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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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淩風剛才那卷卷宗說厚不厚,但絕不薄,少說也有二十來頁,你看了不到一炷香的時間,你看清楚了沒”。莫遙拉住韁繩很艱難的駕馭著□□的馬兒,左右迎風搖擺。
    “那樣的卷宗我自小看到大,雖不敢說一目十行,但是看完那些東西確實不用費什麽功夫,況且我也隻是挑要緊的看,找到我需要的就行了。不費事。”淩風穩穩地端坐在馬背上,一手執韁繩一手給馬兒捋了捋鬃毛,愜意的那畜生頻頻回頭追逐那隻手。
    “哦,冷月不答應的時候,你給他看的那牌子是什麽,怎麽他看了後就鬆口了。莫不是皇上禦賜的金牌,寫著如朕親臨什麽的。”莫遙賊兮兮的表情看得淩風眉頭一皺。
    “沒什麽一塊牌子而已。”說完一夾馬肚子,馬兒加快了行進的速度,竄出莫遙好幾個馬身,擺明了不想繼續這個話題。
    莫遙一揮鞭子,努力地趕上去,努力地控製著自身在馬上的平衡,“那你查到了那個嫌疑人什麽資料,我們這是往哪裏趕。”莫遙在後麵氣喘籲籲的拋出問題,對淩風這要搭不理的表情也多少有點不滿。
    “往城南,莫愁巷去。”淩風回頭看向莫遙“資料顯示,那個擁有這些客戶的應召公子叫趙書琪,現住在城南莫愁巷,現年22歲,入這行時15歲。”終於趕上來了,喘著氣的莫遙巴巴望著淩風“我們這是去人家家裏抓人啊。”
    “不是,他隻是嫌疑人,我現在不能確定是他,去看看探探虛實。駕!”一抽馬背,馬兒吃痛撒開了跑起來,莫遙那個心痛哦,放低重心盡量貼在馬背上,死死抱住把脖子,餘下的一隻手一咬牙狠狠地抽了一馬屁股,蹭的一下躍了好遠,好容易追上了淩風,莫遙被顛地骨頭架子都有散架的趨勢,看著前麵衣袂飄飄,有身型有發型的淩風,暗自撫額:耍帥是需要本錢的。
    莫遙跌跌撞撞的從馬上下來,一步一步慢慢走,起初還似踏在棉花裏那樣飄忽,看到淩風站在一個獨立小院的大門前,跟了上來“這是那個叫趙書琪的家嗎?”
    淩風點點頭“是,看著院落很是清靜雅致,看得出是小富之家。”
    “能不有錢嗎,一次一百兩,種田的幹十年八年也沒這錢。”莫遙小市民的計算著。
    淩風抬手敲門,不一會門打開了,開門的是一位身著青衣的年輕公子,相貌清雋,姿色上乘,看來很可能就是趙書琪本人。
    “我們是衙門的捕快,來這是有一樁案子來找趙書琪趙公子。”淩風掏出捕快令牌說明來意。
    眼前的人眼神閃了閃,臉上出現驚慌的神色,不過一夥就掩蓋了過去“奴家就是趙書琪,既然大人有事要聞,還請入內詳談。”說罷側身引路。
    來到大廳,隻見一小童坐在地上玩著雕刻精美的木質小人,趙公子俯身把孩子抱起,叫來下人“把小公子抱下去,好生照顧。”一小廝領命抱著可愛的孩子退下。
    趙書琪看著淩風和莫遙望著孩子包下去的方向,笑著解釋道“這是我的兒子,叫李意,已經三歲了,妻家姓李,妻主是個絲綢商人,現出門辦貨這個月都不在家。”
    “你結婚了”莫遙雖說不上吃驚但還是有點意外,跟淩風交換了一下眼神,看來這個人不是要找的那個,年齡上不符,重要的是一個有家庭的人,作案動機基本上沒有了。
    淩風沉吟了一下“請問上個月初五,這個月十一你在哪?”
    “我上個月初跟我家妻主和孩子回了趟老家掃墓因為上月初三是我娘的忌日,前天剛回來。”有不在場時間,嫌疑可以排除,可是,莫遙和淩風眼中的火星子是撞到一起了,趙書琪必是打開這個案子真象關鍵的一環。
    “李夫郎”淩風變換了稱呼道“我們會到這的來意,你多少應該知道些,既然你已經從良有妻有子,相信你也不會讓以往那些不愉快的事影響到現在的生活,我們問你一些問題,你如實告訴我們,得到我們要的答案後,我們會立刻離開就向我們從來都沒來過。”
    趙書琪很惶恐頻頻點頭稱是,雖然麵上極力掩飾著驚慌的神色,但緊握在一起的雙手還是泄露了真實的情緒。
    “我們了解到,最近死的這幾位權貴都是你客戶名單上的人,你們應召公子的客戶名單可是你們的金飯碗,絕對無可能泄露給別人的,我想請你告訴我們誰得到了你那份名單?”淩風不緊不慢的問話極具壓迫性,審問犯人時的壓迫氣場全然是放開來。
    趙書琪畢竟是個嬌弱的公子,表麵上的鎮靜都被打破了,哆哆嗦嗦道“四年前我遇到了我家妻主,我們相愛了,從那以後我就把名單封存起來,不再做那一行。”趙公子用手絹拭著眼角溢出的清淚“婚後一年的3月初7,我記得那個日子,老天爺也好像知道什麽似地天氣異於往常的黑沉,一個人敲開了我家的門,他知道我的底細,說除非我把名單給他,不然他就把我之前做的事都在我妻主麵前抖出來,我不能讓我妻主知道,我當時已經懷了意兒,我不能讓人毀了我的家,毀了這得來不易的幸福。”
    “於是你就把那份名單交給了他。”莫遙想到會是這樣。
    “對,給了他,我沒得選。我也沒想到後來會發生這些事情。近幾個月那些人一個個死去,雖然說是病死的,但怎麽會那麽巧,都在這幾個月病死還都是我曾經的客人,這然我很不安,我知道你們遲早是要找過來的。”趙書琪說著說著就嗚咽了,撲通一聲跪倒在淩風麵前“我求您了,千萬不要跟我妻主說這件事,不然我們這個家就毀了,意兒,意兒可怎麽辦,我可怎麽辦?嗚嗚”
    淩風扶起腳邊哭的梨花帶雨的男人“我們來隻是為了找到那個凶手,你放心你的事情我們不知道、不過問,現在你告訴我,你認識那個人嗎?”
    趙書琪擦著眼淚嗚咽著斷斷續續道“那個人,是,是我以前,一位,客戶的公,公子。”
    “什麽?誰!”淩風聲音徒然拔高,嚇得趙公子腿肚子一軟差點跌倒。
    “是千牛衛中郎將鄭希,鄭大人的大公子鄭苑。”趙書琪說出來仿佛用了全身的力氣,癱軟在椅子上。
    莫遙再三跟趙書琪保證不泄露他的事後,從他雙手的禁錮中抽出了袖子,追隨淩風的背影而去。
    “中郎將鄭希,現55歲,十年前休了原配夫郎,也就是大公子鄭苑的生父,那年鄭苑應該是9歲,被其母送到了北邙山、上清宮修身養性,其父被休回娘家一年後病逝。”
    望向淩風,莫遙神色凝重“這就是他殺人的原因,他小時候受過心理創傷,對於母親這種休戚結發夫郎的行為,對幼子毫無關懷的行徑很是受傷,所以,那份名單中有休夫行為,不,在他看來屬於拋夫棄子行為的人都是他的目標。”
    “今天好在有重大突破,趙書琪因著名單的關係和鄭苑保持過聯係,知道他的一個住址,我們去那看看,還有既然知道了案件的根源,看來我們有必要拜訪一下鄭希鄭將軍。”淩風眉宇之間的愁雲淡開了些,整個人看上去沒那麽淩厲了。
    莫遙看他辛苦,隱隱有些心疼,插科打諢的跟他聊著“你怎麽看趙書琪要求我們瞞著他妻主的事。”
    淩風偏頭對著莫遙,眼神卻沒有放在她身上,視線飄忽的很遠“他是個可憐人,但是也是個幸運的,他有了一個改變人生的機遇他把握住了,想守護這份幸福的心堅定如此,可以理解,畢竟這個世道對男子的要求太過苛刻,有些事情過去了就讓他過去,對誰都好。”
    “那你不認為那是一種欺騙嗎?為了自己的幸福,就掩埋自己的過去,畢竟他妻主是跟他過一輩子的人,她應該有知情權吧。趙書琪隱瞞著,就像一塊石頭壓在自己的胸口,自己也不是很痛快吧。這樣的幸福感覺有點像空中的樓閣,一旦捅破,他們的日子就不知道會往哪個方向發展。”淩風聽著莫遙的話,感覺這人就是在誘哄自己說出心裏話,不滿一個人攤開了說心事,挑眉反問一句“那你認為如果他妻主知道了會怎樣,如果你是他妻主會怎樣?”
    莫遙認真的望著淩風的眼見,那打趣的心思收了起來“從邏輯上來說,如果他妻主知道了,無外乎兩種可能。第一:更加憐惜他,會為他以前所受的苦而心疼,會為他勇敢地選擇自己完全拋開過去而感動,會為他辛辛苦苦瞞著自己戰戰兢兢維護這個家而自責,因為如果她能夠給他信心,讓他主動告訴她,他就能卸下心頭大石,更幸福的跟她生活在一起;當然這個的前提是他的妻主足夠愛他。第二種,也就是他的妻主會為他的過去感到受了侮辱,會對他的這種欺騙行為感到憤怒,她有十足的冠冕堂皇的理由厭棄他,外人也會站到她一邊,共同指責那個男的不知廉恥,殘花敗柳之身還想當正經人家的夫郎,會笑話他的不自量力,當然這個家就散了,他自己也必定萬劫不複,可憐的幼子也注定身世淒苦。這是他的妻主不夠愛他的結果。”
    淩風手中的馬鞭順著馬兒的毛捋,對上莫遙的眼神,頭微點著道“你沒正麵回答我的問題,你若是他的妻主會怎麽做?”
    “其實已經回答的差不多,如果我是在妻主的角色,跟我結婚的人必定是我愛的人,他之所以為他必然是由過去的他漸漸長成為現在的他,每個人都有過去,你沒在他的過去裏麵有什麽關係,隻要他的現在和將來與你息息相關不就行了。那個人沒有過去啊,何必查的那麽清楚,留點神秘感和私人空間是很有必要的。我的回答你還滿意嗎?淩公子。”莫遙眨著眼睛,調皮的問道“如果你是那個夫郎,你會不會說呢。”
    “如果是我,我不會主動揭開這件事,為已經過去了的沒有必要的事影響現在的生活太傻了吧,那又不是什麽好事。不過我也不會可以隱瞞,倘若她有問起,我一定不會藏著掩著,一定坦陳相告。不知莫小姐,對我的回答也還滿意嗎?”說罷兩人相視一笑,策馬離去。