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公子下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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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天未完全亮,納蘭玨坐著驢車,按約定還真來到了劉家村。
燕兒在黍汐家門口叫人,無人答應,倒是院內傳來了狗吠聲。
鄰居春生背著一捆柴路過,說了聲:“你們找阿黍嗎?她在後田。”說完指了指身後。
燕兒停好馬車,納蘭玨留她坐於車頭候著,獨自去後田找黍汐。
雖說已換了粗布衣,但田地泥濘,還充斥著一股人畜肥的刺鼻氣味,納蘭玨一時無法適應。
黍汐早已打了一桶農家肥在田邊,正欲給菜地施肥。
見納蘭玨立於田埂發愣,黍汐將長柄糞勺遞給他:“納蘭公子,這是早上才掃的雞糞,幫我澆些到田裏吧。”
柄長一米半,前端穿過一段竹筒,活動範圍可覆蓋兩方田。
納蘭玨一手接過長柄,另一隻手捂住口鼻,麵色猙獰。
黍汐見他略帶狼狽,嚴肅道:“納蘭公子,農家肥澆灌過的菜才好吃呢,可別澆漏了,還有幾畝土豆和紅薯要澆呢。”
桶裏的糞肥見底,黍汐帶納蘭玨去村裏的糞坑,見納蘭玨依舊滿臉嫌棄,黍汐奪過木柄:“算了,看你這動作,磨磨蹭蹭的……”
話音剛落,慕之淵現於身後,奪過黍汐手中的木柄,熟練地打起了糞水,淡然說道:“納蘭公子,不適合來下田,我勸你還是不要勉強了。”
語畢,他熟練將桶提到田裏,替黍汐給剩下的菜苗施肥。
黍汐把水桶遞給納蘭玨:“納蘭公子,要不你來澆水吧,剛才施過肥的,都要打水再澆上。”
納蘭玨拿出水桶上浮著的半個葫蘆瓢,蹲於菜地上,一瓢一瓢澆著水。
不遠處,慕之淵大聲嚷道:“納蘭公子,你不會是沒有種過菜吧?我聽聞鬆澗書院的蘇學究擅長廚藝,但種菜也是一把好手。”
被慕之淵一激將,納蘭玨忍著氣味,動作也漸漸麻利了起來。
菜地邊的花生長得正旺,已近收成,納蘭玨沒見過花生,看到地上長出的花生葉苗,還以為是豆子。
“黍汐,你這一片種的是啥?”納蘭玨起身盯著田邊成片的花生苗。
慕之淵已施完肥,他默不作聲,奪過納蘭玨的水瓢,繼續澆水。
“嘉王,你這麽殷勤,難道也是來找黍汐索要菜方?”
“納蘭玨,你別叫我嘉王,不是誰都像你,隻吃飯不幹活的!”
見二人有些鬥嘴,黍汐將一棵花生連根拔起,露出根上一整串花生。
她舉起花生苗:“你們看,花生熟了,快來幫我收花生。”
黍汐、慕之淵熟練下田,一棵接著一棵拔起,納蘭玨跟在身後,有樣學樣。
“慕大哥,你怎麽突然來找我了?”
“聽說阿蕉腳受傷了,我本想來看看她。”
“阿蕉今天跟阿娘在小食鋪,等收完花生,午後我帶你找她。”
慕之淵一早並非前來探望小阿蕉,是特地來找黍汐的。
之前放風箏時,他認識了阿黍同村賣紅薯的狗蛋,特地囑咐他,如果看到納蘭玨去找黍汐,就去嘉府找他,會賞他20文錢。
有了小探子狗蛋的通風報信,之後隻要納蘭玨一靠近黍汐,他都會去找慕之淵報信領賞錢。
兩刻鍾後,其中一分田的花生已收完。黍汐抓起一把花生苗,抖了抖根部的土,將花生一顆顆摘入筐中,慕之淵與納蘭玨一同幫忙摘花生。
“阿黍,這就是花生?這又是你從野外挪來田裏種的?”納蘭玨盯著一棵花生好奇道,說完他拿花生在褲子上擦了擦,剝開花生殼。
“紅色的種子,這能直接吃嗎?”慕之淵從納蘭玨手中拿過一顆花生。
他也從未見過,隻知道黍汐又在田裏研究新的蔬菜,他本以為花生是像豆子一樣需開花結果,沒曾想種子竟藏於土裏。
“可以吃,不過你們最好洗洗再吃,這是生花生,熟了更好吃。”黍汐繼續摘著花生。
剝完置於竹筐中,三人先後扛著去了河邊,放在簸箕裏洗淨,再扛回家。前後共收獲100來斤,鋪在院子裏晾曬。
日中,黍汐本想留納蘭玨在家吃午飯,但他嫌自己身上味重,婉拒了黍汐,臨行前不忘提醒:“阿黍,酸菜餅的做法,現在你該告訴我了吧!”
轉頭進了廚房,黍汐拿了一袋剛出爐的水煮花生和兩個小米辣椒,遞給一旁的丫鬟燕兒。
“納蘭公子,辣椒就是秘訣,你把辣椒和餡料一起用油炒過,再包於麵團中即可。”
一聽納蘭玨喚黍汐“阿黍”,慕之淵麵如鍋底,似有不悅,酸道:“納蘭公子,別回家把自己做成一個酸菜餅了,這做餅的手藝可非輕易能學的。”
納蘭玨沒理慕之淵,他回到車中,抬手聞了聞,嫌棄道:“額,好像是有點酸菜的味道。”刹那,又笑顏開展,抱著水煮花生如獲至寶。
見納蘭玨的馬車走遠,慕之淵麵露不滿:“阿黍,你就把你酸菜餅的配方給了去?”
“慕大哥莫急,我雖給了辣椒,但真正要做好餅,用到的辣椒是醃製過的,不易仿作,且食材的配比、火候,都有要求,納蘭公子也就一時圖個新鮮罷了。”
“哼!我看他就是來蹭你花生的,本就是來種菜的,還坐什麽馬車?”
“慕大哥,不說他了,來吃水煮花生,等下我煮三脆羹麵給你吃,早上又采了好些奶漿菌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