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書信疑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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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天夜裏,陳有餘一連好幾個小時睡不著覺,他透過狹小的天窗,注視著院內的月光,心中一片茫然。
    今後該何去何從?
    老送信人說,這個世界的仙藤,能結出長生不死的果子,不知是真是假?
    如果真能長生,就要像網文主角那樣走“苟道”,苟下來,活下來,猥瑣發育,笑到最後。
    如果真實的世界,像原主記憶那樣,人類的平均壽命不到五十,“七十古來稀”,那就必須奉行有為的人生。能爭的必爭,因為歲月一旦蹉跎,你就老了,有些人錯過了,就是一生。
    初識不知曲中意,再聽已是曲終人。
    ……
    第二天早晨,少年的眼裏沒有異樣,目光也有沒變得深邃和堅定,邁向遠方的步伐也沒有變得從容。
    少年還是那個少年,昨日的思考對現在的他,
    毫無影響!
    他決定找張良玉,當然不是貪圖對方美色。
    下賤!
    而是詢問見多識廣的她,一些關於生命長短的重要信息,這將決定少年今後一生的路線。
    這期間,少年隱隱覺得:
    手機電腦wifi的世界恐怕永遠都回不去了!
    野火城,東部城牆之上。
    一位相貌儒雅的中年文士披著漂亮的盔甲,端坐在椅子上。
    在他旁邊數十架攻城器械,一字排開。
    數十個兵士正忙碌地接過,從雲梯傳上來的木桶。
    木桶中裝滿了黑火油。
    城池的防禦工作正緊張有序地進行著。
    忽然,一位白衣少女從黑雀背上落下,眾人見少女容色姝麗,光彩照人,美豔的不可方物,有如站在雲端的玄女,都看得癡了。
    少女卻恍如不聞,一下黑雀就直奔中年文士去了。
    想來這就是府君的獨女了,傳言府君的女兒有傾國傾城之容,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中間有幾位青年才俊心思立即變得活泛起來,有了迎娶白富美的主意,這種財色雙收的好事……
    哪怕退而求其次,做隻舔狗,隻要能天天一睹芳澤,也是人生一大快事!
    那少女和父親聊了一會話,隻聽中年文士佯裝發怒道:“胡鬧,這裏是兵家重地,怎麽容許你一個女孩子家胡作非為!”
    少女吐了吐舌頭,偎依在父親腿上。
    要是能化身那條腿,我願受五百年風吹,五百年日曬,五百年雨打……
    那人心馳目眩之際,手舞足蹈,冷不防失足從城牆上摔下,城牆有五丈多高,救起來時已是血肉模糊。
    引發一陣噓噓!
    中年文士撫弄少女的秀發,“好了,爹爹有公事要處理,你到城裏去玩。”
    那少女站起身來,遠遠聽到一聲輕微的咳嗽,一抬頭正碰上陳有餘的目光。
    少女笑了笑,心想你畏懼我爸爸如鼠,他又有什麽可怕!
    張良玉徑直走到陳有餘身旁。
    “那是你爸爸?”
    “嗯”,少女點了點頭,揶揄道:“你怕我爸爸。”
    陳有餘不知道如何回答,隻聽少女道:“很多人怕我爸爸,其實我爸爸是一個脾氣很好的人。”
    陳有餘心想這不是一回事好麽?這也難怪,作為一名大學生,陳有餘最多見過班長、老師、輔導員和校長,哪裏接觸過府君級別的大佬。
    他沒有跟大人物打交道的經驗,故有些畏縮。
    兩人相見,心情好不快活,這時陳有餘發現朱三遠遠的跟在後麵保護。
    “那位是?”
    “算起來是我堂哥”
    陳有餘嘖嘖稱奇,“可他卻……”
    “我娘信朱,朱是野國的大姓,旁支非常複雜……”
    這麽說,陳有餘已經懂了,譬如他姓陳,家境一般,而好幾個陳氏卻富甲一方,同樣是陳,在家族中的地位卻有天壤之別。
    “那天的誓約是怎麽回事?”
    “我知道你會問我”,張良玉手一指,那是一座裝飾古樸的茶樓,少女笑道:“進去喝茶?”
    兩人到了雅間,少女茗了一口綠茶,皺眉道:“這茶不好!”
    陳有餘抿了一口,入口雖有些苦澀,回味卻甘甜無比,隻怕這是有生以來喝過的最好的茶葉。
    他知道自己不識貨,不敢說話。
    少女道:“換一壺上好的紅茶!”
    不多時紅茶上來了,少女隻飲了一口,就不再喝。
    低聲道:“我這個堂哥,是一個沒有痛感的人。”
    “他自來如此麽?”
    “不是,是誓約與禁製。”
    一切都明白了,之前想不明白的地方現在豁然開朗,原來自己的疲勞都轉移給了朱三,朱三因為“喪失”了痛感,所以並無影響。
    以痛感為代價,朱三又獲得了什麽呢!
    不過他仍然感謝朱三的幫助,嚴格說來,這是救命的恩情,陳有餘站起來,準備給朱三道聲謝。
    陳有餘走出門外,尋找朱三的蹤跡,卻哪裏還有他的蹤影?!
    咦!
    遠處一個似曾相識的身影行色匆匆,一閃而過。
    他是……
    朱五?
    不對,他不是請病假了麽?
    可他的臉明明就是……
    他步下生風,哪裏有一絲病態?!
    “朱……”陳有餘喊了一聲,對方卻早已消失在角落裏。
    陳有餘隻得返回雅間,問道:“朱三和朱五是什麽關係?”
    “說來也是奇聞一件,我表嬸在十五年間生了七個孩子,她家的孩子無論男女都以數字命名,長子叫朱一,老二叫朱二,以此類推,最小的妹妹叫朱七。”
    “朱母和朱七現在怎樣?”
    張良玉見陳有餘聲音有些顫抖,頗覺奇怪,道:“怎麽啦?”
    陳有餘抓住張良玉雙手,“好妹妹,快告訴我!”
    “她們現在天火城,有什麽不對麽?”
    陳有餘於是將朱五委托自己給朱母和小妹送信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
    少女皺著眉,玉指在眉心一點,沉吟道:“事情透著古怪。”
    “也許我多想了,朱五不知道她母親和小妹搬到天火城也是常理。”陳有餘開釋道。
    這個解釋顯然不能讓人滿意。
    張良玉低頭不語,“書信還在麽?”
    “在!”
    陳有餘確實隨身攜帶著,他原準備等朱五一回來,就親自交還書信。
    少女作勢撕信,陳有餘勸阻道:“別,拆他人書信,畢竟不好!”
    少女嗯了一聲,從懷中取出小木盒,拿出一個薄如蟬翼的刀片,那刀片隻有數寸長短,若不仔細觀察,甚至無法發現。
    少女小心的用刀片割去蠟封,不一會兒,就將裏麵的書信取出。
    信紙鋪開。
    信紙的中央是一個詭異無比的魔眼圖案,以一種十分奇怪的形式旋轉著,接著信紙上空浮現一個由黑色閃電組成的漩渦。
    突然一股強大而神秘力量拉扯著二人,陳有餘和張良玉同時變色。
    一種異樣的、非常難受的感覺像閃電一樣,從陳有餘的手指尖直達全身,就好像他的整個身軀被抽空。
    慌亂中,他本能地拉著張良玉後撤,此時他的橫跳術已有小成,爆發力極強,這一退之下,立即逃離漩渦中心數米。
    兩人驚魂未定,而那封信卻無火自燃了。
    兩人同時對視一眼,張良玉失聲道:“它…它想把我們帶去某個地方。”
    見陳有餘疑惑不解,張良玉解釋道:“這是一個空間法陣。”
    ……
    兩人從茶樓出來,都不說話。
    遠處尖叫聲起,“殺人啦!殺人啦!”
    兩人循著聲音奔去,一個人仰麵倒在地上,觀察形貌正是朱五。
    隻見他臉上露出驚恐地、不可思議地表情。
    他喉嚨處的一道血槽更是顯眼。
    張良玉的手指微微發顫,指著朱五的屍身。
    “割喉者?他還活著!”
    陳有餘走到她身邊,握住她汗津津的小手:
    “死人不會複活!”
    ……
    “帶你去見見我爸爸?”
    陳有餘低下頭,不置可否。
    “不去就作罷!”張良玉眼睛賊溜溜一轉,笑道:“我不勉強你!”
    “剛才真的好險。”陳有餘岔開話題。
    “三哥?”
    陳有餘向左側望去,一個人筆直地站在那裏,麵無表情!
    正是突然消失一段時間的朱三。
    陳有餘暗自握住殺豬刀,張良玉偷偷握住桃木杖。
    兩人對視一眼。
    “五哥死了,就在茶館那裏!”
    那張臉似乎扭曲一下,隨即平靜。
    “凡人皆有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