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15 水牢之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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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昆侖墟的白染的房間的睡榻上,昏迷不醒的白染陷入深度沉眠中。
    “你們都下去吧,為師自會照顧好她!”墨淵開口順道。
    “是!”疊風等人都退下了。
    墨淵注視著昏睡中的人兒,再度歎了口氣,伸出手摸了摸白染的臉頰。
    “你可知,當為師看著你被瑤光變成那番狼狽模樣,為師有多難過?”墨淵輕輕開口說道。
    “我墨淵的弟子,竟然會在我墨淵的疏忽和庇護下發生這種事情,對你……墨淵唯有愧疚!”墨淵歎了口氣說道。
    “師、師…師父……不要離開…不要…離開…好不好……”夢中囈語的女子,伸手抱住了墨淵的胳膊,緊緊抓住貼近自己的臉。
    “…十八…會很乖的……不要走……十八……隻有師父了……不要走……”昏迷中的白染喃喃著。墨淵低頭看著自家這個弟子,原本冷漠淡然的表情終於有了一絲鬆動。
    “師父不走,師父一直在你身邊。”墨淵伸手撫平對方皺眉的眉角輕輕說道。
    “…瑤光…瑤光她配不上師父…根本配不上……”睡夢中喃喃自語的女子,更緊得抱住墨淵的胳膊、整個人貼近他,將頭枕在對方胳膊上。
    “哎…真是小孩子脾性!”墨淵苦笑不已但是卻沒有絲毫反感。
    “不要……”白染昏睡著嘴裏還不斷的說著胡話。墨淵自打抱著白染回來之後就寸步不離的守在白染的榻前照顧著她,一時也顧不上什麽男女有別了。直到疊風過來告知有客來訪墨淵才離開。
    “上神。”獨自在昆侖虛的大殿中等了好一會兒的央錯,才見到了姍姍來遲的墨淵。
    “大殿下,深夜來昆侖虛,所謂何事?”見到來人之後雖已猜測到其來意,不過墨淵並未表露出來。
    “父君聽說墨淵上神與瑤光上神要在蒼梧之巔決戰,特命我前來說和。”央錯開口說明來意,墨淵並沒有說話。
    “上神與瑤光上神的蒼梧之戰,是否可以延緩?”央錯停戰這個詞,他當真講不出來。墨淵就此轉過了身。
    “上神,你可是非戰不可?”央措緊跟在墨淵身後忍不住又問了一句。
    “非戰不可。”墨淵回過了頭,順勢挺直了身,語聲不高卻是堅決得很。
    “請上神三思。”央措忍不住恭了恭身。
    “如今大局當前。擎蒼在翼界蠢蠢欲動,大有圖謀不軌之態。上神在這個時候與瑤光上神約戰,不僅亂了天族氣勢,也會給擎蒼以可乘之機。若為這一點點小事影響兩位上神的和氣,確實不妥。”央錯看著墨淵開口勸道。
    “若不戰,我向昆侖虛上下無法交待。昆侖虛乃神族聖地,豈容有人說闖就闖,說綁走誰就綁走誰?大殿下,你說是嗎?”墨淵一字一頓地說道,語氣堅定得不容反駁。說到最後這句的時候,墨淵直直地看向了央錯。
    “上神說的是。”央錯不敢與墨淵對視,再又恭了恭身說道,他也知道,昆侖虛是個不容玷汙侵犯的聖地,從未有人敢大膽犯險,不然墨淵如何會是受四海八荒敬畏的上神?央錯不知該如何往下說了。
    “不過大殿下放心,也請天君放心,這隻是我和瑤光之間的私事。若有一天翼族與天族開戰,無論是昆侖虛還是瑤光府,都會全力以赴,不會坐視不管,這是大義。”墨淵看了看央錯,知道是天君派他過來,也知道天君擔心忌憚的是什麽。於是語聲忽轉,語氣終於柔和了下來開口說道。
    ‘即便瑤光真的負了氣,即便最後隻剩下我墨淵一個人,也定會護天族周全,護天下周全,更會護她周全的。’墨淵在心裏說道。
    “上神說的是。”央錯最後回了一句
    看著央錯轉回天庭複命的背影,墨淵定了定神。此時的夜還長。墨淵負手看著昆侖虛,看著蒼茫的夜色。確實他在這昆侖山巔站了上萬年,一直守護著四海八荒,守護著萬家燈火,守護著天下的平安。當然他從來也不覺得這是負擔,因為他一向知道,這是他作為戰神的一份責任。隻是,如今確實和以往不太一樣了。曾經他錯過一次,如今不能再錯。
    天上是一彎皎潔的月光,清冷而又明亮。而腳下的這個世界,沉浸在祥和的夜色裏,安靜地入眠。昆侖虛的山頂上,一個並不高大的玄色身影,靜靜地矗立著,仿若一座穿越了歲月的玉雕,落下了有些孤寂的影子。
    墨淵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體會著此時的夜。這是他並不熟悉的感覺。平生第一次,他任了一次性。也是平生第一次,他為自己活了一回。他隻是知道,為了這個女人,他絕對不會委曲求全,即便有天下大義的名頭。而他也知道,真正的平安,也絕不是靠委曲求全換取的。連她都護不住,又如何護得住天下?忽然之間,他隻覺得心裏多了太多的力量。
    央錯回到九重天將墨淵的話一五一十的回報給天君。
    “墨淵上神將玉清昆侖扇贈予他,這已經讓本君很是驚訝了。今日還能讓墨淵上神為他而動怒,不惜與瑤光上神一戰,若有機會本君倒是要親自見一見,看看他到底有何能耐,竟被墨淵上神如此看重。”天君聽完央錯的一番話感慨道。
    二月初八,是墨淵上神與瑤光上神在蒼梧之巔的對決,這件事的起因是因為瑤光上神擄了人家墨淵的十七和十八弟子,玉清昆侖扇的主人,這可謂是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
    整個天界都知道了,即便天君派了大皇子央錯來維和平衡,也沒有用處。想來是墨淵上神對擄走自己小徒弟的瑤光上神恨上了極致,口氣上一點都沒有鬆口,隻能讓四海八荒的人都無奈等著這兩位的對決之日。
    墨淵與瑤光的對決,前者一心雪恥徒弟們被欺之實,後者心有愛慕卻又不甘心被無視,卻又擔心被看不起,手法保留反而更被看輕。
    此時平日冷清的蒼梧山巔此時被劍影所籠罩。墨淵手中的軒轅劍威風凜凜,劍劍肅殺。而瑤光的成影劍卻是飄忽不定,虛虛實實,變幻莫測。兩個上古戰神的這番比劍,確實非同一般。墨淵座下弟子們一個個看得目瞪口呆,不住地連連喝彩。
    招術雖然精彩,其實勝負結果在兩人心中卻已了然。自從墨淵提出蒼梧之戰的那一刻,瑤光便知道自己敗了,而且敗得很慘。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何還要接受這樣的挑戰,是想最後看一眼軒轅劍嗎?她卻說不清。
    這把一直被自己當作定海神針的劍,終於在某一天射出了讓她膽寒心冷的光,也終於在某一天指向了她自己。隻覺得軒轅劍淩厲的劍光在眼前一直晃著,晃得刺眼。她隻恨,恨蒼天沒有給她這份因緣,也恨自己太笨,無法讓墨淵愛上她。即便她再癡情再努力,再一廂情願,最後的結局便如這樣的一場比劍,她敗了,而且一敗塗地。
    而躲在一旁看熱鬧的人七嘴八舌的討論著。
    “師父贏啦,師父贏啦!”
    “咱們師父可是戰神,怎麽會輸呢!”
    “對,對!”
    “我輸了!輸的心服口服!”瑤光因剛才的那場大戰,體力不支也跪倒在地。
    “那邊請上神搬離昆侖虛吧!”見到瑤光認輸,墨淵也收起了自己的軒轅劍,轉身離開了,離開前給瑤光留了最後一句話。
    “墨淵。”瑤光開口喚道,瑤光聲音淒淒,似有傷感痛楚。
    “上神還有何事?”墨淵本已轉過了身,卻又轉了回來淡淡詢問道。
    “當年神魔大戰,你我尚有同袍之情,可如今怕是什麽都淡了。”憶起往昔時光,再回頭看看如今的一切,瑤光此時心中的那份悲涼怕是除了她自己再沒人能體會得到了吧。
    “本就無甚深交,上神,嚴重了。”墨淵拱了拱手說道,禮數周全卻熄滅了她最後那一絲絲的希望和幻想。
    瑤光長歎了一聲。在她那是生死與共,近乎地久天長。而在他,卻不是深交。甚至,他連名字都不願叫她,隻含糊地稱著上神。瑤光上神看著墨淵的背影周身好似彌漫這一股很濃重的悲傷。
    “如果無事上神就請回吧!”墨淵說完轉身離去,離開前還不忘向某些躲在一旁看熱鬧的人的投去警告的眼神。
    那些被警告的人倒是沒有絲毫的自覺,繼續自顧自的在那繼續討論著。
    “又是一個被師父傷了心的女仙。”
    “師父最疼愛的就是十七和小十八了,”
    “就是,活該,誰讓她偏偏對十七和小十八下手的!”
    “行了行了,都被師父發現了,還是趕緊回去吧!”話音剛落,剛剛還討論的熱火朝天的那群人已經一哄而散了。
    瑤光上神還站在原地,直直看著墨淵離去的方向,恍惚間憶起當初搬來時的景象,那時的她滿心歡喜,本以為墨淵不反對她搬入昆侖墟,是對她抱有一絲好感,如今看來,當真是一個天大的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