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誓約之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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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飽喝足,陳有餘坐在篝火旁烤火,隻見張良玉長發披肩,換了一身白衣,火光一映,更顯嬌美。
    不禁看得呆了。
    張良玉笑顏生花,“公子,再看我可要打了!”
    陳有餘紅了臉,默默低下頭去。
    少女笑道:“給你看看好玩的”,說完取出腰間的儲物袋來,手一抖,儲物袋內的物品稀裏嘩啦落在地上。
    一個薄薄的冊子,一張羊皮紙,幾張銀票,十來個銅板,幾個發著熒光的繩索,每個繩索都有一尺多長,還有幾個備用銀環。
    “那個壞人的?”
    張良玉點了點頭。
    陳有餘笑了起來:“真是殺人放火金腰帶!”
    “公子休打趣,我一個女孩子家怎能拿男人的東西。”
    陳有餘俯身將小冊子拾起,封麵上有幾個燙金字,用的是大陸通用語:橫跳術—由入門到高深。
    少年隨意翻了兩頁,隻聽少女道:“書中內容我已讀了,對目前的公子非常有用!”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這些我都用不上,公子都拿去吧!”
    陳有餘俯身撿起銀票,三張十兩的,一張二十兩,更可喜的是其中竟然有一張一百兩麵額的銀票。
    上麵寫著:持此憑據可到筆家任意一個分號兌換現銀。
    陳有餘大喜過望,他那裏見過這麽多的銀子!
    少年明白如果表現的太貪財,定會被眼前的少女看扁了,可是越想隱藏獲得銀子的喜歡,越將歡喜表現在自己的臉上。
    少年投降了,原來自己是這麽不善於偽裝。
    少年將銀兩、冊子、銅板和繩索收好。
    那銀環是純銀打造,雖然價值不菲,但兌換不易,萬一露出馬腳,割喉者的相識來尋仇,將是一個大麻煩。
    少年果斷地將銀環埋在地下。
    少年將羊皮紙打開,“咦”了一聲。
    這是,這是……
    張良玉頗感意外,“公子能看得懂?!”
    陳有餘如何看不懂,這是他在另外一個世界的文字!
    陳有餘搖了搖頭,他可不想暴露自己是穿越者的身份。
    “好古怪的文字,應該是一種象形文字!”
    “嗯!可能是某種符號,或者咒術!”
    見張良玉沒有生疑,就這麽輕鬆瞞過去,陳有餘鬆了一口氣。
    張良玉道:“公子有何打算!”
    陳有餘心想:幹草城被大蟲占據,公文沒法送達,要如何向驛丞複命?朱五兄弟的妹妹和母親不知生死,我又該如何麵對朱五的質問?
    眼下不管怎樣,都要先回驛站再說。
    “我準備回驛站!”
    “嗯”張良玉點了點頭,“我出來這麽久,爸爸一定想我了,我也該回去了。”
    說著幾顆淚水流了下來,陳有餘心想:她一定是想到阿爸媽媽才如此傷感。
    少女取出潔白的手帕,將眼淚擦拭幹淨。
    此時她心情極好,“我跳舞給你看吧!”
    少女繞著篝火,邁著輕盈的舞步,曼妙的舞姿令人陶醉。
    陳有餘對歌舞一竅不通,但見少女肌膚勝雪,容色絕麗,不自禁心馳神往,飄飄欲仙,這一番纏綿悱惻之景,竟是這輩子第一次經曆。
    張良玉一曲舞畢,意猶未盡,又舞了一曲。
    忽然聲音從山下傳來,“大小姐,大小姐!”
    陳有餘知道是之前遇到的府兵追上來了,隻是不知他們如何找了上來。
    張良玉笑道:“公子昏睡期間,我發送了信號,現在我爸爸的人來接我了。”
    山下火把越來越多,不一時一個快速的光點向陳有餘這邊進發。
    馬鳴處,一位府兵從大黑馬身上跳下,向前施禮,言語中十分客氣,“大小姐”。
    不多時,來的人越來越多。
    一輛華麗的馬車停在陳有餘眼前,門簾被掀開,是一個仿佛得了肺癆的中年男子。
    張良玉快步走到男子跟前,“陸叔叔!”
    “小姐好”
    中年男子正是張府小督管,陸潛。他接到小姐的信號,就立刻趕來,直到此時才見到大小姐。
    “那件事辦好了吧?”
    張良玉點了點頭。
    “那就好,小姐也算死了心了”
    陳有餘明白,那件事指的是跟過去的自己決裂——殺掉過去的自己。
    陸潛望著眼前的少年,眼光像鷹一般銳利,陳有餘無畏地迎著他的目光,在少年看來,對方是病秧子,實在沒必要害怕。
    “他是我認識的朋友,陳有餘。”
    陳有餘向小督管抱拳表示禮數。
    陸潛卻不再看他,向著張良玉道:“別讓你爹知道了,他可是一個老古董,所謂男女授受不親……”
    少女撒嬌道:“陸叔叔可一定要幫我瞞著爹爹。”
    “嗯”
    “不然我就告訴爹爹,說你背後罵他老古董!”
    陸潛有些哭笑不得,“走啦!”
    ……
    陳有餘騎著少女贈送的白馬,一路好吃好喝,自從白得了些銀子,陳有餘變得大手大腳起來:
    吃麵一定要加兩個荷包蛋,再點上半斤熟馬肉,那種感覺,酸爽!
    不過他深知,錢財畢竟不是大風刮來的,如果想要過上安穩的好日子,非找一個不錯的營生不可。
    不一日返回驛站,將公文退還給驛丞,驛丞語重心長地說道:“有餘啊,大蟲的事情我已經知悉,我已經加急向州府匯報,州府的意思還要請示朝廷,朝廷會派專門人等下來,判斷大蟲的危害等級,如果判定是三級以上危害,皆大歡喜,你我都不用擔貽誤公文的責,畢竟這是不可抗拒因素。”
    驛丞茗了一口茶,“不過呢,如果判斷三級以下,你我都吃不了逗著走,明白嗎?”
    這一層陳有餘早有預料,他想驛丞能在這裏費口舌一定還有後話。
    果然,驛丞道:“在判決下來之前,你暫時停職待命,你沒有異議吧!”
    “大人,秉承至公,有餘曉得其中利害。”
    “那就好,下去吧。”
    陳有餘一路走到馬棚,卻是另一個陌生麵孔抱著草料,正準備喂食馬匹。
    “小兄弟,朱五大哥呢?”
    “他請一個月病假,回老家了!”
    陳有餘嘖嘖稱奇,這可怪了,他既然囑托我送信,又獨自回去,陳有餘搖了搖頭道:“謝謝小兄弟了。”
    返回臥房,陳有餘打水洗浴,冷水衝洗在身上,大半的疲勞盡去。
    將門窗關好,陳有餘取出那張羊皮卷,在燈光下細細讀著,良久,隻聽他喃喃自語:“這個世界真不可思議,竟然有飛行器這種現代感十足的東西。”
    這張圖紙是雲雀的設計圖紙,裏麵的工藝及其複雜繁複,所采用的動力來自黑火油,也就是現代所謂的石油。
    按照圖紙所描述,如果製作成功,雲雀可同時容納兩人,且能日行一千六百餘裏。
    嘖嘖嘖,陳有餘不得不驚歎,古人的智慧竟然能做到這一步。
    可惜所需的材料都價值不菲,短期內根本不可能製造完成。
    陳有餘將羊皮紙小心的藏在儲物袋中,又取出那本小冊子。
    隻見上麵寫著:基礎的體能訓練和基礎的精神訓練是非常重要的,試想一個逃命了三天就體力不支的人是多麽容易被對手抹殺,而一個遇到危險和龐大壓力就崩潰的人,更不可能成長成參天大樹……最基礎的反而是最重要的,就像呼吸,一刻都不能停。
    相比精神,再也沒有比體能訓練更重要的了,橫跳術就是強化爆發力和持久力最好的一種方式。
    首先我們取出一條誓約之繩,將它按照下圖所示的方式纏繞在小指頭上。
    誓約之繩?難道是那些小繩子?
    陳有餘取出一條發光的繩索,對比圖示,果然一模一樣。
    少年按照圖示操作,心道:“很容易嘛!”
    再繼續讀下去:
    將小指頭點在心髒上。
    陳有餘用手指感受心跳,將小指頭放在心髒上。
    立下誓言:
    第一天左右橫跳一百次,
    第二天左右橫跳兩百次,
    第三天左右橫跳四百次,
    ……
    第七天左右橫跳六千四百次。
    每次橫跳都不低於三米,
    如果違背誓言我將付出代價。
    第一層次者,誓約之繩勒破心髒而死。
    第二層次者,斷一指。
    第三層次及其以上者,春風拂麵。
    什麽!代價這麽恐怖,陳有餘正準備吐槽,赫然發現一個更可怕的事實,誓約之繩的一半已經沒入皮肉,隻怕早已經進了心髒。
    陳有餘的小指頭顫抖著,怎麽辦?怎麽取出這個繩索?
    砍斷?可是還有一半繩索留在心髒內。
    慢慢扯出來?心髒可以隨意用繩子拉扯麽?!
    陳有餘急成熱禍中的螞蟻,他來回踱步,卻想不出任何解決問題的辦法!
    陳有餘癱軟在床上,都怪自己讀書喜歡朗讀,誓約竟然在不知不覺中完成一半,隻剩下代價沒有說明了。
    陳有餘進退不得,隻能發狠式的咬咬牙,“春風拂麵”
    誓約之繩不見動靜,“斷一指!”
    長久的寧靜和等待,幾乎逼瘋了這個莽撞的少年。
    “誓約之繩勒破心髒而死!”
    仿佛聽到了陳有餘的感召,誓約之繩如同蛇一樣滑入,消失不見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