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想著，王燁忽然又想到了一個關於亡靈生物隱晦的知識點。
    亡者的羈絆。
    由活體生物轉化成的亡靈生物，會想盡一切辦法，將自己生前在乎的人，也變成亡靈生物......
    沒有人能給出亡靈生物們這麽做的準確原因。
    就好像沒有人能給出活體生物們為什麽要活著的準確原因一樣......
    這個知識點，是王燁在第三季剛剛開始的時候，機緣巧合下，得知的一個知識點。
    想到這裏，王燁忽然想到了之前在002實驗室，和牧語兒形影不離的那名高位女性怨靈。
    他眼中的眸光閃爍了一下，心中陡然升起了一股戰栗。
    牧語兒的這個問題，有可能是個送命題。
    身為高級亡靈法師的牧語兒，不可能不知道她所問出的這個問題的答案。
    但她現在既然問了，那麽就說明她內心是非常矛盾的......
    王燁反複權衡了半晌，咬了咬牙，低聲道：“不是！”
    說完，王燁就閉上了眼睛，等待牧語兒的裁決。
    牧語兒的眼中閃過了一抹森寒的殺意，她冷冷的看著王燁，垂腰的長發無風自動。
    王燁隻感覺身周的空氣好似凝固了一樣，呼吸變得越來越困難，仿佛下一刻就會窒息似的......
    “哎......”
    半晌後，牧語兒長歎了一聲，整個人的氣勢瞬間萎靡了下來，仿佛一下子失去精氣神一樣，身體一個踉蹌，就坐倒在僵屍巨龍的背上。
    王燁一驚，連忙張開眼睛。
    “研究員，你......”
    牧語兒抬手搖了搖，“先讓我冷靜一會......”
    王燁連忙收聲，默默站在原地，心中則開始了各種各樣的猜測......
    半晌後，牧語兒抬頭看向王燁，問出了第二個問題。
    “亡靈生物能重新變成活體生物嗎？”
    王燁真想扭頭就從僵屍巨龍的背上跳下去，遠離這個越來越危險的地方。
    這又是一個隻有一個答案的送命題。
    不能。
    人死不能複生，但能變成亡靈。
    張了張嘴，王燁咬牙道：“也不能。”
    牧語兒這次的反應明顯沒有第一次那麽劇烈了，很平靜地點了點頭，“嗯，我知道了。”
    王燁暗鬆一口氣，靜靜等待著牧語兒的第三個問題。
    牧語兒沉默了許久，才閉上眼睛緩緩問道：“將亡靈生物擊殺，對...她...活著的她來說，是一種解脫嗎？”
    王燁在心中已經在罵娘了。
    這個問題更加致命了。
    但這個問題，卻是一個開放性的問題。
    怎麽說都對，怎麽說都錯。
    對錯的標準，在於牧語兒想聽什麽......
    王燁眼珠子轉動了數圈，決定繞過這個話題，開始給牧語兒進行科普。
    “研究員，你聽說過‘亡者的羈絆’嗎？”
    牧語兒唯一錯愕，有些不解地看了王燁一眼。
    見王燁滿臉認真之色後，她認真回想了一下，輕輕搖了搖頭，“從來沒有聽說過。”
    王燁摸了摸鼻子，小心翼翼地說道：“研究員，這個亡者的羈絆，是我從那本書上知道的一個知識點，是真是假，需要你自己進行判斷，或者實驗，我這裏不保證......”
    牧語兒點了點頭，心中則對王燁提及的那本書嗤之以鼻。
    這種理由，連三歲小孩都騙不了。
    但王燁卻敢一而再、再而三地拿來忽悠她，這讓她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
    王燁默默向後退了半步，把頭扭到一邊，不敢去看牧語兒，小心翼翼地說道：“亡者的羈絆，就是由活體生物轉化成的亡靈生物，會想盡一切辦法，將他生前最在乎的人或者其他生物，也...變成亡靈生物......”
    “當然，這個最在乎的人或者其他生物，並不局限一人或一物上，可以是多人或多物，最嚴重的，則表現為，想要將一切活體生物都變成亡靈生物......”
    牧語兒的臉色越來越差，越來越凝重......
    殺意，仇恨，憤怒，悲哀，猶豫......
    種種情緒在她臉上交替出現......
    “夠了！”
    早就說完的王燁，被牧語兒的這一嗓子給嚇了一哆嗦，差點扭頭就從僵屍巨龍的背上跳下去。
    牧語兒抬頭看著王燁，一字一頓地問道：“你說的，是真的？”
    王燁連忙搖頭，“研究員，我提前說過了，是真是假，需要你自己去判斷或者實驗......”
    開玩笑呢，他又不傻，怎麽可能在這種問題上給牧語兒一個準確的答複呢！
    那不是典型的找刺激嗎？
    隻可惜，牧語兒並不想讓他就這麽蒙混過關，而是繼續一字一頓地問道：“你說的，是真的？”
    草！
    逃不掉了！
    王燁在心中哀嚎了一聲，飛快地點了一下頭。
    牧語兒閉上了眼睛，兩行清淚從她的眼角緩緩滑落，把王燁徹底看傻了。
    “我滴媽呀！”
    “殺人不眨眼，屠城滅國無數，屠星也幹過的死亡女神，竟然哭了？？？”
    “哭了？？？”
    “臥槽了！真的假的啊？？？”
    “臥槽！拍照！趕緊拍照！”
    “這樣的珍貴畫麵，要是放在前世，能在論壇上最少賣出1000大洋......”
    王燁二話沒說，連忙啟動了係統自帶的拍照功能，對著牧語兒就劈裏啪啦地拍了起來，絲毫都沒有被牧語兒低落的情緒所影響。
    這也怪不得他，他現在還處在隨時都有可能被牧語兒隨手捏死的境地，根本無法產生和牧語兒的共鳴感。
    月薪三千的他，根本無法體會到日新一爽的人的煩惱與悲傷，更無法與之產生共鳴，乃至同情對方......
    王燁倒是想上前安慰安慰牧語兒，但是卻不敢。
    這個時候的牧語兒，跟一座隨時都有可能噴發的活火山沒啥區別。
    本著少做少錯、不做不錯的樸素原則，王燁拍照拍的不亦樂乎......
    半晌後，牧語兒伸手摸了摸眼角，緩緩站起身來，冷聲道：“今天的事，永遠不要傳進第三個人的耳中，不然的話......”
    “你放心，要是今天的事傳進第三個人的耳中，不用你出手，我直播給你表演原地自裁......”不待牧語兒說完，王燁就連忙拍著胸口保證道。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