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這小妹,是殺還是不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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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醒來的時候,麵容慘白到發紫的湯澈就像是冬季裏的一株紫白色生薑。映入眼簾的是一張棱角分明的俊朗臉頰。那雙黑如瑪瑙的瞳孔沉靜的宛若一股幽深的清潭水。
    見她的意識漸漸恢複了,那恍若謫仙不染凡間塵埃的他才緩緩說道,“你要如何處置她?”
    “她?”怔了怔,她約莫知道李曦和話中的含義了,“簫冬荷幾次三番要置我於死地,可是你又憑什麽要幫助我呢?”
    李羲和負手而立,看著檀木窗欞外的一枝梅花,慢慢的試探著瀟湘竹對幼時的回憶,“你還記得你的小時候嗎?”
    湯澈內心一顫,一股隱憂莫名的湧上心頭,有些警惕的問道,“你為何突然這樣問我?是否要幫助我殺了簫冬荷跟我幼年記憶有何關係呢?”
    李曦和嗬氣成霜,忽然轉身麵對著那蒼白如同一捧清雪的瀟湘竹的臉頰,那不沾陽春水的纖長的手輕輕抬起了瀟湘竹的瘦削的下巴,“看你這張無害的臉,當真是那麽無辜善良,你真的不記得了嗎?我不信,那麽大的血海仇深你也能忘記。”
    湯澈算是明白了,現在自己在這個王朝的人物設定是個背負著深仇大恨、門庭敗落的潦倒郡主。可是真正的瀟湘竹背負的那些屈辱大恨的記憶她湯澈可不毫不知情。而且自己與那個淮南王府與自己在情感上也沒有半毛錢關係。所以她對所謂的仇家根本提不起一絲絲恨意。要是自己假裝傷痛落淚她暫時沒必要去做到。
    所以眼下的湯澈,對於李曦和的話並有過激的反應。她接下來的一句話,倒令他李曦和小侯爺有些始料不及。
    “那麽現在,可以給我端一碗藥湯上來了嗎?”古裝劇不都是這麽演繹的嗎?
    這丫頭,到底是單純的隻顧著自己呢,還是心機深沉的刻意掩飾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呢?反正不置可否的,他命恭候在房外的奴才端著湯藥進屋。
    隻是令湯澈沒有想到的是,李曦和十分自然而然的接過了奴才手中瓷碗,親自坐在了床榻上,給孱弱的湯澈的一勺一勺的喂藥。
    那動作親和而熟惗,耐心且溫柔得就像是冬日裏的一抹暖陽。
    湯澈雖然覺得美男在身側伺候自己很是得意,可是她仍舊有些搞不懂現在這個場景到底是什麽意思:為什麽自己被簫冬荷推到了湖裏時那麽湊巧就遇上了李曦和呢?為什麽李曦和要幫助他滅了冬荷呢?為什麽李曦和會問她幼年時的記憶呢?上一次發現她知道了他刺殺皇儲時,他不是想要殺了她嗎?為什麽現在他又要忽然對她那麽好呢?
    理清了這些問題之後,湯澈心裏好受多了,於是在喝完藥湯的時候,她開腔了,口中彌漫了一股藥香的清芬味道。“你知道些什麽?你到底是誰?”
    李曦和怔了怔,將白玉的瓷碗遞給了躬身而立的奴才手中,話語親和,“我是來拯救你的人。”
    “拯救我?”湯澈漫不經心的嗬笑了一聲,“這個‘拯救’對我而言太模糊了。我需要知道你的真實身份,看清敵我關係,然後再決定是否接受你的‘拯救’。”
    她很聰明,有著不符合少女年紀的成熟心思,說話膽大,談吐犀利。李曦和頓了頓,很久之後才緩緩開口。
    原來,當年宮廷政變時,一心扶持著新帝登基的淮南王府因為權勢滔天本就是新帝的心腹大患,奈何淮南府不知檢點,奢侈囂張堪比皇宮富貴。新帝早就有意削薄淮南王府上的囂張氣焰。也不知是否巧合,朝中密報淮南王府勾結藩外外黨,被扣上了叛國的罪名。本來全府二百十一口人該殺的殺,該發配邊疆的就發配邊疆。卻不想在一夜之間就被一股強大隱蔽的黑暗勢力將全家滅口。一夜之間,所有的富貴榮華全部消失在了長安城的暮色裏。
    一朝落盡長安花。
    聽完這些國家級別的陰謀懸疑後,湯澈不由得唏噓一口氣。
    李曦和也不禁歎了一口氣,素來沉默寡言的自己居然也能一字不漏的複述那麽多話。他倒是覺得有些口渴了,不禁潤了潤唇角。
    無疑,這樣的細微動作對於花癡女瀟湘竹來說無疑是性感的勾引啊。不過呢,她還是理智的忽略了這些個無意的勾引。直接問道,“那麽,究竟是誰殺了淮南王一家?”
    瞧瞧她這話問的,倒好像她自己是個局外人似得。清清的咳嗽一聲,他也不做計較,直接言簡意賅的接著說,“淮南王府的所有的財產金銀在一夕之間都充盈國庫了,一直都是上官丞相在盡心盡力的清理淮南王府的門客與黨羽。”
    “也就是說,是皇帝和上官丞相結束了淮南王府的命途。”她似乎是恍然大悟了。
    以為她再無話說,為了讓她慢慢消化,李曦和本想退出她的房間。不想,就在他起身轉開的那一刻,白衣飄然之間,那湯澈緩緩吐出了一番話,“我大概明白你為何會救我了。上一次你密謀在運河道上刺殺帝王家的人,也就是說你對帝王家的人也有仇恨需要去報複。雖然我不知道你跟帝王家有什麽血海瓜葛,也不知道你究竟是何身份的人,但是我明白,你需要我,需要我一起去複仇,對不對?”
    “你冰雪聰明,看來我留住你,是留對了人。”李曦和的嘴角扯起了一絲沒有溫度的笑,“你若肯與我一起,我保你千歲無憂。”
    湯澈內心一個顫動,所謂帝王萬歲,國母千歲。他難道是想要推翻當今帝王,然後自己坐擁天下?她哽咽一口,嘴角裏緩緩傾吐出薄薄的白色冬霜,“那麽,你究竟是誰?你對我知根知底,我不能對你毫無所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