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玩笑呢！
    自裁？
    他王燁最不怕的就是自裁了！
    按照他目前的生命值和契約亡靈的總生命值算，他可以隨便自殺個百八十次......
    所以他這話說得那是一個發自肺腑，擲地有聲，底氣十足......
    就差掏心掏肺，以表忠心了......
    牧語兒眼睛直直地盯著王燁，看了很長一會兒，才默默點了點頭。
    在她看來，王燁這個人，很奇怪，也很神秘。
    但她調查了王燁所有的資料，並沒有找到什麽異常之處。
    平平無奇的北國少年，幼年喪母，少年喪父，流落街頭，被枯骨之塔的外圍人員發現，送到了洛州分部。
    在體檢和入住洛州分部後，也沒有表現出什麽異常之處來。
    性格懦弱，天賦平平，智慧也不出眾。
    經常被同期的其他新人學徒欺負......
    變化，是從他就職亡靈法師開始的......
    從牧語兒搜集的情報看，自從王燁成為亡靈法師後，就跟換了一個人一樣。
    在思維邏輯、行為方式等方麵，都出現了極大的變化。
    聰明，或者說市儈，懂得借力打力，有分寸感，知道別人想要什麽，會利用自身優勢，做事果斷......
    這是牧語兒通過對他在枯骨之塔洛州分部種種行為的分析，給出的評語。
    神秘。
    王燁的許多行為，她怎麽分析，都分析不出什麽有用的東西來。
    讓她很是困惑。
    她在研究腦域開發藥劑上，已經投入了近十年的時間了，卻始終沒有見到成功的曙光。
    在遇到王燁之前，她做夢都不會想到，腦域開發藥劑會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就接連攻克無數關隘，輕輕鬆鬆成功研製了出來......
    比夢還夢。
    她清楚地知道，王燁給出的那些提示和建議，是有多麽的重要。
    但她實在是想不明白，王燁是怎麽知道那些資料的......
    先知？
    可惜，王燁不是聖職者。
    不然的話，這確實是一個很好的解釋。
    莫名其妙。
    這也是她給王燁下的一個評語。
    這是基於對王燁在任務大廳搞出來的那檔子事的分析。
    說他喜歡錢吧，他卻讓出了大部分的利益。
    說他不喜歡錢吧，他還偏偏看上了任務大廳的那三瓜兩棗......
    王燁的麵容雖然無比地清晰，她對王燁身體各方麵數據也是了如指掌，但她卻始終覺得，王燁這個人好似籠罩在一層迷霧中，讓人看不真切......
    “你到底...是什麽人？”牧語兒向前了兩步，湊到王燁麵前，語氣有些恍惚地說道。
    神秘感，讓牧語兒非常有探究欲望，隻可惜，她並沒有時間和精力......
    “我......”王燁瞠目結舌，不清楚牧語兒這是又發了哪門子瘋，更不知道要怎麽回答這種莫名其妙的問題。
    “算了，時間會給我答案的......”牧語兒輕輕搖了搖頭，隨手釋放了一隻法師之手，拎起王燁，就要將王燁從僵屍巨龍的背上扔下去，但又忽然想到了什麽，抿嘴輕笑了一聲，“王燁，我送你個禮物。”
    “嗯？？？”王燁微愣，不明所以，“什麽禮物？”
    牧語兒再次對著腳下的背包勾了勾手指，又一個密封盒憑空升起，飄到了王燁麵前，“打開看看吧......”
    王燁雖然一頭霧水，但還是乖乖地打開了密封盒。
    “臥槽！赫拉星鑽！！！”密封盒剛一打開，王燁就傻在了原地，大腦也進入宕機狀態。
    這禮物，已經不能用貴重來形容了。
    有價無市。
    亡靈法師60級轉職的主材料。
    要是王燁手裏有一枚赫拉星鑽的消息泄露的話，那他無疑會成為所有60級未轉職和60級以下亡靈法師的公敵。
    這群人會紅著眼，把整個水藍星翻個底朝天......
    “咕嘟......”
    王燁下意識地吞咽了一下口水，伸手指了指密封盒裏的赫拉星鑽，語氣無比幹澀地說道：“您...您真的要送給我嗎？”
    牧語兒輕輕搖了搖頭，糾正道：“剛剛我說錯了，不是送，而是被偷。你既然敢無中生有，那我就敢把它變成現實！”
    “一群廢物，那麽多人，竟然讓你大搖大擺地逃了出來，我不給他們點教訓，實在是心裏不痛快......”
    王燁目瞪口呆了好一會，才對著牧語兒緩緩伸出了一根大拇指。“牛！”
    這他麽是真的牛啊！
    借題發揮，趁機敲詐......
    可怕......
    怪不得當初枯骨之塔會跟瘋了一樣，直接不管不顧了，把洛州森林翻了個底朝天，把東龍國嚇得都不得不調兵遣將呢......
    牧語兒輕笑了一聲，饒有興趣地問道：“那你敢不敢要？”
    “要！”王燁飛速地將密封盒扣上，隨手打開亡靈空間，就將其直接扔了進去。
    身為亡靈法師，這種有價無市的好東西，他怎麽可能不要啊！
    就算他不要，牧語兒也已經坐實了他手裏有一枚赫拉星鑽的事情。
    王燁就算是不用腦子想，也知道，現在不知道有多少亡靈法師正滿世界地尋找自己的呢......
    “那，祝你好運......”牧語兒輕笑一聲，擺了擺手。
    王燁隻感覺一陣天旋地轉，自己便出現在了巨輪的甲板上。
    “吼！！！”僵屍巨龍發出了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快速扇動雙翼，很快就消失在了西北方向。
    王燁用力朝著僵屍巨龍消失的方向揮了揮手，心中的喜悅已經到了無以複加的程度。
    送財童女！！！
    活脫脫的送財童女啊！
    一瓶貨真價實的腦域開發藥劑，一枚價值連城的赫拉星鑽。
    “大金主不愧是大金主！”
    “這樣的金主，愛了愛了......”
    “這好感度可真是個好東西啊！這才是親近而已......”
    “這要是好感度到了尊敬或者崇敬，那牧大金主不得將002實驗室的老底也送給我啊......”
    “哎，就是不知道牧語兒這次回去，要怎麽麵對那名女怨靈......”
    “愁人......”
    “無解......”
    雖然牧語兒沒有多說，王燁也沒有多問，但通過牧語兒的隻言片語和當初在002實驗室待過那段時間的觀察，王燁大致也能將事情猜測個八九不離十。
    無非就是死人想要複活，但卻複活無望，想要將活人也變成死人的戲碼......
    這樣的戲碼，也就是在水藍星這種超凡層次不高的星球上演。
    如果走出水藍星，接觸到星際，那麽就沒有亡靈法師會犯這樣的錯誤了......
    錯誤。
    沒錯，王燁就是這樣認為的。
    複活死者，並將複活後的死者當著死者生前來對待，本身就是錯到離譜的事情。
    在王燁看來，入土為安、魂飛魄散才是亡者最好的歸宿。
    無論出於什麽目的，將親人變成亡靈，其實就是在折磨自己、折磨親人......
    僵屍巨龍背上牧語兒揮手撤掉了法師護罩，任由冷冽的海風吹拂自己。
    她此時的心已經亂了。
    不知道後麵該怎麽走。
    王燁的話雖然說得隱晦，但該說的已經都說清楚了，她也都聽明白了。
    但，麵對朝夕相處二十多年的老師，她卻無法強迫自己硬起心腸，選擇最簡單、最直接的處理方式......
    “走一步，看一步吧......”
    輕聲呢喃了一聲，牧語兒扭頭看向王燁所在的方向，“你是我唯一能說話的人了......”
    “希望，你不要騙我......”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