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36 藍雨瀾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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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師徒二人禦劍北上,白染自然也清楚事情嚴重,神農鼎被奪,嶗山上下皆中了攝魂術。浮屠道長等人也被擄走,他們此行是為了救人,想到這裏白染微微皺眉。
越往北天氣越冷,特別是高空風大。白染俯望群山一片雪白蒼茫,因為事情緊急,禦劍又比雲彩什麽的要快,所以一路他們都沒有休息。
白染跟著白子畫緩緩下落,白染看見一片連一片的巍峨冰川,連一草一木都看不見,更何況人獸飛鳥,風雪漸漸小了些,白子畫從墟鼎中取了件帶毛邊的白色狐裘袍子來給白染披上,係上帶子,他則依舊單薄的白衫。
“師父,你不冷麽?”白染看著白子畫詢問。
“師父是仙,怎麽會冷呢?”白子畫拍去她身上的的冰雪。
“這四周有陣法,小心一點,不要亂跑。”白子畫望了望四周指了指西邊。
二人順著冰川一路向西,途經一個大峽穀。白子畫看了看四周,應該就在附近的某個冰窟之中。
前麵雪越來越厚,路也越來越不好走,二人禦劍低空飛行。懸崖百丈冰,到處都是大大小小的冰窟和山洞,一路上遇到的陣法和陷阱白子畫輕而易舉便化解了,卻始終不見一個妖魔,他心裏隱隱有不祥的預感,又說不清是什麽。
“小心一些,他們知道我們來了。”白子畫叮囑道,難免有一場惡戰,但是白染如今道行也不弱了,況且有他在身邊,正是曆練的好機會,他倒是一點也不操心。
“就在那裏了。”白子畫閉目凝神,方圓百裏之內每一個活的物體的氣息他都感應的清清楚楚,二人從冰山上順著冰壁飛下,半壁上有一個冰窟,白染剛收起劍往內走了兩步,腳下突然一空,出現好大一個黑洞,下麵是燃燒的火焰,而白染正直直的掉落下去。
“幻術?!”白染閉上眼睛集中精神,使大腦一片清明,火焰和山洞消失不見,而白染正在從冰崖上掉了下來,運起禦劍之術落地,這才發現自己和師父走散了!白染手持鳳翎劍小心翼翼環顧四周,此時她精神高度集中,就怕藍雨瀾風的幻術乘虛而入,白染小心翼翼觀察四周。
很快白染眼前突然出現一個巨大的湖泊,月光清輝下猶如水晶一般,湖中開滿了荷花,幾隻仙鶴低低的貼著水麵飛行,突然聽到一陣水花聲,白染低頭一看愣住了,一個妖冶的長發女子從水底鑽了出來,在月光下打開雙臂,頓時天地間的顏色全部都集在了她一人的身上。
那女子睫毛幽長濃密,如同一層幔紗,遮住猶若黑珍珠一樣閃閃發光的眸子。白得透明的肌膚上布滿細碎的魚鱗,臂上的魚鰭猶若舞動的蝶翅,薄薄脆脆,晶亮剔透,似乎一碰即碎。女子仰天對月長嘯,發出一陣奇怪的叫聲,卻是白染此生所聽到過的優美動聽的極致,瞬間身體的每個細胞都被穿通了一樣,水花四濺,女子從水中魚躍而起,圓月映襯下劃過一條優美的弧線。她的身體下方,居然不折不扣是一條魚尾。
“你就是白染吧?白子畫的徒弟?”美人的聲音如夢似幻,空靈清澈。
“你是藍雨瀾風。”白染看著眼前的人魚開口說道。
“嗬嗬,你知道我啊?上一次在太白山我沒有以真身露麵啊,看來你挺有眼力。”美人魚毫不吝嗇地讚歎到。
“你這一套對我沒用,你到底來幹什麽?”白染不想和她廢話,她還急著找師父。
“我此次本來隻想取白子畫的命,然後奪了他鼎墟中的伏羲琴。”藍雨瀾風也不遮掩。
“伏羲琴並不是你的目標,奪了所有神器,放出妖神才是你的真實用意,對吧?”白染看著藍雨瀾風心裏想著對策,這裏應該是藍雨瀾風利用神農鼎所弄出來的幻境,而且她手上還有神農鼎煉製的毒。
“看不出來,你竟有如此玲瓏的心思,果然不愧是白子畫的弟子啊。”藍雨瀾風看著白染說道。
“或者我其實可以這樣說,若不是妖神出世,天下大亂,蠻荒崩塌,你也不會這麽上心?”白染嘴角勾起一絲笑容。
“你說什麽?”藍雨瀾風偽裝的和善被瞬間撕裂,白染輕嗤笑一聲,演技還是不怎麽樣,一句話便讓她露出本性!
“藍雨瀾風,你以為你這麽做,你心底的人真的就會高興嗎?他本是天界的戰神,即便被逐,卻仍然胸懷天下,慈悲眾生。妖神出世,天地變幻,滄海桑田,災禍不斷,六界毀滅,你這樣做,即便他逃離了蠻荒,他也不會開心的,更不會原諒你。”白染看著藍雨瀾風嗤笑著說道。
“你不是我,你又怎知我的心意?他如此待我,我卻一而再再而三地負他,我所做的一切,隻是希望能夠補償他,就算他不原諒我又能如何?”藍雨瀾風尖叫的說道。
“藍雨瀾風,你心裏清楚,他愛你至深,別說你負了他,即便你把利刃親手插入他胸膛,他也會甘之如飴。他需要的從來都不是你的補償!他一直都在等你回頭啊!而且,你不能否認,其實你心中有愛,有愧,有悔,如果時至今日,你依舊執迷,做出無法挽回之事,你們兩個之間才是真的再無可能!”白染繼續說道。
“你算什麽東西,我們之間的事情何時輪到你來指手畫腳?說來說去,你不過是想讓我饒了你這條賤命。真是想不到,白子畫光明正大一生磊落,倒收了一個老謀深算九曲回腸的徒弟!”藍雨瀾風冷笑著說道,隻見陣陣水柱猶若銀絲一般向白染激射而來,同時片片魚鱗匯成一張薄脆晶碎的巨網向白染兜頭罩來。
白染默念口訣,周身化出一個紅色的光圈,阻擋鋒利無比仿若銀針的水柱,同時鳳翎劍揮出,將襲來的巨網寸寸挑破,晶亮的魚鱗細碎地散落在水中,越發精致美麗,猶如碎了一地的星辰,以幻術見長的藍雨瀾風飛快在空中幻化出無數個身影,手中揮舞著海神叉向白染攻了過來。
白染不閃不避,手持鳳翎劍迎了上去,劍招行雲流水,瀟灑自如,白染很快便知道藍雨瀾風的真身。
“藍雨瀾風,你這樣做他永遠都不會原諒你的,你的心裏比誰都要清楚,隻是你依舊執迷不悟!”白染話音剛落,鳳翎劍瞬間斬碎她的幻影劃過她的臂彎刮下好幾片鱗片來。藍雨瀾風一受傷頓時西北部的天空竟然開始出現塌陷露出昏黃混沌的一塊。藍雨瀾風越戰越吃力,心道:這小丫頭竟然如此厲害,靠!雲翳你小子又誆我!
白染伸出手去想點她穴道,無奈她身子滑得跟泥鰍一樣,繞著她纏繞旋轉魚尾狠狠的從後麵打在白染背上。
白染忍住劇痛反手一劍正要刺去,卻看見眼前的人突然變作了白子畫。白染集中精神,藍雨瀾風迷惑人的幻象立刻被破,白染一劍刺中藍雨瀾風的心髒。
“在我麵前玩弄幻術,可笑!”白染血紅色的雙眸直視著她,冷哼一聲說道,藍雨瀾風嘴角吐了口血手肘處突然長出一根細長的綠色染滿劇毒的魚刺直往白染胸前刺去。
一切都發生得太快待白染反應過來時,毒刺已經越來越近,雖然有靈氣護身魚刺還是紮了一點點進入身體裏麵,頓時黑色的血便流了出來。
“唔!”白染隻感覺一瞬間毒體內四處蔓延。白染的臉越來越蒼白無血色了,白染出手點了自己周身幾大穴道,顫抖著掏出回清丹吃了下去。
“哈哈哈……你就陪我一起死吧!這不是普通的毒,是由神農鼎煉製出來的,沒有任何解藥。妖魔神仙沒有一個人逃得過。”藍雨瀾風哈哈大笑起來然後倒地。
這幻境是藍雨瀾風用神農鼎煉化,因為藍雨瀾風的死周圍的幻術也消失了,看著四處白雪皚皚的冰川,半空中漂浮著一個小小的青銅鼎,就在此時一人從西北部天空的飛了下來,白衣翩然,竟然是白子畫。
“小染!”白子畫上前查看白染。
“師……師父……”白染猛的噴出一口黑血來攤倒在他懷裏。白子畫運功又要替白染吸毒。
“不可以!師父!這是神農鼎的毒!你化解不了的!”白染慌忙的搖頭用力掙脫他的懷抱,白子畫二話不說將白染抓了回來點了穴道,手指輕點白染眉心將她的毒盡數吸了出來。僅憑她的道行再遲疑個半刻小命怕就保不住了。
“師父!師父!”白染跪在冰雪之上看著白子畫著急的喊道。白染看著漂浮在空中的青銅鼎施法收入墟鼎之中。然後白染帶著白子畫禦劍離開,回到長留後白染找來世尊和儒尊將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