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一張紙,兩幅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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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麵有工匠雕刻的精致暗紋,還鑲嵌著幾顆大小相同,晶瑩剔透的珍珠,
這麽多年過去,盒子似乎還一如當年他帶回來那般嶄新。
比起其他兩隻盒子,這一隻不是最好的,不過它的主人似乎更喜歡它一點,將它養護得好一些,那兩隻盒子上或多或少都有些痕跡,而這一隻未見半點劃痕,依舊嶄新。
蕭燁視線落在盒子的蓋子上,他知道這裏有一個夾層,當時他剛把盒子帶回來時顏兒就抱著舍不得放手,絲毫不掩藏對它的喜愛,她笑眯眯的跟他說,
“師父,以後顏兒要是有什麽秘密,就把它藏在這裏,你可不能偷看,”
蕭燁當時但笑不語,他雖不是日理萬機,但需要處理的事務也不算少,怎麽會有空去幹別的無聊事,
更何況那是女兒家的秘密,他堂堂七尺男兒,怎會去偷窺女兒家的心事。
蕭燁把手放到夾層的開啟處,當時他不會去偷窺她的秘密是真的,可現在他想知道她有沒有秘密,想偷看她的秘密也是真的。
蕭燁知道偷窺別人的秘密不是君子所為,但他迫切的想知道這裏麵有沒有褚顏的秘密,如果有那會是什麽?
五年前蕭燁就覺得褚顏有事瞞著自己,她瞞著自己的事會不會就藏在這裏麵,這是一次難得的機會,他不想錯過,
顏兒在睡夢中傷心落淚,他知道的就有兩次,在他沒看到的夜晚,她是不是也經常在睡夢中落淚?
思及此,蕭燁把君子小人之說拋諸腦後,他強烈的渴望知曉褚顏心中所瞞之事,在內心渴望的驅使下,他把手伸向盒子的暗紋處,輕輕按住一條不顯眼的暗紋,“啪”的一聲輕響,頂蓋夾層彈開一條縫,
蕭燁掀開夾層,裏麵放著兩張卷成筒的宣紙,他深吸了口氣,拿出一個紙筒慢慢展開,宣紙上的東西緩緩展現在蕭燁眼前,原來是一幅畫,
隨著畫卷的展開,蕭燁臉上漸漸浮現出笑意,這是他的畫像,待把整張畫卷完全平鋪在桌上時,他看清宣紙上的兩幅畫像,臉上笑意漸濃,
一張紙上畫著他兩幅畫像,一幅笑容如沐春風,眼裏盈滿柔情,一幅刻板嚴肅,眼裏盡是淩厲,
在那幅沒笑的畫像頭頂,漂亮的簪花小楷寫著兩個字,‘蕭燁’,
笑著的畫像頭頂,有一個被她寫了又劃掉的字,所幸沒有畫得很糊,隻畫了個叉,讓人輕易就能看到被畫掉的是什麽字,
那是一個山字,蕭燁疑惑,為何不寫他名字,而是要寫一個山字後將其劃掉,就著一個山字,蕭燁想了良久,饒是他再聰明也想不出山字是何義。
看著形態不一的兩幅畫像,蕭燁心裏嘀咕,這就是他在顏兒心中的樣子嗎?嚴厲的時候刻板無趣,笑的時候如沐春風……
蕭燁視線在兩幅畫像上來回移動,越看心裏越歡喜。
良久後,他把目光看向盒子裏的另一張畫卷,伸手拿起,臉上笑意不減,第一張畫卷就讓他如此愉悅,這一張想來也不會差。
目光緊盯著手上的畫卷,隨著畫卷慢慢展開,蕭燁臉上的神情快速發生變化,濃烈的笑意瞬間凝固,隨後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的陰沉。
畫中之人不再是他,而是一個絡腮胡子,這個絡腮胡子他雖不認識,卻是有點映像的,以前蕭燁雖疑惑過,但沒怎麽再意,
蕭燁死死盯著畫上的人,腦袋裏閃過一些零碎的畫麵,其他的都是一閃而過,唯獨這個絡腮胡子狂笑不止的畫麵一直清晰的充斥在腦袋裏,他閉上雙眸,努力集中精力想要多抓住些什麽,可最終都是在做無用之功,除了絡腮胡子狂笑的畫麵,其他的他一無所獲。
半晌後蕭燁睜開眸子,眼神陰鬱的看著畫像,還有畫像頭頂,端端正正寫著一個殺字,那看似規規矩矩的一筆一畫,實則筆鋒銳利,就像是一把把鋒利的刀,恨不得刀刀剜向畫中之人,
看著看著,蕭燁心裏疑惑之意漸濃,顏兒何時認識此人的,她以前愛偷偷跑去城裏,難道是那時候認識的?
那時發生了什麽事?讓顏兒如此痛恨他,還有自己腦袋中為何會有此人狂笑的畫麵?
一連串的問題,就像是一團亂嗎把蕭燁困在其中,不等他多想,言一的身影出現在門口,接著響起的是他聲音,
“公子,夜幽靈來了,馬上就到海棠院門口,”
蕭燁聞言匆忙把兩張畫卷成之前的樣子,放回盒子的夾層中,起身闊步向外走去,那些人太髒,若來這裏鬧一通,會髒了顏兒的院子。
蕭燁剛走到院門口,夜幽靈帶著一群人浩浩蕩蕩的朝這邊走來,和他相距不足六丈遠,蕭燁沒有止步的意思,他迎著那群人快步而上,
看到蕭燁朝自己走來,夜幽靈示意後麵的人止步,站在原地等著蕭燁到來,她時常掛著嫵媚笑容的臉上此刻沒有一點笑意,而是一臉陰沉,
不等蕭燁走近,夜幽靈先發聲質問,“蕭燁,你是何意?為何要殺掉翠蓮?”
蕭燁在距夜幽靈六尺遠的地方停下,麵無波瀾,冷冷道,
“何意!你的人在我麵前口出狂言,揚言這裏的一切都是她的,我還沒離開,豈容她在我麵前放肆,”
夜幽靈不語,半晌後問,“你此言當真?”
“難道你的人隻告訴你翠蓮被我殺掉,沒告訴你我因何殺她?”
“你為何要殺了她?”
“為何?”蕭燁麵無表情的把事情用三言兩語簡述了一遍,夜幽靈聽後看著蕭燁陰鬱的臉色,吩咐人把翠蓮的屍體到亂葬崗後不再出聲,帶著人原路返回。
蕭燁眼裏閃過嘲弄,目睹一群人浩浩蕩蕩的離開,他轉身離去。
回到清院,蕭燁徑直去了書房,提起筆認真的在紙上勾勾畫畫,
一刻鍾後,白淨的宣紙上多出了絡腮胡子的畫像,仔細一看,和褚顏畫的那張一般無二,
蕭燁本想把褚顏畫的直接拿過來,可這樣一來她就會發現自己的秘密被他偷窺了去,
想到褚顏偷畫了自己的畫像,蕭燁忍不住在想,在顏兒心裏,自己到底是個怎樣的存在?
思及此,蕭燁在心裏暗罵著自己,顏兒一直以來都是叫他師父,她一直都隻把自己當成親人。
想著這些,蕭燁心裏有些失落,但現在的情況容不得他多想,他朝外說了一句,
“進來,”
言一快步走進書房,拱手道,“公子有何吩咐?”
蕭燁把剛才完成的畫像遞給言一,嚴肅的囑咐道,我
“你出去一趟,把這幅畫像親交到言三手中,讓他先放下手中之事,盡快給我查出畫中之人的身份,告訴他一旦查出,無論何時,第一時間告知,”
言一接過畫卷,“是,公子,我這就去,”
“嗯,去吧,小心點,別讓那些人發現異常,”
“是。”
言一退下,蕭燁坐在書桌旁,深邃的眼睛盯著外頭,不知在想些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