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黑衣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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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輪棋賽,陳有餘的對手是位黑衣少年。
野國崇尚墨家,尚黑,穿黑並不奇怪。
奇怪的是他身上那股談談的酒氣。
黑衣少年將口氣哈在手心上,聞了聞,憋屈地說道:“我已經漱口幾次了,怎麽還是這樣!”
“我絕沒有用酒氣幹擾你思路的意思!”
陳有餘覺得有些意外。
“酒氣幹擾不到我。”
黑衣少年欣喜道:“那就好!上一輪棋賽,對方非要說我一身酒氣,他受不了,才落敗的,其實呢,是我那招……”
陳有餘閉上雙目思量了一下,然後睜開雙眼,露出不感興趣的表情。
落了一子。
第二子通常不用等太久,對方卻遲遲不落子,陳有餘撚著一枚白子等待著。
黑衣少年撓了撓頭,“這……”
他伸了一個懶腰,握緊了雙手,然後緩緩說道:
“這種下法,太苦悶”
說到這裏,他鬆開雙手。
“不如我們倆換一個新鮮玩法?”
陳有餘被他的激情感染,覺得有些意思。
“圍棋講究謀而後動,越是精彩的棋局,費的時間越長,我們何不反其道而行之,疾風驟雨般落子。”
這個提議很特別。
它拚的是瞬間思考能力。
陳有餘自從有了副腦,又參悟了力量規則,對自己很有幾分信心。
“你能有多快?”
“我們以一息為準,若一方落子超過一息,就算輸了,如何?”
一息也足以思考很多棋路。
“半息如何?”
他兩飛速的落子,落子之快如同暴雨打在芭蕉葉上。
隻聽劈裏啪啦爆豆般的聲響。
十息之間,棋盤上已落了近一百子。
兩人的“玩法”吸引到了棋賽負責人,經學學院院長,初心。
她眉頭緊皺,不以為然,這般快法,自然缺乏精妙的算計,棋會變得很難看。
一開始兩人還是單手執棋,十二息之後,兩人雙手執棋,落子更加迅速。
二十息之後,勝負已分。
黃教習走上前來,輕輕一瞥。
黑衣少年以兩目的差距敗北。
此番疾風驟雨般落子,極其費腦,兩人都渾身酥軟,輕飄飄、懶洋洋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調勻了呼吸,陳有餘吃了一塊糖,呼吸漸漸平穩,才有氣無力地說道:“咱兩棋力相當,我贏在先落子,如果是你先落子,我就輸了。”
“承認”
陳有餘如期進入八強,他也是第一個站起來結束比賽的。
按道理,棋賽越進入後期,下棋的人越謹慎,思考的時間也越多,一場棋局花費的時間也越長。
棋手都懂得這個道理,所以陳有餘結束棋局的時候,觀賽的人都忍不住向陳有餘方向望了望。
氣識一掃,對戰雙方的棋局映入識海。
棋局慘不忍睹,偶有精妙的棋路,也被雜亂無章的下法掩蓋。
劉教習忍不住問:“那是什麽下法?”
他是工學學院教習,上一輪輸給蘇伶伶,止步三十二強。
有人應道:“鬼畫桃符罷了!”
有人反對:“鬼畫桃符都進入八強,我輩汗顏!”
劉教習冷笑,“這是規則的問題,像蘇伶伶和杜石是棋藝最好的,如果第一輪遇上,結果會如何?蘇伶伶甚至進不了64強,就被淘汰了!”
棋賽規則雖說是經學學院院長親自製定,但也是沿襲舊製,並無革新。
此時劉教習發難,初心微微挑眉,準備說些什麽。
她一拍桌子,冷聲說道:“規你媽的則,往年也是同一個規則,怎麽不見你們鬧?欺負我們學院廟小,就直說!承辦四國賽事的樹下學宮也是這一個規則,你們怎麽不跑到那裏去鬧?!”
劉教習低下頭,不再說話,對方再不濟也是院長。
而且,與女人爭論,哪裏有理可講。
“我看你們是欠收拾!”初心冷笑道,“自己棋力不濟,就要反躬自省,努力提高自己,說酸話有什麽用!”
劉教習覺得再待下去實在無趣,悻悻離去。
這些話自然也被陳有餘聽了去,他正在感歎掌握權力的女人竟這般厲害!
背後一句“有餘哥哥”,讓他回過頭來。
不遠處站著一個人影,正是清麗無儔的張良玉。
陳有餘喜出望外:“你怎麽來啦?”
“我參加了武賽,來這裏踩點。”
陳有餘嘖嘖稱奇了好久,才道:“你也參加了嗎?報名名單怎麽沒有看到你。”
“有餘哥哥,這可是五年一次的盛大活動,墨家學院比完,差不多白骨州各城池的精英也比完了,之後挑個日期,各方勢力再統一大比,選出來的優秀人才,還要參加王城大比。”
“王城大比後,棋賽、武賽各派出八位天才去樹下學宮。”
“樹下學宮優勝者,才算天選之子。”
陳有餘對天才這個詞比較在意,也就是說一國的最傑出者才算天才?
想到這裏,陳有餘有些無奈的搖搖頭,歎了一口氣。憑他現在的能力,腳踩天才,那是想也別想的事!
張良玉小聲道:“關於誓約與禁製的第二步……”
陳有餘立即明白過來,同樣小聲道:“到僻靜處說。”
兩人來到陳有餘住處,陳有餘隨手關閉門窗。
陳有餘臉上的笑容燦爛地如同一朵花:“好妹妹,有好點子了嘛?”
“嗯!”,張良玉取出一整塊絲綢,墊在竹椅上,舒服地躺下。
“茶來!”
陳有餘烹煮了一壺熱茶,沏了一杯。
“不錯,有餘哥哥,以後就做我的貼身護衛,負責給我洗衣疊被,倒水沏茶。”
張良玉飲了一口茶水,入口苦澀,十分難喝。
茶葉太劣質了。
除了苦味,一無所長。
有餘哥哥什麽都好,就是品味差了些。
“用來提神的?”
“嗯”
陳有餘有些渴了,自己去斟。
“我這杯有餘哥哥喝了吧,丟了怪可惜的。”
陳有餘接過,喝了。
“第二步,不是我想的,是陸叔叔幫我想的,他跟我說,道家有幾句話,可以參詳。”
陳有餘認真地聽著。
“煉氣化神,煉神返虛。”
陳有餘琢磨話中的意思。
神,指的是元神,元神與副腦有何關聯?陳有餘琢磨不透。
張良玉道,“還有一句”
“必使元神如嬰兒。”
元嬰?陳有餘陷入沉思,嬰兒,是生命的開始,嬰兒具備什麽特性呢?
從懵懂中……
學習?
讓副腦像嬰兒一般具備學習能力?
如果是這樣的話,這也正是陳有餘朝思夢想的人工智能。
但,如何實現?
“有餘哥哥,慢慢想,我去啦!”
“好!”
送張良玉離開後,陳有餘魂不守舍,繼續思考這個問題。
等回過神來,已是未時。
上班遲到了……
陳有餘趕忙跑到書館和老倉交班。
見到老倉時,陳有餘忙不迭道歉。
老倉卻渾不在意,“棋友,棋賽很費腦吧,睡過了也正常。”
陳有餘不多做解釋,忽然問道:“老倉,必使元神如嬰兒是什麽意思?”
老倉一怔,隨即笑道,“你問對人了,老頭子我現在老了,想多挨些日子,在練延壽功,功法裏麵我記得就有這句。如嬰兒,不是真有一個嬰兒,是像嬰兒一般無思無慮、無欲無求。”
不是真有一個嬰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