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偷溜進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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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澈剛剛要滑入夢鄉,就隱約聽見密室外非常輕微稀疏的動靜。自從她來到這青鳶閣假扮娿雪老夫人以來,夜夜都是在這臥室後的密室入睡。而且隻讓菀嬤嬤貼身伺候自己洗漱,不讓別的丫頭近身伺候,深怕被人看出破綻。
隻覺得微弱的昏黃燭光中,有人運用極其輕巧的輕功走向自己的床頭。若不是這夜靜得太深邃,若不是萬籟俱靜,以湯澈這種沒有武功慧根的凡人來說,根本無法察覺到。
看著眼前閉眼熟睡狀的女子,他絲絲扣扣的動心了。
那人用略帶剝繭的手輕輕撫摸著湯澈如煮熟的白雞蛋柔嫩的臉頰時,湯澈猛地睜開了杏眼......
......
三更皓月,五鼓晨曦。
屋外月朗風清,大內皇宮的琉璃瓦在月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
宮娥們挑著鵝黃色的燈籠,沿著古牆的風行走在永巷寂靜的夜色下。
長殿而中空。白色的薄紗被薄涼的風吹得飛揚。就似不得寵的女子從青絲曼舞到了白發遲暮。
而這金屋宮殿中的女子,確實集萬千寵愛於一身。
她將身上穿著的霓裳袒露,舉杯對月,將那無人理解的苦楚都一飲而盡。
龍靴踏上這宮殿的那一刻,侍女們正要請安......被那雙龍靴的主人噓聲製止了。
身著五爪龍袍的男子,袍服加身,束著五彩絲攢花結長穗宮絛。雖他目光如炬,踱步至女子身前,再屈尊蹲下,憐憫她那瘦削的臉頰下的晶瑩淚滴。
“皇上,臣妾.......”她目含秋波,凝噎著。
男子雖是四十而不惑的年紀,身材卻硬朗壯碩,英俊飄逸。年輕時候征戰天下的痕跡從他眉眼的堅毅便能看出。
隻是,唯獨在麵對心愛女人的時候,他會萬般柔情,湧上心頭。
“怎麽日日酗酒,這般不愛惜自己身子。”他蹙著眉頭,著實心疼。
沉魚擦了擦美眸下的淚滴,“臣妾隻是日日憋悶,內心苦楚。想起小時在宮外無拘無束的日子,難免有些思念之情湧上心頭。”
皇帝轅澈從封她沉魚為貴妃那一日,接她住進這萬般豪華的殿宇,卻像是禁臠著金絲雀一樣,再也難博美人一笑。
可是,若是放她奔向自由世界裏,卻也怕她不再回來。他並非傻,相反城府極深。他知道她的來曆,她的背景,她的目的。
罷了,隻要她依舊舍不得對自己動手,他就會永遠寵溺著她,摘給給她星星月亮。
“你若喜歡,就出宮走走吧。”他終究還是心軟了。
沉魚內心一躍,美目間流露著柔情,“陛下,此話可是當真?”
“君無戲言。不過,你可得早些回宮,不許讓朕掛念煩憂。”
她用那玉白的皓腕摟住這個天下最有權勢的男人,胸脯的四兩美物輕輕貼向了男子挺拔而結實的胸膛。
一聲柔媚的喘息碰在皇帝的耳根,“陛下,臣妾想要。”
紅燭暖賬,翻雲覆雨。魚水之歡,燃盡燭光。
而這一頭,湯澈猛然睜大了雙眼。
上官鴻彥被抓個措手不及。
湯澈的氣勢卻柔了幾分,故意問道,“你早知道我不是娿雪老夫人了嗎。”
那廝點了點頭。
“那你為何不揭穿我呢?”湯澈又問道。
“還不是時候。”上官鴻彥倒也坦誠,“按照暗閣給的情報,你是在幫我。你是暗閣的人?”
湯澈點了點頭,無奈歎了一口氣,“若不是這噬骨丹禁錮著我的自由,我早就遊山玩水了,還需要接任務嗎?”
給暗閣做事的每個人都會服用噬骨丹,保證絕對的忠誠不背叛,這一點上官鴻彥是知道的。也是委屈可憐了這公子瀟了,想到這兒,不禁有些心疼。
“你明明知道我是冒牌貨,還叫我奶奶,心裏會別扭嗎?”湯澈仍俊不禁的問道。
她可是還清清楚楚的記得自己的另一個任務,就是讓上官鴻彥愛上自己。所以在跟那廝說話的時候語氣刻意可愛調皮了幾分。
上官鴻彥回答這個問題的時候,也著實仔仔細細想了一下,“心裏忸怩是難免的,畢竟你是一個年齡在我之下的姑娘。不過,小不忍則亂大謀。”
“說好了的哦,你可不能拆穿我啊。不然我要是沒完成暗閣交代的任務,可就完蛋了。”說罷,她伸出自己的小拇指,示意上官鴻彥拉鉤。
見到公子瀟能與自己這般俏皮的交流,想起那些王孫貴族公子哥也如此傾慕她,內心也不禁小小的得意。雖然幼稚了些,但還是跟她拉了勾。
“你是怎麽加入暗閣的呢?”上官鴻彥不禁好奇的問道。
“我?”湯澈總不能說出實情吧?說自己其實才是淮南王之女,說李羲和才是暗閣的主人?說自己回來隻是想要報仇的?
當然啦,她才不會那麽傻。就算她抽風了那麽傻,觀眾讀者也是不允許的。
於是她輕描淡寫的回複道,“我是孤兒,從小就被暗閣收養了。”
“那你的才學也是跟著暗閣學的?”
“隻是我從小喜好讀書背詩而言。讀得多了,背得多了。自己也就出口成章了唄。”
上官鴻彥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接著問道,“我第一次聽見你的名字就是元宵佳節之後。據說當時你是跟李羲和侯爺在一起的。李羲和這個人不輕易能接近的。你們是怎麽結識的?”
“與李羲和公子認識的有些偶然。不過他是愛才惜才之人,一來二往也算跟我相熟了。”
無論上官鴻彥拋來什麽問題,她湯澈都能四兩撥千斤的回複過去。
眼瞅著天都快亮了,上官鴻彥都沒有要走的意思,於是湯澈善意提醒道,“你聽見雞鳴了嗎?”
上官鴻彥是個聰穎的人,識趣的說道,“今日還有早朝,得先回去風竹閣小睡一會,不然明日可沒精神了。”
湯澈再度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晌午了。她一副垂死病中驚坐起的神態,想起了今日晌午與三皇子胤夏本越好了在西城郊的櫻園賞花的事情。
若不是昨夜裏與上官鴻彥在一起沒得睡,也不至於今日困覺到日三曬三竿時。
她連忙梳洗了一番,衣著淡雅的鵝黃色流蘇裙。胭脂水粉點綴得她愈發美麗。
正要從密室的另一道門出去不久之後,哪知道風雲變幻莫測,一下子就烏雲密布,傾盆大雨咆哮而至。
有些狼狽的,她也不知躲在誰家屋簷下了。
她趕緊擦拭了自己打濕的烏黑鬢發,內心有些焦急。
而另一頭的櫻園內。
侍從為俊朗挺拔的男子撐著油紙傘。眼前粉色櫻花花瓣被雨擊落在青草泥濘間。
“三爺,我看著公子瀟今日是不會來赴約了,不如我們先行回宮吧。”
胤夏漠然的望著眼前的雨,不甘心再次與她擦肩而過。
終於,就在他失落的低下眼眸之時。
那伊人沒有紙傘遮蔽的奔波在雷雨中,朝著胤夏的方向鑒定的小跑著。
她踏起了青草泥濘,踏起了落櫻繽紛,踏起了滿地春的清芬......
“三爺,您快看,前麵的姑娘.......”阿澤激動的指著前方。
胤夏抬起眸子,低沉的眼眸中燃起了欣喜,就像是血液開始奔騰在原野上。
伊人為了他,不顧風雨交加,冒雨前來。
他沒有素日裏表現的絲毫的顧忌與淡然,拿著畫著潑墨畫的油紙傘趕緊上前接住女子的風塵仆仆。
湯澈跌了個滿懷,全然傾到在胤夏堅實的懷抱中。
妝容已經花了,唇角也泛白,但是絲毫掩飾不了美人的清麗之貌。讓人更加憐惜。
“你為何那麽傻啊。”他語氣裏有輕輕地責備和不舍,將孱弱如翠柳的湯澈攔腰抱起,走向避雨的廊簷下。
湯澈雖是虛弱至極,卻也笑得粲然,“我不想讓有心人失約。”
“我寧願你失約,也不願你身子受涼。”他講她輕輕地放在廊簷的座位上,阿澤拿起了手絹,遞給胤夏。
胤夏卻吩咐道,“趕緊去備馬車,我們現在去海雅居。”
“是。”阿澤得令道,立即照辦。
“不介意我碰你嗎?”他拿起手絹,“我可以替你擦幹頭發嗎。”
湯澈默許的點了點頭。繼而在補充道,“公子不必拘禮,我信得過公子為人。”
胤夏問道那打濕的發間有薔薇花蕊之香,還夾雜著些許的雨腥味。真實令人著迷。
“現在頭疼嗎?”胤夏關切道,將手腹覆在湯澈的額角,“看來體溫有些燒了。”
......
琉璃馬車剛剛駛出這大內皇宮的宮門,暴雨便氣勢滂沱的下了起來。
沉魚掀起了窗簾,內心其實並不太多的歡喜。她知道,自己就算去到天涯海角都有人暗中跟隨著自己。暗閣的人也好,皇帝轅澈身邊的人也罷。
她的出行並不自由,時日也短。
李羲和在自己身邊布滿了眼線,恐怕現在他已經知道自己出宮了吧。若是他想見自己,他自然會動用力量先支開皇帝的身邊的人。
而自己呢,雖是一朝選在君王側,看起來尊貴榮華,實則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想見一麵李羲和的主動權都沒有。
她閉上眼,聽著風雨聲咆哮在耳根。紅唇卻忽然勾出一個微笑得弧度。她倒是十分想會一會這個想與李羲和共賞萬裏江山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