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意外來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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盜寇!
隔了幾天,在張西嶺死記硬背之下,總算有了些模糊概念,多寶閣的貨品,大體分為三類,成品丹藥、上了年份的草藥以及一些煉製用的材料。
其中價格最低的是一株名為火紋草的植物,卻是淬煉掌功所用,根據年份不同,售價8001200兩之間。
最貴的卻還不是那株三百年的人參,是一塊小半拳頭大小,名為隕鐵晶的石塊,產地不明,是打造神兵利器所需,售價三十萬兩。張西嶺極是不解,卻也沒多問,隻是繼續勤勤懇懇將貨品與實物對上,繼而將其牢牢記在心裏。好在年輕,記憶力正是上佳之時,用心之下,倒是漸漸熟悉。
張西嶺平日用功,陳管事自然看在眼裏,兼之日常待人接物,張西嶺早已被鳳來客棧的閻羅王棍棒訓練的極是嫻熟,不由得頻頻點頭。待到一月期滿,幹脆也不考核,直接將其正式列入多寶閣一員。
發放銘牌之後,店裏其餘夥計得了消息,碰麵之時,皆有祝賀。小羅更是樂嗬嗬的上前拱手“恭喜張兄弟入職多寶閣。既然已經正式入職,有些事情,倒是要與你講一講。”
張西嶺趕忙還禮道“還請羅兄指教。”
小羅微微一笑道“指教可不敢當,無非是一些常識罷了。”
“我們這多寶閣,隸屬長生閣外門,是長生閣在渝州城中設立的一個分點,專與大周國各大族、幫派來往貿易。長生閣的藥草以及所製的丹藥曆來搶手,而一些煉製用的稀有材料,卻需要各處收購,有多餘的,才擺在店堂售賣。多寶閣便是負責這塊事務。”
“長生閣外門?”張西嶺自是不解。
“正是。我們外門專為內門弟子處理俗世事務,覓攬資質優異少年,收集內門修煉所需的生資材料,隻不過長生閣隻負責稀有之物的售賣采購而已。在渝州城,除多寶閣之外,還設有鏢局與拍賣行。至於大周各郡,也是遍布長生閣產業,更別說還有幾十個頗具規模的附屬幫派。”
“一個外門的規模就這般大,那內門豈不是不得了?你可有去過?”張西嶺頓時瞠目結舌。在他心裏,以往的鳳來客棧,規模已不算小,哪知與多寶閣一比,已是天差地別,卻又哪曾想到多寶閣的背後還有一個龐然大物。
“去內門?”小羅笑道道“我們不過是外門的一個低級弟子,連了解的資格都沒有,更別說去過。不過我倒是聽說過,若是你的資質足夠優秀,倒也不是沒有機會。”
張西嶺正待繼續發問,這時後堂有人過來,喚了小羅過去,隻留下張西嶺一人看店。
多寶閣雖有一個偌大的門店,卻非售賣的主要來源,更多還是依靠各大族、幫派長年訂購,故此後堂忙碌,門店反倒來人甚少,平日也多有清閑。不過張西嶺卻不敢偷懶,見空閑下來,便拿著一塊雪白抹布,對著博古架一邊擦拭,一邊也好乘機加深各種貨品印象。
正擦拭間,門口卻來了一人,剛邁進門檻,一時間沒看到有人,便開口叫喊幾聲“小羅,人呢?”
張西嶺趕緊放下抹布笑臉迎上“見過這位大爺。請問可有什麽事情需要小的效勞?”
那人麵白無須,穿了一身青灰長袍,腰間革帶之上,一邊掛了配飾,還有一塊也是刻了個商字的木牌,另一邊卻掛了一柄劍。看年齡在四十有餘,體格極是精壯。見了張西嶺,倒是一愣“新來的?小羅呢?”
張西嶺施禮道“他方才有事去後堂了。小的張西嶺在此伺候大爺。不知大爺有何吩咐?”
那人隨口嗯了一聲,道“你過去找下陳管事,就說梁太付到了。”自己一人便往店堂偏間過去,倒是個常客模樣。
“是,小的這就過去。”張西嶺趕緊答應,快步走到堂後,將話講與傳話小廝,回來泡了茶奉上“小的方才已囑人過去請陳管事,還請梁大爺稍候。”梁太付點點頭算是回複。
張西嶺退回店堂,重又拿起抹布,正待繼續擦拭,心裏忽然想起“這梁太付名字熟悉的很!是了,不正是那日楊掌櫃說的威龍鏢局的副總鏢頭?”
這一下不由的心中大驚,轉頭望向偏間,幸好有牆壁格擋,但雙腳仍有些發軟,雙手扶著博古架格子強自安慰道“冷靜冷靜!那日並未與他見麵,況且一直蒙著臉,怎麽可能被他認出。”話是如此,隻是當日被劫了道的苦主如今就坐在邊上,又怎麽鎮定的下來,不多時額頭已然見汗。
好在張西嶺手上抹布猶在,這邊擦擦,那邊抹抹,戰戰兢兢之中,倒也看不出端倪,兩腳雖然微微顫抖,有人見了,也隻當事情做久了,有些乏累。
過不多久,陳管事便已過來,到偏間見了梁太付,笑著拱手道“梁兄來了。這幾日盤龍山那邊可有新的消息?”
盤龍山幾個字傳來,讓張西嶺心中又是一跳,咬咬牙,手中抹布不停,人卻漸漸往偏間靠了過去。
卻聽那梁太付說道“還是無甚進展,戰部那邊得來的消息是,盡管對那幾個俘虜嚴刑拷打,也問不出那日搶了暗鏢的幾人到底是誰,隻知是另外合謀的一方。偏偏知曉秘密的那三個匪寇頭目都已戰死,卻是斷了線索。”
陳管事皺眉道“不能找回,梁兄隻怕要一直閑下去了。”
“若是能閑著,也是好事,最怕的是要被調到鳥不拉屎的地方受罪。”梁太付重重的歎了口氣“倒是要倚仗陳管事多多向上麵美言幾句了。今日 過來,卻不知有何事吩咐?”
威龍鏢局與多寶閣、拍賣行三處雖然各自行事,但在渝州終究是以多寶閣為主。若隻是公事,陳管事自會與鏢局總鏢頭商議,今日既然私下找梁太付相見,定有其它私事。
陳管事微微一笑,說道“我與梁兄交情匪淺,自然會替梁兄考慮。今日約梁兄過來,正是有事需要梁兄的地方,若是辦得妥當,被劫的那塊山火精,就算價值百萬又算得了什麽。”
梁太付又驚又喜,趕緊拱手道“願聞其詳。”
“前日外門總壇那邊有人傳話過來,有一個貴人的一件極其重要的物件被盜,調查之後,發現最後是由鏢隊中的某個趟子手偷偷接手送出了。”陳管事壓低聲音道“這事不可對外明說,一旦泄露,必生大禍。梁兄若能找回這物件,可不止將功補罪,隻要讓貴人放心,飛黃騰達也是不定。”
“竟有此事?”梁太付倒抽一口冷氣。能讓外門總壇那邊眼高於頂的人稱為貴人,想來便隻有聖地的那幾位長者,若能借這機會攀附,確實是前途不可限量,陳管事所言非虛。隻是若是辦得不好,下場也必定是要悲慘的很。
陳管事看梁太付猶豫,拍了拍他的肩頭,說道“梁兄,貴人既然發話,盡心辦事便是,若是推脫,後果可是難料。”
“那趟子手”梁太付心中暗暗發苦。陳管事既然對他說了此事,除了接過來之外,別無他法,至於是禍是福,隻有天知道了。
“名單在鏢局上報戰死的名冊之中,已經死了。”陳管事說道“鏢局泄露消息的內奸不是已經事先逃離了麽?梁兄大可對外聲稱這人也是內奸之一,借機名正言順的調查不是難事。”
“也罷,陳兄開口,我自當盡力。卻不知所找的是何物?”梁太付臉上陰晴不定。
陳管事撫須道“是一枚玉簡。”
張西嶺此時已近偏間,怕自己露餡,又稍稍遠離了一些,隻是兩隻耳朵卻已是豎得更直,前麵兩人聲音頗低,聽了個斷斷續續,什麽貴人,失竊,趟子手,說到後麵,聲音又漸漸複原,陳管事說的這玉簡幾字,已著著實實入了張西嶺的耳朵,驚的張西嶺腦如雷轟,心想自己不經意間掏過來的物件,竟是這般貴重曲折。
這玉簡如今正放在自己懷裏,倒是成了燙手之物。
過了一會,偏間響起梁太付放下茶碟,向陳管事告辭的聲音,張西嶺趕緊拿著抹布輕腳轉身離開幾步,繼續做出努力擦拭的模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