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新婚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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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選擇邊城當然不會為了這些,一般人都會選擇江南一帶隱居,那裏畢竟風景好氣候好,山清水秀又富庶,她卻非要反其道而行之,選擇一般人想不到的風沙之地,而張應頻,應該也猜不到。
    何箴被她的話逗得哈哈大笑,道:“好,聽你的,咱們去邊城。”
    洛小可笑了,她探出頭往回看,京城已經很遠,什麽都看不到了,她再一次對著那個方向告別,跟張應頻,洛大人,平嘉,還有過往的種種。
    她終於可以離開了,從此擺脫了原劇情,開始真正屬於她洛小可的人生。
    洛小可離開的時候,在喜宴上敬酒的張應頻突然感覺心裏一空,有片刻的失神。
    “二殿下可是醉了?”敬酒的左都禦史笑嗬嗬地問道。
    阿福適時地扶了他一把,心裏明白張應頻不可能醉,他喝的都是白水,喝多了也就是肚子漲罷了,怎麽會醉。
    張應頻剛想借醉出去,突然外頭一陣喧鬧,原來是聖旨到了。
    皇帝因身體的緣故沒能參加喜宴,剛已經賜下許多珍寶等物,這會兒又有聖旨,在場的人哪個不歎一句:二殿下果然深受皇寵!
    聖旨是皇帝身邊的大太監親自送來,還未宣讀就先對著張應頻作揖,道:“給王爺道喜。”
    一石激起千層浪,王爺可不是隨便叫的,本朝的王爺是實封,可參與宗室事務,還有實實在在的封地,可不是在內務府領銀子的閑人。
    想那死去的大皇子,謀反的三皇子,一直到死也隻是皇子,王爺二字的邊兒都沒摸到,大太監這一聲“王爺”,眾人便都明白了聖旨的內容,看來二殿下要更上一層樓了,王爺都封了,太子還會遠嗎。
    “王爺,請吧。”大太監笑眯眯地展開聖旨,連新嫁娘謝韻也頂著蓋頭來了,夫妻跪在香案後頭磕頭。
    “兒臣接旨。”
    “兒媳接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皇帝下旨,封張應頻為宸親王,謝韻為宸王妃。
    蓋頭下的謝韻小心翼翼地觀察著身邊的丈夫,因為身高的緣故,她看不到張應頻的臉,不過隻是他的一雙骨節分明的手,也讓謝韻心頭湧上陣陣甜蜜。
    喜宴又掀起一陣高潮,眾人紛紛恭喜張應頻雙喜臨門,恭賀之聲不絕於耳。
    接旨後謝韻就被送回新房,來送嫁的族人笑得合不攏嘴,都說謝韻是個有福氣的,新婚當天就封王妃的,本朝還是開天辟地頭一個,可見以後是有大造化的。
    謝韻不在乎這些,她自幼得家中父母兄長寵愛,對身外之物還有虛無縹緲的身份都不在意。
    相比起這些,她更喜歡的是張應頻這個人,這個撈起她的河燈,看到她願望的男人。
    剛才在喜宴上,接旨後她悄悄地拉了一下張應頻的衣袖,低聲說了一句:“王爺少喝一點兒,注意身體。”
    回答她的是淡淡的一聲:“好。”
    雖然隻有一個字,謝韻卻覺得這是個好兆頭,夫君給她的第一個字是“好”,那他們以後一定會好好的,相敬如賓恩愛兩不疑。
    新房中手腕粗細的龍鳳紅燭爆出一個燈花,穎兒歡喜道:“燈花都給王妃報喜呢。”
    第一次被叫王妃,謝韻微微一愣,差點以為是母親來了,隨後才反應過來,這個王妃指的是她自己。
    王妃,宸親王妃。
    謝韻暗暗咀嚼著這幾個字,嬌羞得紅了臉,期盼著丈夫早點回來,更期待她的洞房花燭夜。
    喜宴結束,曾經的二皇子府現在的宸親王府終於安靜下來。
    張應頻坐在花廳的椅子上閉目養神,一開始他喝的是白水還不妨事,可封王聖旨一下,眾人喝的高興白水沒來得及換,他便喝了不少酒,這會兒酒意上湧,坐著醒醒神。
    阿福送人送了醒酒湯醒酒石,服侍著張應頻用了,隱約傳來敲二更的梆子。阿福勸道:“王爺,二更天了,今日新婚,王妃還等著行合巹禮。”
    張應頻沒做聲,睜開眼睛看著前方,眼神空洞沒有目標,阿福也不知他在看什麽,隻好低下頭,安靜的等待他的的吩咐。
    又過了一盞茶的時間,張應頻像是下定了決心,猛的站起來,道:“走吧。”
    阿福忙上前攙扶,腳步淩亂地往新房去。
    經過星暉小築的時候,透過鏤空的影壁,依稀看到臥房的蠟燭還亮著。張應頻苦笑:可可,你是因為我娶了別人輾轉難眠嗎?
    眼前仿佛是洛小可淚眼婆娑的樣子,刺的他心口疼。
    阿福看他愣在哪裏,催了一下:“王爺,時辰不早了……”
    張應頻一把推開阿福,也不要他攙扶,踉蹌著往星暉小築裏走,他動靜不小,驚動了值夜的婆子。
    婆子嚇了一跳,低頭請安,心裏卻開始嘀咕:王爺的新婚之夜不去新房陪王妃,怎麽到這裏來了。
    “可可睡了嗎?”張應頻頭有些暈,錯把婆子看成了陳姑姑。
    婆子回道:“洛姑娘說身子不爽快,早早就歇下了。”
    張應頻“唔”了一聲,繼續往前走,這可苦了阿福,攔又不敢攔。可不攔下若是王爺和洛姑娘做下什麽,那可就荒唐了,才過門的王妃可還在等著呢。
    這都什麽事啊!
    好在張應頻沒有去推門,而是停在了臥房的窗外。
    他憶起那晚兩人隔窗談話,自己轉身而去,心裏不免自責又後悔,不覺就放軟了口氣,道:“可可,你別怪我,有些事我也是身不由己。”
    房中空無一人,自然沒有人回應。
    張應頻又絮絮叨叨說了許多,若是他平時清醒著應該早就察覺出不對了,可此刻他偏偏醉酒糊塗著,隻顧著訴說自己心事,字字句句都是真心剖白。
    阿福聽了也跟著歎氣,心想洛姑娘當真是鐵石心腸不成,王爺說了這麽許多,都不見她回一句,哪怕勸王爺去新房也好啊,眼看都要三更,王爺再不回去可就真的不像話了。
    這邊張應頻對窗表白真心,隔壁院子的新房裏,早早起床更衣打扮的謝韻已經有些撐不住了。
    送嫁的娘家人,還有迎親的喜娘,宗室的親戚都已經離開,謝韻嬌弱地靠在穎兒身上,強打起精神繼續等。
    派出去打探消息的卉兒,在新房門口踱步左右為難,她剛去前院打聽過了,收拾殘局的仆人告訴她王爺早就往後院來了。
    卉兒一聽就感覺不妙,後院可不止謝韻,聽說那個勾了王爺魂兒的洛可可就住在後院的星暉小築,既然王爺早就回後院,十有八九是讓那狐狸精絆住了腳。
    龍鳳喜燭已經燃燒過半,謝韻心中的疑惑逐漸擴大,她依稀感覺到了張應頻不來的緣故,卻倔強地非要等下去。
    她不願相信,自己是正妃正房,明媒正娶八抬大轎從正門而入,憑什麽比不過洛可可那個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