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極限反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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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有餘占了擁有殺豬刀的優勢,解決了不少大蟲,但也敵不過大蟲的無窮無盡。
    少年深知自己不過是血肉之軀,當下也不敢有一絲鬆懈,左一刀右一刀地砍著。
    忽聽到張良玉說“小心”,本能地向後張望。
    隻見一道黑影,快的猶如鬼魅,正踩踏著大蟲的身體向張良玉奔來。
    眼見兩人相距十丈有餘,那怪影突然俯身將一頭大蟲提起,運勁猛地一擲,大蟲正中黑雀的脊背。
    黑雀吃痛,發出陣陣哀鳴,五歲的頑童墜落,摔成肉泥。
    鳥背上的張良玉後背微微一麻,忽感一陣昏迷,身體也搖搖欲墜。
    陳有餘眼見形勢緊急,已自不及搶上相救,胳膊猛地掄圓,殺豬刀猛地飛出,向黑影砸去。
    割喉者一眼就看出陳有餘修為低下,並不將殺豬刀放在心上,他探出手來,準備將殺豬刀抄在手裏。
    割喉者本來的想法是將殺豬刀接住,對方大驚之下,必然手足無措,便可以乘機一舉殺掉對方。
    不料大吃一驚的卻是自己,他手在接觸殺豬刀之時,殺豬刀忽然變出一張詭異的臉來。
    那張臉張開大口向割喉者的手指咬去,割喉者不由得倒退數步。
    突然間空中一個氣泡落下來,登時將他全身罩住。
    以割喉者的修為和所在的層次,那氣泡就算施法速度再快數十倍,也未必罩得住他,隻是他驀然見到會變身的殺豬刀,一時之間舉止失措,竟來不及規避。
    他深悔自己一時大意,竟著了道兒。
    割喉者身在氣泡之中,陳有餘終於看清了對方麵容。
    四目相對,兩人同時心驚,理由卻大相徑庭。
    對於陳有餘來說,他仿佛又回到了穿越那一天。
    原主被殺時的絕望和恐懼,如同幻燈片一樣在腦海中展開。
    割喉者比陳有餘更心驚,這個世界再也沒有什麽比看到自己親手殺死的對象,活生生出現在自己眼前更恐怖的了。
    張良玉也不好過,完成氣泡術之後,她吐出一口鮮血,俯身跌倒,陳有餘跳上鳥背,一把將她扶住。
    少女溫軟的身軀倒在陳有餘懷中,陳有餘心髒撲通撲通亂跳。
    “這個氣泡隻能困住他一時,快走!”
    “嗯”
    這時殺豬刀也認主般飛回陳有餘的手中。
    黑雀長鳴,向高空掠去。
    割喉者深知“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的道理,日後這兩個鬼東西如果來尋仇,那可是後患無窮。
    當即將自己的氣提升至極限,兩手一撐,氣泡應聲而破。
    黑雀速度極快,撲哧幾下,離地已有數丈。
    割喉者修為雖強,也做不到禦空飛行,他環視四周,尋找落腳點。
    可不能眼睜睜得看著煮熟的鴨子飛了。
    割喉者幾個起落就躍上屋頂,腳一踩,整個身軀飛上數十丈的高空。
    眼看就要跳上黑雀,陳有餘也顧不得其他,再次將殺豬刀甩出。
    割喉者發出冷笑,他此時已經明白殺豬刀不過是一些“變臉戲法”罷了,不具有什麽威脅,隻要自己不去作死,憑借陳有餘的微末伎倆根本不可能傷到他分毫。
    畢竟對手的層次太低了。
    割喉者隨手一格,手上的銀環與殺豬刀發生猛烈的碰撞,迸射出無數火花。
    “不自量力!”
    “咦?”
    割喉者感到虎口作痛,整個手臂幾乎麻痹。他知道如果墜下就再也沒有機會追上這兩個小鬼,當即顧不得疼痛,奮力撲上。
    陳有餘知曉對手的強悍和凶殘,此時張良玉身受重傷,生死未知,再遲疑下去,割喉者落在黑雀背上,那就不妙了。
    沒辦法,隻能莽了。
    陳有餘奮力撲下,一把抱住割喉者,兩人在重力的作用下極速墜落。
    割喉者萬沒想到對方竟然是個狠人,使上了同歸於盡的招數。
    但他畢竟層次較高,處變不驚,雙腳奮力踢向陳有餘,想將這個少年踹下去。
    陳有餘知道對方的力道非比尋常,如果挨到,半條小命隻怕就要交代了,忙鬆開雙手,避開了割喉者的一踢,同時將割喉者的雙腳抱住。
    割喉者身居半空,無處借力,空有一身本領卻無法施展,他自十七歲割喉殺人,哪曾遇到如此窘境。
    他的眼中閃過一絲狠戾。
    忽然,靈光一閃,割喉者回過味來,陳有餘在他腳下,如果摔下也是小鬼先死,而自己一身橫練筋骨,如果借力得當,完全可以化險為夷。
    想明白此處,割喉者歇斯底裏地大笑起來。
    陳有餘來不及細想為何割喉者突然變得如此瘋狂,少年執拗地緊緊抱住割喉者的雙腳上的銀環。
    驚喜的是,這時殺豬刀浮在陳有餘的身前,少年騰出一隻手去抓刀,不幸的是他殺大蟲已久,再加上與割喉者幾次搏鬥,力氣早已經衰竭,兩隻手抱住割喉者,尚且有些勉強,何況隻有一隻手?!
    割喉者感到身子一輕,心中大喜。在半空中扭動,將身子傾斜過來。
    麵向陳有餘,割喉者露出了猙獰的笑容,而陳有餘的殺豬刀也在這時甩出。
    生死全在於這一線之間!
    陳有餘甩出殺豬刀,力氣也同時用盡。
    “沒用的,螻蟻終歸是螻蟻,螻蟻的命運隻有……”
    氣泡術!
    割喉者的臉色變了,一層濃鬱有如實質的氣泡將他裹在中間,更要命的是殺豬刀……
    砰!
    陳有餘的身體重重摔在黑雀背上,眼前一黑,墜入無盡的黑暗!
    ……
    香!
    好香!
    陳有餘在黑暗中睜開雙眼,渾身乏力懶得動彈,下半身像魷魚一樣溜著滑下鳥背,赤腳踩在冰冷的地麵上,再雙手撐在鳥背上艱難站起。
    活著的感覺真好。
    饑餓感紛至遝來,要是有一碗炸醬麵該有多好。
    循著香氣走出山洞,洞外的篝火上正駕著一隻野雞。
    “公子,你醒了。”見陳有餘沒有什麽大礙,張良玉麵有喜色。
    “姑娘沒事吧?”陳有餘關切道。
    “我是修行之人,有藥物輔助,恢複地極快。”
    “那就好”
    “餓了吧?現在有七分熟了,等會公子可要好好嚐嚐我的手藝。”
    陳有餘吞了一口唾沫,點了點頭,肚子卻咕咕直叫,在寧靜的夜晚顯得特別大聲。
    少女笑了笑,取出腰間的水袋,“公子喝水”。
    陳有餘渴急了,將袋中所剩的水一股腦全部喝完,將水袋遞還給張良玉時,少女卻不願意接了。
    陳有餘明白她有潔癖,將水袋藏在懷中,道:“就當姑娘送給我了!”
    少女也不願意多做解釋,她俯身給篝火添材去了。
    一刻鍾之後,陳有餘終於吃上了火烤野雞,咬上一口,隻覺得異常可口,酥而不爛。
    陳有餘大叫“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