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疑惑與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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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突然想明白了那麽多疑惑。
為什麽父親會不顧我的哭鬧執意將我帶走,為什麽母親去世前卻沒有一點對父親的埋怨,為什麽跡部會突然從倫敦千裏迢迢來到美國,為什麽父親又一意孤行的阻止我的網球夢想。原來,都是有原因的。
隻有我,被隱瞞了。
可是,到底是為什麽,就因為我遺失的記憶,還有那不知原因的紅瞳。可為什麽要連母親去世的真正原因也要瞞住我,難道在他眼裏,我連和他一起承擔的能力都沒有。是呀,父親總說我做事急功近利,不計後果又行事衝動。在他眼裏,我還是手不能提,肩不能扛。他隻會一昧的安排,計劃好一切。
記得遠山問過我,為什麽對父親那麽尊重。是啊,什麽時候開始,我對父親的禮儀做得那麽滴水不漏。大概是已經養成了一種習慣了吧。即使是將我帶走,他也不會給出一句理由,然後就隻留下一個空空蕩蕩的大房子和上學規律的我。
父親總是說小事隨我決定,大事再跟他商量。可那麽多年養成的性格,豈是那麽容易改變的。旁人眼中的我永遠溫婉有禮,從沒有出格的舉動。是呀,在第一次自己決定紋身以後,父親在那半年就常提起我的出格舉動。是呀,這樣的我,又怎麽能猜出父親處心積慮的隱瞞。
我想哭一場,發泄一下自己心中積壓已久的鬱悶,可眼淚這種東西,離開我太久似乎不願再跟我見麵。我躲進了墨綠色的繡花窗簾中,想把自己與這個空間隔絕起來。
腿漸漸開始發軟,我扶著旁邊的櫃子,慢慢的支撐著自己起來。窗外的那個紅白色寬鬆運動服的那個身影卻讓我著實震驚了,龍馬,他是怎麽找到我家的?來找我又有什麽事?我猶豫著要不要下去,可龍馬卻突然抬起了頭,慌忙中我躲了起來。
“你也知道自己做了虧心事,所以這麽久不敢來見我?”龍馬似乎並沒有生氣,語氣裏還帶著一絲笑意。我吐了吐舌頭,急忙跑下樓去開門。
“對不起了,父親讓我除了學校以外,什麽地方都不能去。”是呀,可我不準備告訴他,父親是因為我的腰傷,而突然給了我門禁。都大會迫在眉睫,我不想龍馬因為我再分心。我也沒有最好準備,告訴他我刻意隱藏的秘密,所以在腦中快速搜索著如何解釋之前的事情,才能不露破綻,滴水不漏。
“你不準備解釋一下為什麽沒來看我的比賽嗎?”他果然還是問了。
“沒有沒有,我去了的。你跟伊武陰司的比賽真的已經到了全國大賽的水準了,比賽真的很精彩,你在眼睛受傷的情況下,最後隻用10分鍾就打敗了他,可是讓圍觀的人著實稱讚了好久。”我努力使自己看起來顯得自然一點,一邊回憶跡部給我看的結果,一邊編得身臨其境。
龍馬沒有再懷疑,畢竟他單細胞動物也不是擔得虛名的:“那為什麽勝利的時候沒看見你呀。”
“後來我接到跡部的電話,所以就先離開了。我的話裏有真有假,真真假假總是那麽讓人難辨虛實。
龍馬沒有再說話,沉默了好一會,又開口了:“你要喝什麽嗎?”
我還是沒忍住笑了出來,這毫無銜接依然能夠跨越的邏輯我還是自愧不如呀:“。”
龍馬微微地皺了皺眉,拿出背後的口袋,有些無奈的說:“我隻有買葡萄汁,將就一下吧。”是呀,我知道,那是他最愛的飲料,也是我最討厭的。
是呀,為什麽我連在他麵前表現真實一麵的勇氣都沒有,總是會習慣性的隱藏自己。總是害怕他會離開我,可最後卻是我的失約。
龍馬從袋子裏開了一瓶葡萄汁,用左手遞給了我。我發現自己戀上了他唯一的照顧。永遠都慢一拍,可卻依然會想到我的紳士舉動,我又怎麽開口。
“叔叔怎麽會突然這樣?你該不會是做錯事了吧。”
我拿起手中的飲料,先大喝了一口,平複心中的緊張:“你知道父親一向如此,不會問我的意見,就自作主張的替我決定。現在,妹妹...我不想說不下去,像喉嚨被哽住了,這個詞語對我不僅是陌生,還有童年的陰影,和不可反抗的接受。
龍馬什麽話也沒說,就這樣靜靜地坐在我旁邊。他從來不會主動提起。大概是怕了我像從前一樣,哭濕了他最愛的枕套,嚇走了他的卡爾賓。
“學校開始備戰都大會的比賽,你怎麽到這麽悠閑呀?”我嚐試著想把話題換得比較輕鬆一點,不希望我們總是聊這麽沉重的話題,又或者我還沒有做好對他坦誠的準備,“你就不擔心都大會遇到一個比你還要強的左撇子嗎?”
“比起跟左撇子選手對打,我還是更願意跟世界頂尖級選手對打。”我總是一緊張就不知所措,龍馬怎麽會有這種毫無意義的擔心。
突然發現龍馬背上還背著網球袋,有些奇怪:“你今天原本是打算去練習的嗎?”
“沒有,老頭子讓我陪他一個朋友的孫女修網球拍,剛好我也想調一下球拍的線。”
“你眼睛的傷現在沒事了?”
“沒事,原本傷口就不深,很快就好了。”
一問一答是我們習慣的聊天方式,有時甚至隻有安靜的坐著,我們都是喜歡安靜的人。突然看了看身後掩著的棕色大鐵門,想到家裏現在正好沒人。
“那我跟你一起吧,父親和工崎叔叔都出去了。這段時間我一直老呆在家都把我悶壞了。”龍馬把我們喝完的罐子裝進了帶來的口袋裏:“我等你。”
我急急忙忙地轉身跑上樓拿上我的球拍,心中的幸福感滿滿的要溢出來似的。路邊的葉子已經開始了漸變,由春意滿滿到秋風瑟瑟。我和龍馬並排著在自動販賣機旁等著那位孫女。遠處跑來了一個粉色裙子的秀麗身影,隻是我沒想到,會是她。櫻乃,對呀,教練的孫女,多半是南次郎叔叔的傑作。
三人安靜尷尬地前行著,身後鬼鬼祟祟的身影讓我已經了然於胸,叔叔這掩耳盜鈴的蒙臉舉動,隻怕再也找不到第二個世界頂尖級的網球選手有這般的率性了。
我的嘴角撇開了一絲得意的笑容,一手拉著龍馬,一手拉住櫻乃,拚命的向前開始跑。身後的腳步聲穩重有力,還有一些輕快,看來喜歡八卦的人不少呀。櫻乃的另外一隻手,用力地攥著,握緊拳頭。臉色卻隻有慌張和微笑。那個時候我還不知道,這微笑背後所隱藏的可怕的另一麵。
總算跑到了店中,修拍子的是龍馬熟識的一個老伯,和南次郎叔叔,教練都是舊相識。隻有我背著自己的網球袋,倚在門旁等著。他們互相交流著,我好像是個局外人一樣,一句話也插不進去。空氣裏都漫著無聊和尷尬感,我準備轉身出去呼吸一下新鮮空氣。
“等一下,小橘,我陪你。”龍馬叫住了我。我有些疑惑地轉身,用手指了指櫻乃,示意龍馬陪她。他搖了搖頭。
“龍馬,小孩子的網球也該停了,該打大人的網球了吧。”老伯突然開口,語氣裏頗有語重心長和望子成龍的味道。
龍馬拉上了我的手,笑著回答了一句,便徑直地走了出去。
我們站在店外靜靜地看著,太陽出奇得好,隻是陽光頗有些刺眼,店內的簾子隱隱約約能看見外麵的兩個背影。櫻乃突然發現出奇的相配,歲月靜好的美妙大概也不過如此,一句話也不言,就那麽靜靜地站著,也帶著畫報般的美麗。
“為什麽你還要回來,為什麽你就不能遠離他”櫻乃嘴裏默默念叨著,眼中的淚水開始慢慢充斥著整個眼眶。她擦了擦自己的淚水,“如果你不在這裏,就好了。”
我正享受著陽光的照耀,想著總算有了光和作用,突然感覺自己的衣角被拉了拉,轉身一看,是櫻乃滿懷委屈的眼神:“高山,你能跟我聊一聊嗎?”
我一直在等著,不僅是因為好奇她之前毫不猶豫的轉身,我們並無過節,她又何至於見死不救。我不想,也不喜歡被人誤會的感覺。
我們走上了一座小橋,櫻乃倚在橋邊:“對不起,之前我實在太慌張了,我從來沒有遇見過這種可怕的場麵,所以也就失魂落魄地逃走了。”那低頭楚楚可憐的模樣,換了任何一個人也會憐香惜玉了吧。可我卻總感覺她的眼神,充滿了敵意。
是呀,即使是像跡部那樣鎮靜的人,也會有不知所措的時候。可她那句可怕的場麵,讓我腦海中的一些遺失的記憶,像畫片一樣,開始閃現......
蜂擁而上的圍堵,毫無機會的逃脫,圍繞在周圍的穿著同樣顏色的校服,每一個人眼中都是痛恨,厭惡。一腳,一腳,周圍的人依然不知疲倦的踢著,發泄著心中的不滿。黑色長發女孩遠遠的望著那個圓柱後的身影,眼神的希望慢慢消失殆盡,最後隻留下了絕望。
那句話一直在我的腦海裏一直環繞不停,聲音毫無感情,冷清得可怕。為什麽人們總是想要別人的,如果真的把別人的當成了自己的,最後隻能失去更多的自己而已。地上是不均勻的喘息聲,還有痛苦的□□聲,橘色長發女孩眼角的傷口清晰可見,轉身就走的那雙黑色皮鞋。一段段片段的記憶在我腦海中像畫片一樣,一閃而過,轉眼即逝。她們到底是誰,我到底做過什麽?
我到底忘記了什麽?我在心裏不斷的問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