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30 糟糠之妻不可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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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麒零在山崖邊上小心地挪動著腳步,一件一件地觀察著周圍山崖上的各件魂器。各種見過的,沒見過的,大大小小,長長短短,形狀各異,實在是千奇百怪無從下手。
    “麒零,你小心點。”白染緊張的看著他喊道。
    此刻麒零正盯著一把仿佛水銀般光滑的細身劍,一股隱藏著的幽然魂力突然湧動在他的背後。
    “危險!”白染提醒道,他猛然轉身,看見一個人影在他眼前一晃,他還沒來得及反應,黑暗裏一把巨劍就朝他砍了過來。
    麒零大叫著猛然朝身後一退,卻忘記了身後是萬丈深淵,於是一腳踩空,整個人朝著翻湧的雲海墜落。
    “麒零!”白染當即飛身趕過去,好在半空裏,蒼雪之牙‘砰’的一聲從空氣裏爆炸而出,它巨大的雪白翅膀在空中一轉,輕輕把麒零拍到自己的背上,然後翩然飛起,重新降落在山崖峭壁上。
    “不要動手,我不是壞人,我沒有惡意,我也是使徒,我不是敵人啊!”麒零看見拿著巨劍站在自己麵前的一個年輕女子大聲地朝對方說道。
    “麒零,你沒事吧?!”白染來到麒零身邊看向來人,女子見此表情依然是籠罩著殺氣的嚴肅,但是已經把劍輕輕地放低了。
    “我叫麒零,是七度王爵的使徒!”麒零鬆了口氣,把蒼雪之牙收回自己的體內,然後驚魂未定地說道,對方沒有回答。
    “我真沒有惡意,我們是不小心闖進來的,正發愁呢。”麒零撓了撓頭發,有點兒尷尬地繼續說道。
    對方從黑暗裏慢慢地朝他們走過來,頭頂藍色海水灑下的粼粼波光照在她的臉上,是一張異常美麗而精致的臉,但是,她精美的五官卻鑲嵌在一張太過嚴肅和冷漠的臉上,顯出一種讓人難以親近的距離感來。
    “我知道你們是使徒,不然的話,你們也不可能進到這裏。我叫鬼山蓮泉,五度王爵的使徒。”她高貴而精致的鎧甲和披風上,是斑斑的血跡。
    “你受傷了?”麒零走近一點,看著她臉上的傷痕問道。
    “這裏魂霧濃度很高,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鬼山蓮泉回答。
    “你剛說你們是一不小心闖進來的,是什麽意思?”鬼山蓮泉問道。
    “本來銀塵,哦,我的王爵,他叫銀塵,他告訴我先不要進魂塚的,因為有好多事情他都還沒有交代我。可是我和姐姐被一個看起來很凶的女孩子追著,逃到棋子那裏的時候一不小心就摸到了……然後我們就在這裏了。哎,我連自己需要拿什麽魂器都不知道。”麒零有點兒沮喪地說道。
    ‘很凶的女孩子!’白染聽的麒零的描述頓時一陣無語。
    “哎對了,你的王爵告訴過你進來拿什麽魂器麽?還是說使徒可以自己隨便挑選?如果是隨便選的話,那我選錯了也不會被銀塵罵了。”麒零詢問道。
    “當然不能隨便選啦!每個王爵和使徒,都隻能擁有一件魂器,這是非常慎重的一件事情,開不得玩笑。我得到的白訊告訴我,我需要拿取的魂器,叫作回生鎖鏈。”鬼山蓮泉說道。
    “什麽是……白訊啊?”麒零有點兒不好意思地問道,魂術世界還有很多未知的東西,他現在連半隻腳都還沒跨進大門。
    “那個他成為使徒沒幾天,很多事情都不知道,你別介意。”白染看著鬼山蓮泉開口解釋道。
    “你是幾度使徒?”鬼山蓮泉看著白染詢問道。
    “三度使徒!”白染看著鬼山蓮泉微微一笑說道。
    “……”鬼山蓮泉看著白染沉默不語。
    “唉,銀塵還沒來得及告訴我要拿的魂器是什麽,我就自己闖進來了……這下完蛋了。”麒零沮喪了起來。
    “那你也得拿一件再離開,因為這裏隻能進來一次,一旦空手出去,之後你想再拿到強力的魂器,就難了。你身上有‘希斯雅’果實麽?”鬼山蓮泉看著麵前沮喪的麒零,表情稍微柔和了一些。
    “有!”麒零眼睛一亮。
    “那你可以滴一點果實汁液,看一看哪把魂器上凝聚的黃金魂霧最多,就選那一把吧,既然現在也不知道你到底應該拿取哪一把,那至少挑一把強大的。”鬼山蓮泉說道。
    “她說的對,麒零,別灰心!你一定會拿到一把非常拉風的魂器的!”白染給麒零鼓勵加油。
    “這個辦法好!哈哈!”麒零沮喪的麵容又振奮了起來。
    “你有魂獸嗎?”鬼山蓮泉又問。
    “有!”麒零雀躍地舉手。
    “那你們騎到魂獸上,隨我來。”鬼山蓮泉的背後,突然爆炸開來巨大的白色光影,鋪天蓋地的羽毛從空氣裏洶湧而出,魂獸闇翅高高地站在她的背後,像是她後背上突然長出的巨大羽翼。
    麒零翻身騎到蒼雪之牙的背上,然後伸手將白染拉上來,抱著它粗壯的脖子。然後呼喚著它起飛。兩匹巨大的魂獸翩然而起,在空中劃過兩道優美的白色弧線,一前一後地朝遠處飛掠而去,漫天飛舞的白色羽毛像發亮的雪片四散開來。交錯編織的白色光縷照亮了整個巨大的幽暗峽穀。
    空曠的地底峽穀太過巨大,這兩隻發著朦朧白光的巨型魂獸,也被襯托得仿佛飄浮在空氣裏的兩盞白色的燈籠。緩慢朝前滑去。
    隨著闇翅一聲尖銳的鳴叫。鬼山蓮泉斜斜地往岩壁上一處平地降落下去,麒零一拍蒼雪之牙的脖子,也追隨著她的方向而去。闇翅化成魂力,收回蓮泉的身體。鬼山蓮泉的身影幾個起落之後。就鑽進了岩壁上一個不起眼的洞穴。
    “這是……”白染感知到了那股非常微弱的魂力皺了皺眉,白染看向手上的鐲子,散發著幽幽的銀光。麒零將蒼雪之牙收回體內,然後跟著鑽了進去,白染也緊隨其後。
    越往深處走,光線越暗,最開始還能分辨出腳下的地麵,漸漸的,周圍已經接近伸手不見五指的暗度,不知道這個洞穴會通往何處,那股微弱的魂力越發強烈了起來。
    “到了。”前麵傳來鬼山蓮泉的聲音,麒零和白染快步走上前去。
    洞穴突然變得開闊了一些,這裏已經是石穴的盡頭,暗無天日的洞穴被朦朧的金色光芒照亮,足以看清楚周圍的環境和腳下的地麵了。
    “就是它了。”鬼山蓮泉此刻正抬起頭,看著鑲嵌在洞穴頂部被金黃色光芒籠罩著的一條盤旋著的鎖鏈,輕輕地說道。
    ‘父親的魂力為什麽會在這鎖鏈之上?’白染心裏想到。
    然後她躍到洞穴上方,用手拉緊鎖鏈,從石壁上用力地扯出來,在鎖鏈脫離石壁的瞬間,整個洞穴突然回蕩起一陣巨大的共鳴,腳底甚至能感覺到隱隱的震動,過了一會兒,這些都消失了,剩下鬼山蓮泉手上像呼吸一樣一起一伏發亮的魂器--回生鎖鏈。
    “你們稍微退後一點兒,我現在要把這條鎖鏈收納進自己的體內了。在這期間,你們千萬不要靠近我。初次收取魂器的過程非常不穩定,稍有不慎就會造成魂術師的重創。”鬼山蓮泉看著白染和麒零說道。麒零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朝後退了幾步,白染也離開了鬼山蓮泉。
    鬼山蓮泉把鎖鏈一震,金光陡然亮了一度,巨大的長鎖在空氣裏像是一條活蛇般盤旋遊走,看起來如同失去了重量般穿梭在空氣裏,幾秒鍾之後,鎖鏈突然調轉方向,竟然繞過鬼山蓮泉朝著白染下腹部的位置閃電般地刺去。
    “嗚……”突然其來的變故白染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此時十幾米長的鎖鏈像遊竄歸穴的大蛇一般汩汩地躥進白染的腹部,白染身上暗淡的爵印頓時發出刺眼的金色光芒,但是閃爍的光芒依然掩蓋不住鎖鏈刺穿的血洞,鮮血從邊緣流淌了下來,浸潤了她的衣服。
    “怎麽可能?!”鬼山蓮泉驚訝的看著回生鎖鏈慢慢的進入白染的爵印中。
    白染整個人如同被擊潰般跪倒在地上,她的臉色看起來極其蒼白,瞳孔比正常時要放大很多,看起來視線已經無法聚焦,她半張開的嘴裏含混地發出一些沙啞而痛苦的低吼,那張冷冷的美麗精致麵孔,此刻扭曲得格外猙獰,暴起的血管在她的皮膚下隆起,仿佛暗青色的蚯蚓在太陽穴下掙紮。
    “姐姐!你沒事吧!”麒零著急的看著白染就要過去。
    “別過去!”鬼山蓮泉開口喊道,麒零停下腳步看著白染有些不知所措,明明是鬼山蓮泉的魂器,為什麽會攻向白染。
    “……”鬼山蓮泉皺著眉看著白染後退了幾步。
    堅硬的岩石地麵被巨大的魂力湧動震出大量的裂縫,破土而出的強勁氣流朝洞穴頂部卷起,將白染的頭發吹散得像是一個鬼魅。整個洞穴被一種似乎要將太陽穴擊穿的尖銳聲響籠罩著。麒零恐懼地一步一步後退,靠在洞穴的岩壁上,看著麵前仿佛地獄一般的恐怖景象。
    從地麵破土而出無數急躁的氣旋,愈發狂暴地朝上空洶湧,處在氣旋正中的白染麵如死灰,神色扭曲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