魚餌的價值還沒用盡呢。”
    張宗曉還沒明白魚餌是什麽意思,隻見少女紅燈刹車,從儲物匣裏拿出他的手機,在他麵前一照解了鎖,輕車熟路登陸聊天群。
    仿佛已經在腦海中打好了草稿,她迅速編輯好一條消息,按了發送。
    “!”
    目睹這一切的張宗曉霎時意識到什麽,驚恐萬狀地拚命扭動起來,然而所有掙紮注定是徒勞。
    少女隨便把手機扔回儲物匣,恰好此時綠燈亮起,吉普車在茫茫雨夜中孤舟一般馳向前方。
    ·
    中心區,進化異能專科醫院。
    “我說,不會出什麽事吧。”特護病房門前,一個換班的守衛看了眼時間,不由有點擔心:“聽說那個沈監察當年跟蘇科長的關係可差了,嶽處長卻要帶他到這病房裏來探視……”
    年紀大點的同事明顯更老練些:“沒事,天塌下來有那些監察官頂著,我們站這兒守門就行,關我們什麽事?”
    “也是啊。”前者安心了些,想了想又忍不住八卦:“哎,你見過那個沈監察嗎,都說他當年特別有名,他到底長什麽樣?”
    “……”
    他同事臉上浮現出有點玄妙的表情,似乎在思索用什麽語言形容,半晌才慢吞吞說:“長得……你一眼就能認出他。”
    “啊?”
    “不管在場有多少人,隻要你看見他,就一定能知道那是他。”老資格的同事搖搖頭,頗為唏噓:“差不多就是那樣的長相。”
    年輕守衛非常疑惑,正當這時走廊盡頭電梯燈一亮,兩扇金屬門緩緩地打開了。
    兩個守衛同時噤聲站直。
    隻見嶽颺沉著臉首先走出電梯,隨後是監察處幾個手下,以及趾高氣揚閃閃發光的伊塔爾多魔女;一眾人穿過長廊向特護病房走來,守衛好奇的目光向人群最後望去,同時看見了兩個人。
    白晟走起路來沒個正形,那長腿一步能頂人家兩步,笑嘻嘻地把左手插在褲兜裏。他的右手摟著另一個人的肩膀,動作乍看十分自然,但仔細觀察卻會發現他手指向內扣並蓄了力,那是個下意識的動作。
    隻有本性中極強的占有欲才會流露出這一細節,外表再精心掩蓋都無濟於事。
    守衛好奇地向他身側那個人一瞟,霎時明白了什麽。
    “隻要你看見他,就一定能知道那是他”。
    在進化者中惡名昭著的大監察官沈酌,有一種言語難以描摹的氣勢和風神。任何人第一次見到他時,都很難去仔細觀察他是什麽樣的五官、什麽樣的臉型;因為當他抬眼瞥向什麽人的時候,就像明珠流轉微光而來,讓人心中隻有一個念頭:啊,我被他看見了。
    他看見你,但又不會看著你。他從不真正看任何人,轉瞬擦肩就過去了,不會留下一絲一毫情緒的波瀾。
    “嶽、嶽處長!”
    守衛猛然醒過神來敬禮,嶽颺隻一點頭,推開了病房門,一眾人魚貫而入。
    守衛不敢再偷覷沈酌,隻從眼角瞥著地麵,看見申海市監察官的鞋從身側經過,未有絲毫停留,直接擦身進了病房。
    “……”
    就在這時,突然門裏探出了一個影子,守衛嚇了一跳,隻見是白晟上半身往後仰,揶揄地瞅著他:“——確實一眼就能認出來,對吧?”
    “!!”
    他聽見了?!他在電梯裏聽見了?!
    守衛張口結舌,卻見白晟戲謔地眨眨眼,笑嘻嘻轉回病房,哢噠順手帶上了門。
    ·
    病房是個寬敞的套間,放眼望去一片雪白,數不清多少生命維持儀器圍繞著病床,中間靜靜地躺著一道身影。
    他的麵頰輪廓十分柔和,睫毛安靜地覆蓋著眼瞼,看上去好像隻是睡著了,隻有幾乎完全平直的腦波曲線無聲顯示著一個事實:他是個植物人。
    當年的中心監察處第二科長,a級進化者蘇寄橋。
    “每三個月給他做一次會診,沒有任何蘇醒的跡象。”嶽颺站在病床前,語氣有點沉重:“從監控裏發現榮亓的時候,我還以為他是想把蘇寄橋喚醒,緊急安排了一次腦部掃描……但沒發現任何異常。”
    “可能他根本不需要把蘇寄橋弄醒。”沈酌淡淡道,然後扭頭吩咐:“伊塔爾多。”
    伊塔爾多魔女挎著一個喜馬拉雅鉑金包,態度明顯比上次友好,甚至有了點商量的意思:“叫我來做什麽?弄死誰?這小子嗎?可以可以,弄死以後我可以吃嗎?”
    “這人是中心監察處重點關懷對象,可不敢讓他死。”沈酌嘲道,“重現場景就可以了,盡量倒帶到四天前的晚上八點。”
    魔女一聽既不能弄死也不能吃,基本需求無法滿足,頓時興味索然:“哎,好吧。”
    她無奈地放下鉑金包,把手按在蘇寄橋額頭上,就像上次在泉山縣衛生院一樣,再次念出了那句生澀沙啞的咒語。
    時空倒流的畫麵如洪流般鋪麵而至。
    窗外日夜迅速交替,光影嘩嘩往前翻,值班醫護機械地進來又退出。牆上的時針一圈圈倒轉,直至某一時刻轟然急停——
    牆上時鍾指向八點十一。
    場景回溯有隨機性,越久遠越難精確控製,四天前的場景能定位得隻差十一分鍾已經不錯了。
    病床前出現了兩個人,其中身材修長的年輕男子正是榮亓,而另一道身影穿著藍色連衣裙,是個短發少女,白皙清麗的麵容非常熟悉。
    正是那個把張宗曉暴打一頓拖走的小姑娘。
    沈酌心裏早有預感,抬頭與白晟對視一眼,兩人眼神都帶著一絲了然。
    “——那麽,就這麽說定了。”
    隻見榮亓望向少女,語氣非常溫和:“我把這個叫蘇寄橋的人的異能借給你,作為交換條件,你也盡量幫我一個忙,好嗎?”
    中心區一眾監察員不由紛紛疑惑:“出借?”“異能可以出借?”
    “他說幫忙,姓榮的要叫人幫什麽忙?”
    ……
    嶽颺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眾人立刻安靜下來,隻聽少女清淩淩地回答:“我明白了。”
    她隻有約莫十五六歲上下,在明顯比自己高階的進化者麵前維持著鎮定,語氣恭敬但並不卑下:“雖然我的能力有限,但為了感謝您,不管怎樣我都會盡力去嚐試的。”
    榮亓欣然點頭,然後伸手探向病床,掌心懸空在蘇寄橋心口上方。
    ——明明隻是場景回溯,但伴隨著他這個動作,一股強大的、不可形容的、仿佛能直接觸及靈魂的吸力驟然來襲,除白晟以外在場所有進化者同時寒毛倒豎,好幾個人甚至同時疾退數步,觸電般按住了心髒位置。
    “這、這是什麽——”
    仿佛體內深處、甚至骨髓裏的某種力量,都要被活生生吸出體外!
    一直懶洋洋摟著沈酌肩膀的白晟臉色突然變了,疾步上前沉聲吩咐:“退後。”
    緊接著他抬手重劈,透明屏障從虛空轟然劃下,可怕的吸力瞬間隨之一消!
    所有人壓力驟鬆,有人趔趄站穩:“剛才那是怎麽回事?!”
    白晟神情似有一絲冷峻,向病床那邊揚了揚下巴。
    ——隻見幾絲幽藍的光點從蘇寄橋體內掙脫而出,匯聚在榮亓掌心,形成一個硬幣大小不住高速旋轉的光團。
    “……異能,”沈酌喃喃道。
    蘇寄橋的異能竟然化作了某種高純度的能量,被榮亓吸附而出,繼而他轉手在少女頭上一撫,仿佛隻是長輩慈愛地摸了摸孩童的頭發。
    幽藍光團隨之化作無數光點,瞬間沒入了少女全身。
    有人震驚失聲:“他、他能把別人的異能轉移走!”
    “不,那隻是因為蘇寄橋本身就擁有‘出借’的能力,榮亓強行幫他完成了‘出借’的行為而已。”白晟捏著下巴輕聲道,“沒有出借能力的進化者不會被吸走異能,隻是會感到非常難受。不過……”
    不過能跨越時空,讓四天以後來到現場的這麽多進化者都覺得窒息,那是怎樣恐怖的力量?
    榮亓沒有撒謊,他確實還在進化,他的能力竟然還在增強!
    “蘇寄橋的異能其實很簡單,叫‘白日夢’。”
    榮亓態度很細致,完全不因為對方年紀小、等級低就不耐煩:“施術者可以自由製定夢境內容,可以是風平浪靜的美好幻覺,可以是無限循環的恐怖場景,也可以是做夢者最不堪回首的人生記憶。當夢境痛苦恐怖到極致時,做夢者的大腦會受到嚴重損傷,甚至產生自殘行為,永遠迷失在醒不過來的夢境裏。”
    “這種異能有個非常大的優點是隱蔽,無法用儀器探測異能殘留,很容易被人誤以為是癔症發作或精神錯亂。隻有用專門的異能檢測儀做腦部掃描,才能發現精神攻擊留下的殘跡,但這時往往已經來不及救治了。”
    少女低頭望著自己的手,十指微微顫栗。
    “有兩點你要特別注意。”榮亓說,“第一,借來的異能最多能用四次,四次後它會自動失效;第二,你自己隻有b級,‘白日夢’也隻能發揮出b級的效果,不過向那些虐殺者複仇應該是足夠了。”
    病房裏一片安靜。
    “……非常感謝您的幫助。”良久少女用力握緊手掌,抬起頭望著榮亓:“作為交換,您交代的那件事我也一定會竭盡全力……”
    誰料榮亓輕描淡寫:“不用,稍微嚐試下就行。”
    少女一怔。
    “你能幫上忙最好,幫不上也無所謂,我本來就不報太大指望。”榮亓頓了頓,溫和地道:“最重要的是我不希望一個小孩兒因此冒險。”
    “……為什麽?”
    “我一直很喜歡小孩子。”
    榮亓在少女疑惑的視線中微微地笑了一下:“曾經有好幾年時間,我在這世上唯一能接觸、能觀察到的人就隻有一個孩子,後來才發現那段時光是最值得珍惜的,人長大後會改變很多。”
    少女不明所以。
    “去吧,褚雁。權當我隨手滿足了一個孩子的願望。”
    原來這小姑娘名字叫褚雁。
    沈酌扭頭輕聲吩咐陳淼:“去查這個名字。”
    “是!”
    “……謝謝您。”少女遲疑片刻,低下頭去,重複了一遍:“真的非常感謝。”
    榮亓一擺手,示意她可以走了。
    少女欠了欠身,然後才倒退著一步步出了病房,哢噠一聲輕輕關上門。
    安靜的空間裏隻剩下了榮亓一人。
    所有人都盯著他,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榮亓沒有動,沒有任何要離開的意思。眾目睽睽之下,隻見他站在病床前,一動不動盯著毫無意識的蘇寄橋,眼神完全隱沒在陰影裏。
    突然白晟微微眯起眼睛,敏感地察覺到一絲異樣。但他還來不及抬腳上前,隻見榮亓竟然伸出手——
    他掐住了蘇寄橋的喉嚨。
    這個動作讓他的眼神終於暴露在燈光下,眼底閃爍的赫然是厭惡!
    在場眾人同時愕然:“怎麽回事?”“他在幹什麽?”“他想殺蘇科長不成?”
    白晟和沈酌同時看向彼此,兩人都目光訝異。
    姓榮的跟蘇寄橋有仇不成?
    空氣仿佛凝固了,短短幾秒卻變得無比漫長,直到榮亓閉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氣。
    他仿佛借著這個動作,克製住了內心某種不為人知的憎惡,慢慢地、一寸一寸地強迫自己鬆開手,然後轉身走向門外。
    那其實是很奇妙的一幕,回溯時空與現實病房互相交錯,人人都想知道他剛才為什麽突然想殺蘇寄橋,但沒人能從榮亓的行動中探究出答案,隻能眼睜睜盯著他穿過人群,伸手去開病房門。
    就在這時,他仿佛突然察覺到什麽,動作停頓了一下:
    “……是你在看著我嗎,沈監察?”
    一瞬間仿佛連時間都靜止了。
    他略偏過頭,目光逡巡整間病房,笑了起來:“又是時空回溯嗎?”
    眾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連伊塔爾多魔女自己都呆住了,沈酌瞳孔無聲縮緊。
    “你看見我沒殺蘇寄橋,也感到很遺憾吧。”
    榮亓唇角的弧度在光影中加深了,那是個看上去有點怪異的微笑,語氣中竟然還帶著安慰:“沒事,以後總有機會的,我也想讓他死。”
    他輕輕一揮手。
    嘩然潮水聲響,回溯時空如退潮散去,卷走了榮亓的背影,露出了現實中的牆壁和地麵。
    “……”
    病房安靜得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聽得見,良久才有人顫聲問:“他、他能隔著時空感覺到我們在看他?”
    “這姓榮的到底是什麽來頭?”
    “這簡直不是人,我們怎麽可能跟他作對,根本沒法打啊?!”
    ……
    雖然在場都是監察員,但低階進化者對頂級同類的敬仰、畏懼和臣服是刻入本能的。尤其榮亓剛才表現出的強大不合邏輯,簡直顛覆了一般進化者的想象,一時間周圍人人驚慌、交頭接耳四起。
    連嶽颺都臉色凝重,回頭看了沈酌一眼,剛開口想說什麽,隻聽白晟突然沉聲壓住了所有議論:
    “——沒什麽好奇怪的,他隻是猜到了我們會用時空回溯而已。”
    眾人紛紛回過頭,隻見這個年輕的s級一反平時不正經的模樣,出乎意料穩重沉定,語氣有種不可抗拒的力量:“這個榮亓來過我們申海,對申海市監察處是有了解的,甚至跟伊塔爾多魔女都交過手。他知道我們擁有時空回溯,自然也能猜到我們會用在這裏,完全不足為奇。”
    s級信息素的影響力幾乎是不可抗拒的,盡管知道沒那麽簡單,眾人還是升起一絲虛幻的安慰:
    “……是、是這樣的嗎?”“難道他隻是在試探我們……”
    “是的。”白晟平靜道,“不要多想,疑心會生暗鬼。”
    白晟這個人,平時跟所有人都你來我往打成一片,跟打水漂的小孩兒都能玩到一起。隻有當真需要有人出來穩定局麵的時候,他才會從那嘻嘻哈哈的表象之下,露出s級頭狼冷靜的真容。
    雖然沒有完全釋懷,但大部分人都稍感安慰,一時間恐慌的議論被完全壓了下去。
    隻有沈酌唇角緊抿,在光影中有種冷峻的神色。
    白晟擱在他肩頭上的手緊了緊,剛想湊在他耳邊低聲安慰什麽,外麵走廊上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是剛才奉命出去緊急調閱檔案的陳淼。
    “學長,我們剛才去調查褚雁這個名字,接到王局那邊的電話,張宗曉的微信有動靜了!”
    張宗曉已經被打了個半死,不可能還拿著手機,現在登陸他微信的一定是那個叫褚雁的少女。
    白晟問:“她發了什麽?”
    陳淼站住腳步,亮出消息截屏,表情難以形容:“在虐殺群裏,以張宗曉的名義組織了一個線下活動。”
    “直播虐殺一個大型動物,長度一米七五,體重八十公斤,無償邀請所有人去現場錄製販賣視頻。”
    作者有話說:
    那個看到對沈酌第一次見麵就說蘇寄橋是水貨這一點討論得很激烈,我在想自己這個排版是不是容易看串行,因為沈酌說的不是蘇寄橋( ̄. ̄)他第一次見蘇寄橋,還不完全了解這個學生所以不會去評價他,沈酌是打出了一張名單交給老院長,對老院長說名單上除了這幾個學生可以之外其他的是水貨要退回去,蘇寄橋當時隻是站在辦公室裏圍觀這一幕的新生,都還沒來得及開口申請加入hrg,所以(。
    要不我下次還是多分幾行,能清楚點( ̄▽ ̄)~(我剛出去看了眼發現好像我分行確實算比較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