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29 司馬相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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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光點從天空飛快地墜落,撞進聳立的高牆消失。甬道被白色光芒照亮,然後很快又暗了下去。銀塵冷峻的身影從光芒裏褪出來。他從落地起就一步也沒有停過,飛快地朝此刻正準備離開甬道的天束幽花迎麵走去。
天束幽花有點緊張,她沒見過銀塵,但是從前方洶湧而來的魂力推測,他應該不是使徒----不是使徒,就是王爵。
“麒零他們去哪兒了?”銀塵看著前方的天束幽花,臉上有著明顯的怒意。
“都死了。”天束幽花盡力掩飾著自己內心的緊張。
銀塵就已經伸出右手,纖細的手指虛空一握,幽花突然感覺到一波強大的魂力將自己包裹。
‘哢嚓哢嚓’冰晶生長的聲音。幽花腳邊的地麵,兩邊的牆壁上,飛快長出大量尖銳的冰刺,將她整個人四麵八方包裹起來,尖刺逼近她的手腕、腳踝、喉嚨、頸部動脈、心髒……所有身體的關鍵肌腱和血管要害之處都被尖銳的冰刺控製,她渾身僵硬,一動也不敢動,任何一個不小心,都有可能被這些尖銳的冰棱刺傷。她內心充滿了恐懼,但更多的卻是屈辱。從小到大,身邊沒有任何一個人敢對她動手,別說動手,甚至連惹她不快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她脖頸上的肌膚爬上了幾縷金色的魂路,金光瞬間綻放,一股氣浪從她的身體爆炸出來,瞬間將冰刺震碎成掉落一地的碎塊,十幾隻金色的飛鳥在空氣裏顯影,它們扇動著翅膀,呼嘯著朝銀塵衝刺而去,它們閃電般的利喙,饑渴地想要將銀塵洞穿。
然而銀塵沒有任何畏懼,他大步朝前疾走,朝著瘋狂席卷而來的鷹群伸出手,四麵盾牌瞬間閃現,在他的前方組成一麵十字盾牆,盾牌懸空飄浮,第一隻衝撞過來的金色飛鳥來不及閃躲,撞在盾牆之上,瞬間化成閃爍的金色粉末。銀塵英俊的臉龐被金光勾勒出清晰的輪廓。
銀塵的手腕精巧地翻轉,懸浮在他麵前的十字盾牆朝前飛快衝擊,沿路將所有襲來的金色飛鳥一一粉碎成金色塵埃。幽花驚訝,她想要閃躲,然而卻已經來不及,盾牆以極快的速度撞上幽花的胸口,幽花隻來得及感覺到口腔裏一陣腥甜的血味,整個人就被高高拋起,朝身後墜去。
十字盾牆原路反回,在靠近銀塵的瞬間,重新分開成四麵盾牌,左右上下如同四片綻放的花瓣,瞬間聚攏收回銀塵的身後,金光一閃,盾牌消失不見。
銀塵走到幽花身邊,幽花忍不住發出了一聲尖叫,她再任性,但也畢竟隻是一個小姑娘,她害怕地閉上了眼睛,然而銀塵沒有任何停留,冷漠地從她身邊走了過去。幽花羞憤地漲紅了臉,她從來沒有受到過這樣的無視。
銀塵在那枚通往魂塚的棋子前停下腳步,臉色蒼白地沉默著。他抬起手,摩挲著石像粗糙的表麵,然而,什麽變化都沒有發生。他已經在很多年前,當他還是使徒身份的時候,就進入過魂塚拿取魂器。所以,他現在再觸摸這枚棋子,已經不會再有任何作用。
難以言喻的悲痛輕輕地壓在他的胸口。他站著沒有說話,也沒離開,蒼白的臉在幽藍色的光線下顯得格外孤獨。
天束幽花掙紮著站起來,朝銀塵走過去。她抬起那張少女特有的嬌嫩臉龐望著銀塵,她的肌膚像是早晨露水打濕的花瓣一般嬌嫩而美好,表情卻充滿著高高在上的淩厲。
“你是使徒,還是王爵?”天束幽花上下打量了一下銀塵,冷冰冰地問道。
銀塵沒有回答。他甚至連身體都沒有動,仿佛天束幽花根本不存在。他隻是維持著那種微微悲傷的表情,用深深的目光看著那座石像發呆。
“我問你話呢!”從小嬌生慣養的天束幽花習慣了一呼百應,從沒有人敢不理她說的話,於是她麵容一怒,說完抬起手,一道卷裹著鋒利冰雪碎屑的風從她手上噴湧出來,朝銀塵的臉上抽去。她似乎已經忘記了自己剛剛才被銀塵打得毫無還手之力。
這道有力的氣流還沒來得及接觸到銀塵的身體,就突然仿佛撞上了一道透明的屏障般轟然一震,天束幽花的身體被突然反彈回來的巨大衝擊力撞得朝後麵退了好多步。
“你是幾度使徒?”銀塵慢慢地轉過臉來,看著麵前目光裏充滿了不甘甚至有些怨毒的少女,他刀鋒般冷漠的嘴唇動了動,問她。
“不關你的事。”天束幽花咬了咬牙,一股怒火從心裏升起來,她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其實她雖然嘴硬,但剛剛銀塵幾乎沒怎麽動就釋放出來的巨大魂力,使她心裏早就明白,站在自己麵前的這個人,魂力級別遠遠高於自己。
“你的王爵,難道沒教過你基本的禮儀麽?使徒見到別的王爵,雖然不用像對待自己的王爵一般言聽計從,但是至少也得行禮致敬。”銀塵開口說道,天束幽花冷冷地哼了一聲,站在原地沒有動。
“我是七度王爵,銀塵。”銀塵半眯著眼睛,冰雪般鋒利的臉上,表情稍微溫和了些。
“不過是一個最下位的王爵而已,有什麽好了不起的,幾年之後,等我成為王爵,你也就隻是一個排名在我之下的嘍囉!你就趁現在多囂張幾年吧。”天束幽花傲氣地冷笑著。
‘哢嚓哢嚓’兩聲銳利的摩擦聲,銀塵的瞳孔用力鎖緊,站在他對麵的天束幽花忽然雙膝跪地,她的膝蓋上此刻結滿了堅硬的冰塊,失去知覺的雙膝一彎,她整個人重重地跪倒在地上。而這個時候,銀塵突然想到了什麽,然後朝她飛速地移動過去。
“你以前進入魂塚拿取過魂器麽?”他衝到她的麵前,單膝蹲下來,按著她的肩膀,他的臉上是一種仿佛發現了巨大寶藏般的喜悅光芒,他難掩滿臉的興奮,鄭重地問道。
天束幽花咬著牙,琥珀般漂亮的大眼睛裏充滿了恨意。她不明白銀塵為什麽會突然問起自己這個問題。
銀塵揮揮手,她膝蓋上的冰塊應聲而碎。天束幽花突然站起來,朝後飛掠而去,同時,她甩出雙手,空氣裏突然出現一整片巨大的水滴交織成的雨幕,噝噝作響地朝銀塵射去。銀塵撩起袖子一揮,所有的雨滴被打得改變方向,全部歪向一邊淋到牆壁上,瞬間牆壁被腐蝕出無數坑洞,帶酸味的白煙蒸發出來,彌漫在甬道裏。天束幽花已經轉身朝甬道盡頭跑去。
銀塵厭惡地皺起眉毛。他完全沒有想到一個看起來這麽美麗的少女下手竟會如此狠毒。銀塵伸出手朝前方逃走的天束幽花五指一撐,天束幽花身前突然拔地而起一麵巨大的冰牆,仿佛一座渾厚的山脈般把她的退路堵死,結實的冰體在狹窄的甬道裏迅速膨脹著上升,摩擦著兩邊的高牆發出尖銳的聲響。
“你想幹什麽?我是帝都的郡主!也是六度王爵的使徒,如果你敢傷害我,六度王爵會把你碎屍萬段!”她滿臉慘白地看著銀塵說道。
‘……染染父親的使徒?’銀塵心裏想到,隨後銀塵看著麵前強裝鎮定,其實臉上已經掩飾不住恐懼的小姑娘,心裏不由得歎了口氣。他想要說什麽,但是最終還是沒有開口。
作為使徒裏唯一一個具有皇室血統的人,她會有這種飛揚跋扈、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裏的性格也就不奇怪了。可能她從小就是在眾星捧月的寵愛裏長大的,身處溫室搖籃一般的帝王之家,並不清楚魂術的世界到底有多麽險惡,也不知道每一個高高在上的王座之下,到底有多少屍骸奠基,她並不知道人心的險惡,也不知曉命運的殘忍。
不過,這些自然有她的王爵來教,又或者說,總有一天她會吃盡苦頭,輪不到自己操心。
“我不會傷害你,我隻問你……你以前有沒有進過魂塚?你能再進去麽?”銀塵走近她,盯著她的臉,天束幽花在銀塵直接而又急迫的目光裏顯得非常不自在,天束幽花咬緊嘴唇,沒有回答。
“你能再進去麽?”銀塵那張冰雪般英俊的麵孔上,目光滾燙發亮,仿佛寒冷的夜空裏兩顆閃爍的星辰。
“想讓我進去救你的使徒,可以啊!你給我下跪!”天束幽花看著銀塵高傲的說道,銀塵沉默的看著眼前的少女,最後對著她跪了下來。天束幽花看著眼前這位看起來高貴得仿佛是冰雪之神的銀塵跪在自己麵前的低賤樣子,心裏甚是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