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章:娘子好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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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回牢房。
    龐多智懶得理會不遠處的公輸豹,一邊暗暗腹誹官二代徐明義肯定關在普通牢房,有好吃好喝供著,一邊等待媳婦的來臨。
    顏冰卿珊珊來遲,手上提著兩個食盒。
    先給龐石送去一份,她這才轉向龐多智。
    重牢不便探監,她卻不在此列,特殊舉人令一出,就算郡守和郡尉也需保持表麵的禮敬。
    不過,她身後卻遠遠跟隨著一名七品彪獸軍甲的校尉。
    此人軍職與縣尉等同,卻並非青峰縣尉,不用猜,一定是郡尉劉金桐的親信,負責監視,以防串供。
    “軍人粗暴幹涉政務,必遭彈劾,劉金桐如此不管不顧,到底在巴結誰?”
    龐多智暗暗悚然,表麵卻憨笑道:“嵐兒,你快拿進來,我餓死了。”
    等獄卒打開牢門,他接過食盒,上下牙立即嚼動如齒輪,誇張無比的狼吞虎咽。
    最後一次進食是昨天午後喝虎血,虎血飽含靈力,倒是抗餓,但四境同修的身體極度渴望吞噬能量,近乎本能。
    穿越過來後,頓頓扒拉好幾碗米飯,食量極度誇張,肚子卻始終沒真正飽過,隻因米飯和普通菜肉中富含的能量太少。
    唯一吃飽的一次,是吃掉萌娃的愛寵團團,狗子近乎二境,肉身富含強大靈力,靈力即進階形態的高級能量。
    他餓了快一天,又練一整晚耗靈力的指訣,熬到現在,就快變成吃狗子團團那晚的狀態了。
    顏冰卿含笑注視,幽幽道:“相公,你一定對我不說白馬圖很疑惑。”
    “嗯!”
    “它不能拿到台麵上來說。”
    “……”
    “白馬圖一出,便是將目標指向郡守,事涉五品大員,隻有兗州州牧才有權審理。事態一旦擴大,禦史台、太尉一黨,甚至連丞相府的內閣,也會被逼得由暗轉明,參與其中。”
    龐多智暗暗悚然,將目光投向遠處臉色大變的校尉,心知顏冰卿有意為之。
    小猴子公輸豹也在斜對麵不遠處,這廝臉色更是蒼白如紙,直接給嚇尿了。
    “三公鬥法,覆巢之下,眼下這青峰縣衙裏的所有人,都可能成為棄子,所以此案隻能止於縣衙,真要拿出白馬圖,那便是魚死網破,人頭滾滾落地之時。”
    公輸豹聞言,直接癱軟在地。
    在聽到裴中丞門生時,他暗暗把徐明義祖宗八輩罵了個遍,然而一切悔之晚矣。
    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相比於從一品級別的禦史中丞,甚至於三公,公輸家連小魚都算不上,他現在想的不是咬人,而是如何保住狗命。
    於是乎,他望向顏冰卿的眼神,已經帶著哀求。
    龐多智見狀差點沒笑出來,娘子好手段!
    “相公,你吃慢點,沒人和你搶。”顏冰卿見他吃相誇張,微感心酸,滿臉溫柔。
    “嵐兒,我怕。”龐多智沒頭沒腦的往她懷裏撲,在一對筍尖上拱來拱去。
    “放心吧,此事會盡快了結。”
    顏冰卿觸電般後退,匆匆丟下一句,俏臉菲紅的大步離去。
    校尉卻並未尾隨離開,逮住一個獄卒,沉聲問道:“昨夜誰當值?”
    “是小人同僚。”獄卒哈腰回答。
    “帶我去見他。”校尉凝目如鷹,威風赫赫。
    “……好!”
    獄卒猶豫著應下,二人一前一後的離開大牢。
    ……
    稍晚些時候,校尉出現郡守徐忠澤和郡尉劉金桐麵前,並把白馬圖擺在桌上。
    他與縣令皆為七品,問清白馬圖去處,隨便找個借口,就從趙炘手上取來。
    “你是說,顏冰卿反複問過三遍白馬身高,而傻子都說隻比他高半個頭?”劉金桐麵沉如水。
    “是,那獄卒全程留意,不會有錯。”校尉重重點頭。
    “你取畫時,趙縣令如何說?”
    “他說此畫神乎其技,當奉為師,兩位大人看過後請盡快還回去,他要日日臨摹,好增進畫功。”
    “真是隻老狐狸!行了,你下去吧。”
    劉金桐揮退校尉,沉聲道:“徐郡守,我早說你手法太過粗糙,容易出紕漏。”
    “我原以為傻子辨識力有限,根本記不得白馬特征,他若說不清,外人再質疑也是無用。”徐忠澤訕笑。
    “可事實是他不僅記得,還能畫出,尤其有這世所罕見的白馬圖佐證,誰敢說他記錯。”
    劉金桐瞪眼道:“你說吧,如今該如何亡羊補牢?”
    “我已知會過公輸家,諒他們沒人敢亂嚼舌根。”徐忠澤篤定的道。
    “你當就一個公輸家?青河郡到青峰鄉五縣十三鄉,三百多裏,任何一個經過白馬身邊的人,都可以站出來指認。”劉金桐冷笑。
    “啊?”
    徐忠澤悚然瞪直雙眼,終於意識到大事不妙。
    禦史台痛失顏老禦史,若再保不住其遺孤,必成滿朝笑柄,這導致他們在禦馬案上定會手段盡出,死嗑到底。
    如果此時白馬圖被捅出來,不用想,此案分分鍾上升到州牧層麵,到時誰會保他?
    三個多月前,小公爺薛淩鋒在青峰縣盤桓多日,悻悻而歸,途經青河郡,“酒後吐真言”,說情係顏老禦史長女顏冰卿,情難自禁之下,使過一個昏招,徹底與之失之交臂,言語之間,何等的扼腕歎息。
    小公爺次日回京,陪坐的徐忠澤和劉金桐也將此事徹底放在心裏,誰料,僅過數日,突傳顏冰卿出嫁噩耗。
    二人不敢擅自主張,譴人去帝都洛陽報信,回信空無一字,隻是一張白紙。
    紅喜白喪,這是殺人之意。
    二人心領神會,經過一番運籌,逮住婚後深居簡出的龐文淵出門良機,假公輸家之手,實施了誘殺之計,接著徐忠澤父子擅作主張,又炮製了禦馬案,想置龐文淵於死地。
    徐忠澤心思電轉,遲疑著道:“小公爺會保我嗎?”
    “你覺得呢?”劉金桐反問。
    “酒後吐真言,一張白紙,他……”
    徐忠澤細細想來,人家借刀殺人,竟沒留下隻言片字證據,頓時不寒而栗。
    “白馬圖若出現在州牧案上,便是你下獄之時。”
    劉金桐輕歎道:“廟堂之爭,但凡事不可為,曆來棄車保帥,斷尾求生,他卻隻需假裝不知,置身事外即可,不愧太尉府薛二公子!”
    “劉兄,此事你全程參與,若我獲罪,你也難逃幹係。你腦袋好使,請務必幫我。”
    徐忠澤如遇救命稻草,還算俊朗的臉上堆著誇張笑容,連連拱手討好。
    劉金桐虎目乍凝,差點想一掌斃了這豬隊友。
    “還沒到山窮水盡之時,你慌什麽!”
    “哈,你有辦法了?”
    “你至今還安穩坐在這裏,難道不感覺奇怪嗎?”
    “……孫瑾並不知情?”
    “你出身兗州第一士族徐家,朝堂內外皆有貴人,護者眾多,既便下獄,最多不過削官而已。打蛇不死,後患無窮,顏冰卿是個聰明人,所以才會說出不想魚死網破,將禦馬案止於縣衙層麵的話。”
    “嗬嗬,那下午開堂?”
    “既然小公爺開了金口,總要讓那傻子和龐家吃足苦頭。”
    “啊?那要如何做?”
    “放心,孫瑾會主動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