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分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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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啟稟陛下,太子、太子……”
    來匯報的人顫抖地跪在地上,雙手將一把沾血的佩劍舉過頭頂。
    “太子怎麽了!快說!”
    淩淵拿過佩劍,這是他當初賜予太子的,若是無事,定不會離身,他臉上浮現出了擔憂之色。
    “太子回城途中在陳來客棧遇襲,包括太子在內,無一生還,還請陛下節哀。”
    那人一鼓氣說完後,頭重重地磕在了地上。
    “陛下,節哀啊!”福德公公連帶著養心殿一眾人,都跟著跪在了地上,膽小怕事的也跟著發抖,生怕牽連到自己。
    淩淵喊道:“朕不信,朕不信!不可能的,太子驍勇善戰,怎麽可能會遇害,來人,此人滿口胡言,拖出去砍了。”
    其實不過是自欺欺人,佩劍上的血腥氣,早已說明了一切。
    “陛下饒命,陛下饒命啊!陛下……”
    那人不停地磕頭求饒,還是被拖了出去。
    淩淵把奏折推翻,怒道:“滾!都給朕滾出去!”
    眾人應是,快速退了出去,隻留下了福德公公。
    淩淵扶額:“你也出去!”
    福德公公擔憂地退了出去。
    淩淵緊握那把佩劍,無力地坐在了地上。
    “夕雲宮不得擅入。”
    陳武帶著人來到夕雲宮,被守衛攔了下來。
    陳武道:“麻煩通報六公主,在下有要事稟報。”
    淩惜疑惑的問道:“陳校尉?有事找我?”
    她又不插手朝堂之事,有什麽事需要跟她講。
    “回公主,陳大人就是這麽說的。”
    淩惜眼珠子轉了轉,說道:“你先下去吧,讓他先在門口等著。”
    那人應是,便退了出去。
    方天浩八卦道:“不會是出什麽事了吧?”
    淩惜沒理他,對邵桓說道:“邵桓,你快躲起來!”
    經過這幾天,淩惜了解到邵桓是大邵國送來的質子,與兩國政務有關,在夕雲宮,他是唯一與朝堂有關聯的。
    淩惜猜想可能是和他有關。
    邵桓搖搖頭,說道:“我什麽都沒做,不會有事。”
    淩惜能猜到的,他自然也能猜到。
    隻有方天浩一頭霧水,“發生什麽了?”
    他聽方弘說過陳武,行事太過激進不夠穩重,也正因如此,才會一直得不到晉升。
    “臣陳武拜見公主,公主金安。”
    淩惜去了宮門,陳武等著門口。
    淩惜問道:“你有什麽事嗎?”他對這個人沒好感。
    陳武故作驚訝道:“公主,你還不知道?”
    淩惜疑惑。
    陳武解釋道:“太子殿下遇害,臣在現場發現了大邵國的專用箭矢。”
    方天浩也愣住了,太子遇害,這是何等的大事。
    淩惜不信:“騙人的吧,大皇兄武功很高。”
    陳武傷痛道:“如果可以,臣也不願相信這個事實。”
    話裏很明白,這是無可爭議的事實。
    淩惜回憶起,母後走了的時候,她說她隻是去了另一個世界,那個地方有雲,有花,很美……
    大皇兄也要去那裏了,是不是也和母後一樣,再也見不到了。
    淩惜不自覺的留下了眼淚,她不想哭,就是眼淚自己往外湧,收都收不住。
    “公主,你怎麽了哭了,別哭啊!”方天浩反應過來,連忙上前安慰道。
    陳武也沒想到淩惜會哭:“請公主節哀順變。”
    他隻知道,自古皇家最無情,根本就沒有親情這種東西的存在。
    方天浩來氣了,也不管長輩之分,衝著陳武喊道:“你還杵在這裏幹嘛!嫌事兒不夠大嗎?”
    真是的,本來還好好的,非得來說這事。
    被一個毛頭小子給指責,陳武麵子上過不去。
    “我是來帶走罪犯的,還請公主行個方便。”
    方天浩怒道:“夕雲宮沒有你要的罪犯,還不快滾!”
    陳武忍住怒火道:“公主知道臣說的人是誰,還公主不要為難臣。”
    “本公主不知道!”淩惜大聲道。
    邵桓幾乎都沒離開過她的視線,況且也才是個少年,怎麽可能會去殺害自己的皇兄。
    淩惜擦一下眼淚,卻又止不住的湧出來。
    邵桓從一旁出現在眾人眼前,走到淩惜麵前,安慰道:“你別哭,我跟他們走。”
    淩惜讓他躲起來,別出來,可是他不想連累她。
    見她流淚,他心口就止不住的痛,以前母後也時常自己躲起來哭,他想安慰都安慰不了,他一說話,母後就會抱著他,哭的更厲害。
    能夠安慰到她,比那種無助感要好很多。
    他一出現,跟著陳武後麵的侍衛紛紛扶刀,陳武擺了下手,才收回。
    淩惜生氣的說道:“你怎麽出來了?!他們要抓你,快回去。”用力想要推走他。
    邵桓站的很穩,才十幾天,他就長了許多,就快要趕上淩惜了。
    順著她的手,抱住了她,輕聲道:“不想看你哭。”
    可能隻是小孩子間的摟摟抱抱,也沒有人在意。
    淩惜回抱住了他,哭的更凶了,謀害皇子這種罪名,肯定是活不下來的。
    邵桓雖然看起來呆呆楞楞,但是淩惜已經把他當成了朋友,她重感情,舍不得他離開。
    陳武提醒道:“公主,莫要再耽誤時辰了。”
    邵桓放開淩惜,堅定的說道:“我一定會回來的。”
    淩惜看著邵桓被帶走,一走就再也沒有回來過。
    方天浩三個月後被迫回了方府,玄老道也去尋找珍惜藥材,夕雲宮,隻剩下了淩惜。
    淩禦因為聽聞太子遇害,生怕自己被封為太子,淩淵派人極力搜索,也未曾尋到蹤跡。
    三皇子淩禦,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
    無奈之下,隻得封年幼的五皇子淩山舟為太子,以穩固人心。
    而淩山舟卻頑劣不堪,整日縱情享樂,夜夜笙歌。
    長平三年,陳武叛變,在柳州城一脈,占地為王,更是占據了康城周圍十幾座城池,建立陳國。
    淩淵下令,命劉忠昌帶兵圍剿判臣,而陳武跟著劉忠昌十餘年,早已將他的兵法戰術研究透徹,因此,久攻不下,甚至節節敗退。
    更是連丟十五座城池,至此,陳武才肯罷休。
    看似風平浪靜地過了三年,陳武又蠢蠢欲動起來。
    柳州城。
    說來也怪,當初齊王管理時,是連年災禍,以至於城民都遷到了康城。
    這齊王一走,城中便連夜下起雨來,原以為是又要澇災,卻下了剛好,莊稼即得到了灌溉,又沒有淹水。
    走到一半的城民又紛紛回來,聽聞是吳行奉命來此救濟他們,紛紛稱作吳行是“活神仙”,更是擁戴他做了城主。
    吳行與陳武早有勾結,陳武一來,借著吳行在這一片的威信,很容易就取得了民心。
    陳國的建立,有民心撐著,這才不倒。
    三柏街,柳州城最為繁華的街道,男女老幼,士農工商,三教九流,無所不備。
    淩惜一身白衣,鬥笠遮住了她的絕世容顏,混在人群中。
    方天浩走後,淩惜向淩淵請求學武一事,他不想讓淩惜受苦受累,堅決反對,終於抵不過淩惜的軟磨硬泡,答應了她。
    不學不知道,淩惜竟然是一個練武奇才,招式動作,都是一點就通,連教她的師父都讚不絕口。
    如今,淩惜武功造詣極高,尋常人等,根本傷不了她。
    “婉儀公主遊行,尋常人等避讓——”
    一個極其奢華的轎子出現在街上,上麵滿是鑲金的裝飾,原本很是寬敞的道路,轎子本身就很寬大,再加之兩排的護衛,讓道路變得狹隘。
    淩惜鄙夷地看了一眼,轉身就要離去,卻聽到旁邊佝僂的老大爺大聲喊道:
    “哦!我的女神!”
    隨後還一臉陶醉,昏倒在地。
    淩惜:就很突然。
    她突然對這位“婉儀公主”來了興趣,竟然連六十歲的老大爺都能迷倒。
    這是得有多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