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6. 夢裏花落知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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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湯澈還在軒窗內打盹,院外碧綠色的早春嫩芽被一陣陣清新的微風吹落在薄涼的石階上。春的氣息裹挾著白玉蘭樹下丫鬟們的笑語盈盈聲。
    春眠不覺曉,處處聞啼鳥。夜來風雨聲,花落知多少。湯澈以前從不覺得這詩詞寫的絕妙,如今在這古樸古香的廊簷下卻覺得十分曼妙應景。
    她些許慵懶的抬起腦袋瞅了瞅窗外,那些個笑聲盈盈的丫鬟們正坐在一枝枝璀璨如白玉的辛夷花下刺著手絹。
    姚黃、魏紫、紛紅、駭綠的線頭一針一線的刺進白布上,綻放成了一朵朵各色各樣的杜鵑海棠。
    湯澈看著歡喜,覺得這古時候的漫漫浮生很是滋潤人,不像繁華都市裏快餐式生活那樣忙碌不堪,疲於奔命。
    這時一個穿著粉色繡花小襖子的丫鬟從外麵的院子裏麵帶潮紅,滿心欣喜地跑了進來,奔向幾個刺繡的丫鬟的耳旁說了些什麽好事,幾個丫鬟嬉笑怒罵間連刺繡的線條都不收好,就也跟著奔了出青鳶閣。
    就在這時候,菀嬤嬤從掀起了珠簾,端來了一碗燕窩鴨絲燉海棠湯。“老夫人,這湯頓好了。”
    湯澈卻無心吃喝,問道,“那些個小丫鬟們都幹嘛去了?外麵可是發生了什麽事兒?”
    “這不,據說三太子胤夏和溫崇之公子、寧瑾風公子等人都在鴻彥少爺的風竹閣喝茶呢。這些個青年才俊們匯集在一堂,姑娘們能不丟了規矩去看嗎。”
    “難怪各個都春心蕩漾呢。”湯澈勾唇一笑,“都說少女情懷總是春呢,我看不假。”
    她輕輕的嚐了一口燕窩鴨絲湯,口感極其細膩綿綢。心卻又頓了頓,不禁想起了三太子與自己扮演的公子瀟雖素未謀麵,卻以詩交流的事。三太子極力尋找公子瀟的事兒可是轟轟烈烈傳遍了大半個文藝圈。
    如此想來,湯澈倒也很想見見這個傳說中才華橫溢,貌比潘安的四大美男子究竟擁有著怎樣的音容相貌。
    倏地,她緩緩放下了手中的勺羹,朝著密室走去......
    而這一頭,瀟冬菏被薇兒安排在薔薇苑後麵的小廚房裏砍柴生火,連三等丫鬟都對她頤指氣使。雖說上次她大鬧一番猙獰的反抗之後不少婆子丫鬟們都不再對她動粗,但是背地裏沒少給她下絆子。
    隻見一個婆子從廚房走了出去,薇兒在跟婆子交待些什麽。蓬頭垢麵的瀟冬菏悄悄從生火的灶台走向了門框附近偷聽對話。
    雖說在宮中在皇後娘娘的殿裏當差卻沒近身伺候過尊貴的國母,不過好歹也是皇後娘娘賞賜給孫玉媛的貼身丫鬟,她走在這丞相府頗有底氣。她向低眉頷首的老婆子吩咐道,“這三太子和寧少國公、溫公子等人都蒞臨了咱們丞相府,待會兒玉媛少夫人要去一同吟詩作對,你趕緊吩咐丫鬟去燒些熱水來給少夫人洗麵、潔麵。少夫人需要好好的梳洗一番。”
    老婆子連忙點頭,諾諾的答應了。見薇兒走了之後,她便一轉身回去就開始頤指氣使的使喚瀟冬菏。
    剛剛那些話,瀟冬菏可都聽在心底去了。她內心止不住一陣喜悅,隻從到這大富大貴的長安城之後,總能遇見大人物。既然這上官鴻彥不再臨幸自己了,那自己總得為自己的下半輩子榮華富貴謀劃一番吧。
    她趕緊同時燒了倆鍋水,一鍋給自己梳洗打扮,一鍋水留來洗腳,然後再小人得逞的竊喜著將洗腳的溫水端去給了伺候孫玉媛的丫鬟們。
    就在那風竹閣內,碧玉妝成一樹高,萬條垂下綠絲濤。
    幾個侍衛奉命將剛剛那些個麵帶潮紅,春心蕩漾的小丫鬟都驅走,還主子們一片清淨。
    雕欄玉砌的涼亭內,那三太子胤夏負手而立,看著垂柳依依的融融春色。這寧瑾風將三太子的煩思都收在眼底,輕輕地調侃道,“這春天到了,愁緒是剪不斷,理還亂啊。”
    “我不過是瞧著春色怡人,入了神罷了。”三太子胤夏,儒雅且俊朗。墨白的長袍袖口都鑲繡著銀色的流雲滾邊,腰間束著一條墨色鑲玉的錦帶。縱使他可以低調的掩蓋自己的風華,但那天上雍容的氣質豈是凡人可以比擬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