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紅袖添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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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外麵的不是何箴,而是張應頻。
    洛小可心裏一驚,唯恐被他發覺自己要逃走的計劃,一晃神腳踢到了小榻的腿上,疼的她“哎喲”一聲叫起來。
    “你怎麽了?”張應頻也顧不得和她賭氣,關切地問道。
    洛小可抱著腿坐下,脫下鞋子一看,指甲都破了,疼得她吸了一口涼氣。
    張應頻在窗外聽得分明,道:“我進去看看你。”
    “不要!”洛小可阻止,她擔心自己在張應頻麵前掩飾不好,萬一被他看穿恐怕再沒有離開這是非之地的機會,“我穿著寢衣,三更半夜的,實在不方便。”
    “嗬。”張應頻冷笑一聲,道:“洛可可,你是鐵了心要與我生分了。”
    洛小可腳痛心更痛,勉強自己平靜地回答:“二殿下的救命之恩,我永世難忘。”
    “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張應頻無奈,不由得又放低了聲音,對洛小可,他始終狠不下心去。
    “二殿下,馬上就是你的大喜之日,謝家姑娘一定會是合格的皇子妃,謝家也會支持你,這不是最好的局麵嗎?”
    張應頻一愣,竟無言以對,不過世上男人不都是如此嗎?賢良淑德有家族背景的妻子,也不耽誤貼心知己紅袖添香,別的女人都可以,為何就她洛小可不行!
    思及此處,他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房內的洛小可已經淚流滿麵,她想要的張應頻終是給不了,她亦不想委屈自己,也罷也罷,她更為自己的選擇慶幸,有緣無分,與其日後成為怨侶,不如一刀兩斷相忘於江湖。
    娶二皇子妃這天,果真是個黃道吉日,連續陰沉了幾日在這天放晴了。
    陽光金燦燦地照射著,二皇子府張燈結彩喜紅遍地,來來往往的客人不計其數,熱鬧非凡。張應頻和謝韻身份都不尋常,滿京城誰不上趕著巴結。
    可外頭的熱鬧與洛小可毫無幹係,她依舊坐在平常最愛待的窗邊小榻上,手中的話本半天沒有翻動一頁,平日最愛的糕點入口也是味同嚼蠟,心裏早就冷透了。
    一陣鞭炮聲後,新娘子進門。道喜的聲音傳進了星暉小築,這也難怪,星暉小築和張應頻住的院子實在太近了,按照禮法,新婚三日,新人是要同居一處的,所以要在三日後,謝韻才會搬去扶雲居。
    喧鬧聲不絕於耳,每一聲都在刺激著洛小可的神經,也更堅定了她離開的決心。如今一切準備就緒,和何箴也已經確定了會麵的時辰地點,過了今日,她就是個自由自在的人了。
    脫去現有的所有身份枷鎖,她要做自己,真真正正的洛小可!
    入夜,禮樂聲漸漸停歇,宴會正式開始。
    洛小可借口困了,將陳姑姑等人都打發出去,隻留了阿蘭在身邊,陳姑姑她們也隻以為是她心情不好,也就沒有強留,順從地出了星暉小築,到喜宴上幫忙。
    等眾人一走,洛小可便吩咐阿蘭更衣。
    “小姐,這麽晚了更衣去哪兒?”阿蘭不解,因為怕阿蘭露出破綻,所以還沒有告訴她逃走的計劃。
    此時不是說話的時候,洛小可一邊換上普通宮女的衣裳,一邊對她說:“阿蘭,你相信我的一切決定,是不是?”
    “那是當然,阿蘭對小姐忠心耿耿。”
    “那好,快換上衣服,再梳把頭發梳成宮女的樣式,別耽擱,要快!”
    聽出她語氣中的迫切,阿蘭果然沒有再糾結,麻利的給自己換上衣裳,又給自己和洛小可梳成宮女頭。
    洛小可將洛大人給的銀票用油紙提前分成兩份,一份遞給阿蘭,一份自己貼身放好,又抱了一床被子放進被窩,做成有人在睡的樣子,放下了床帳。
    又從書架上一本書裏取出早就寫好的信放在書桌上,又將腰間常戴的玉佩壓在上頭,暗暗地和這裏的一切告別。
    然後笑著對阿蘭說:“你隻管跟著我,不要怕,小姐我帶你奔向自由!”
    熱鬧的二皇子府中兩個宮女低頭快步往外走,出府的時候門口的侍衛問了一句,宮女回答說是跟平嘉公主來道喜的,公主吩咐她們去別院取東西。
    這時,公主隨行宮女乘坐的馬車適時的停下,侍衛不疑有他爽快的放行。
    上馬車時,後麵的宮女腳滑了一下,差點踏空,好在前頭的宮女拉了她一把,侍衛看著二個女孩狼狽的樣子,差點笑出聲,為防失態,幹脆撇開了眼神,不再看他們。
    阿蘭腳滑一下,後背的寒毛豎起,冷汗出了一層,好在有驚無險的坐進馬車裏。
    兩人坐定,馬車開始行駛,阿蘭這才拍了拍胸口,壓低了聲音道:“小姐,咱們這是去哪兒?剛才可嚇死奴婢了。”
    洛小可握住阿蘭的手,做了個噤聲的動作,輕輕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出聲。
    馬車很快到了城門處,平常這個時間早就該關城門,隻不過當天二皇子大婚,達官貴人多有出入,這才延遲了關城門的時間,隻不過進出盤查也比平日更嚴密。
    “停車!停車!”
    守門的士兵走過去,問:“什麽人,出城做什麽!”
    馬車夫跳下去,遞上平嘉公主的令牌,道:“我們是平嘉公主的仆從,奉命去公主別院,還請大人行個方便。”
    本以為一提平嘉公主,應該可以順利出城,不想這士兵卻非常較真,非要看看車裏有什麽。
    洛小可和阿蘭對視一眼,在她手上拍了拍,接著掀開了車簾,她換上了一副趾高氣昂的模樣,用鼻孔看人,厲聲道:“好大的官威啊!要是耽誤了公主的事,小心你這身官服穿不成,皮也給你揭了去!”
    士兵一愣,隻當她是平嘉身邊得臉的大宮女,也不敢再在為難,訕訕的揮手示意放行。
    洛小可哼了一聲,放下車簾,道:“快走,莫讓公主著急。”
    馬車緩緩駛出城門,將繁華的京城甩在身後,很快就融入黑暗中,馬車上掛著的燈籠逐漸模糊,漸行漸遠。
    過了大約半個時辰,馬車停下,洛小可聽到了何箴的聲音:“可是洛小姐?”
    “何箴!”洛小可掀開車簾,道:“是我!”
    何箴迎上去扶她下車,阿蘭也跟著跳下車,何箴道:“快走,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
    洛小可向車夫道謝,隨後又坐上何箴的馬車,馬不停蹄地繼續趕路。
    阿蘭懵懵的,感覺自己還像在夢裏,此刻才明白過味兒來,呆呆地問道:“小姐,咱們是要離開京城嗎,接下來去哪兒啊?”
    順利跟何箴接頭,而張應頻應該還在喜宴敬酒,等他過完洞房花燭,自己應該就在幾百裏外蹤跡全無了,洛小可心情輕鬆,帶著笑意問:“何箴,咱們去哪兒?”
    何箴抽了一鞭子,朗聲問:“你想去哪兒?”
    洛小可想了想道:“去邊城可好?聽說那裏的水果又多又甜,姑娘還特別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